“其实你是收不了我的，是吧……”这个男人的笑容是残酷的艳阳。这种阳光只会让你发狂，却不能让你感觉到有一丝温暖。
男人的手刺进一个人的心脏。小和尚站在他面前，战战兢兢举起金钵。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和尚默念咒语，极力保持心情平静。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很强。
男人的手抽出来，握着一颗发烫的心脏。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下来，嘀哒，嘀哒……
“你是人界的小和尚，管得了天界的事吗？”男人眯起眼睛，“就连人界，也是要归天界管的呢……包括人间的佛，天上的佛……就算你能阻止我的杀戮，谁又能阻止别人对他的杀戮……你能阻止他老死，让上天夺走他的性命吗……”
小和尚道行浅。他只知道杀人是不对的，杀生是犯戒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请施主放下屠刀……”
“……小子……这个人要杀你的时候……你的佛主在哪里？”男人轻轻握住那颗心脏，松开手时，只见鲜红的粉末洒落。
“他并未杀我……他也深知这是罪孽之行，因此恳请他的佛主宽恕……”小和尚继续默念咒语。
“宽恕？宽恕他杀你吗……你说……他的佛主会饶恕他吗……还是……你会饶恕他……”男人拍掉手上残余的粉末。
金钵发出道道金光，笼罩在男人身上。男人勾起嘴角，笑了。
“我叫汝璃……汝之琉璃……”男人伸手接过金钵，“佛主给你的，就是这个东西吗？”男人轻轻一捏，松开手时，散落一地的金粉。
“你……你是恶魔……”小和尚跪倒在地，捧起金粉。这是龙山寺世代相传的金钵，今天碎了。
“是，”汝璃嘴角的笑容扩散到眼角，“我是恶魔……”恶魔呢？恶魔也承认他是恶魔吗？汝璃忽然有丝落寞。
“你还我金钵……”小和尚哭了。没了金钵，师父一定会责罚他。
“已经碎了，”汝璃无赖地摊摊手，“碎了的东西，只有用自己的血才补得回来……”他在逗他。
小和尚准备拿锋利的石角割破手腕。汝璃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不要命了？失去的东西，是要不回来的……”失去的东西，真的要不回来吗？汝璃金色的眼眸有些迷离。她，也回不来了吧……
“用金钵换来你的佛心，师父知道了也不会骂我了……”小和尚突然开心地笑了。
汝璃一愣，忽然也笑了。
“知道吗？”汝璃说，“本来那个人并无杀你之心。”
小和尚听不懂。
“他只是想借你的手杀掉他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坏的人，想杀自己，却要借别人的手呢？
“他的佛主不让他杀掉自己。”
“……”
“可是他想死……”汝璃突然很想笑。原来有时候求死也是件困难的事呢。
“所以你帮他杀掉他？”小和尚更加迷惑了。
“是。”
“可是现在你杀了人。不管怎样，你杀了人，就是恶魔！”小和尚想起佛主的话，恶魔最喜欢用花言巧语骗人了。
“真是个可爱的小和尚……”汝璃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门。
“我看见你杀人，你不杀我吗？”小和尚问。
“本来是该杀掉你。但是现在，我放掉你……”汝璃玩味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师父没有骗我！”小和尚双手合十，满心欢喜。
“但是，只有这一次……”汝璃的眼神变成金红色，“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法号惠慈……”小和尚的心中，划过一丝寂然。这个男人，虽然可以随时放下屠刀，但是也随时拿的起来，他……永远成不了佛……
“惠慈……你会成为龙山寺……最后一任……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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