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路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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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乘客们都被护送进了贵宾室,许多的医生替他们检查着,欧阳兰仍是紧紧拉着岳鹏飞的手不肯放开。尽管欧阳兰示意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一个女医生还是先替欧阳兰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轮到岳鹏飞了,原本一脸正经的女医生,扫了一下岳鹏飞那条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在里面小便过至少两次的裤子,忽然笑了。她想:“看来传言有误,外面说这两个人如何超脱于生死,可是这个男子还是吓的尿了一裤子尿。”
岳鹏飞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也大致猜出心中所想,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因为有些事晚晚越描越黑,而且身前的两个人都是女的,他也不可能脱下外裤,说我这真是咖啡泼的,不信你看内裤里面什么也没有……他现在最好什么话也别说,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自己几与欧阳兰的关系,还有怎样应付看到报纸和网上图片的珊衣和雯君。他没有理会医生沉默而疑惑的眼神,强迫自己微微闭上眼睛先养养神,任由医生摆布。
是啊!他太累了。
但是很快,他听到了欧阳兰的声音:“他这是飞机上咖啡泼的!”
他这个泼的地方可真不雅!欧阳兰想着鼓起勇气继续替他解释道:“真的!那时候飞机突然下降,他一不小心就泼到了那里!”
这时候女医生也已经粗略的替岳鹏飞检查完毕,她看了满脸窘迫的两人一眼,笑道:“好了,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对别人说什么的。”
说完她就走了,她越是这么说,越是让人觉得她不是这么想。岳鹏飞吃吃的道:“这个,这个你、你都看到、看到了吗?”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欧阳兰,于是显得更是口齿不清。
一张酥软的小手忽然捂住他的嘴道:“鹏飞,我都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两人又经过一番手续后离开了机场大厅。欧阳兰问了岳鹏飞要去的地方,自己的目的地恰好和他顺路,于是建议同乘一辆车。
“你对广州很熟么?”岳鹏飞还是有点不习惯欧阳兰紧紧拉着他的手,有些尴尬与负疚,于是问道:“我记得你家不是北京的么?你妈不也在北京工作?”
“我是溜过来看爷爷的,他们都不知道,知道的话就不许我来了……”她似乎感觉到岳鹏飞的不安,不露声色的松开他的手——少女的心思是最敏感的,她的眼睛突然变得有些忧郁,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不过岳鹏飞没有主意到,欧阳兰接着说:“爷爷是最喜欢我的,如果他知道了你,不知道会怎么对你……”
路边停着一串车,岳鹏飞正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于是走过去和司机交涉。
司机异常冷静的看着岳鹏飞走来,又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鹏飞裤子上的黄褐色斑迹。有那么一会儿鹏飞担心他会拒绝穿着“完全尿湿”裤子的人上车。不过,那个男人终于还是起身,屈尊大驾地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岳鹏飞回来帮欧阳兰提行李,女孩子们总是很奇怪,明明只出门一两天,却总是有一大堆行李。
岳鹏飞边替欧阳兰提着行李,边满脸放光的说:“一百!”
“一百什么?”欧阳兰问道
“一百人民币!”岳鹏飞骄傲的解释道:“他说到目的地只收一百块。”
“一百块?”欧阳兰想:“可能吗?”她是挺了解这个地方的出租车价格的,虽然心里有疑惑,却没有说出来。
两人上了车,一时倒有些无言,他们的关系是怎样的,恐怕谁也说不清。倒是那个司机,看见欧阳兰这样的美女,很是兴奋,和欧阳兰聊着天。岳鹏飞太疲倦,头靠在出租车的玻璃窗上小憩着,他无法集中精神听他们的话,往往几乎需要几十秒才能反应他们在说什么。他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不好好休息的话,这一趟广州就算是白来了……
车突然嗤的一声停下来,岳鹏飞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令他不怎么舒服,他从凉冰冰的玻璃窗上移开额头,转过头,发现一位警察的确正盯着自己。
更确切地说,不是盯着他,而是盯着他裤子上那一大块黄褐色的咖啡斑迹。
岳鹏飞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警察吓了一跳,正要发作,欧阳兰忙解释道:“我们刚从飞机上下来,那架飞机中途出了点事……”
没等她解释完,警察和司机都放肆的大笑起来,警察说道:“走吧!坐个飞机都尿裤子的人是不会杀人的。”
岳鹏飞真想打出一个魔法拳塞进他的嘴里。但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他发出任何一个魔法了。那个警察身体虽然不算很魁梧,但是至少脑袋比岳鹏飞的大,即使那对打架没有什么帮助,但是警察就是警察。

接下来的旅途,车内的气氛更压抑,欧阳兰为自己没有解释清楚,害岳鹏飞丢脸而脸红自责,其实岳鹏飞倒没有什么了,这些人又不认识他,嘲笑就嘲笑吧,其实这是典型的阿Q的想法,可是岳鹏飞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多想,他的脑袋里像是糊满浆糊。而那个司机再想拉欧阳兰说话,换来的却是冷冰冰的嗯、哼之类的回答——她生气于司机也曾经一起嘲笑岳鹏飞。
终于,欧阳兰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片高级住宅小区,出租车是不让进的,欧阳兰要付出租费,被岳鹏飞拦住了。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小憩,岳鹏飞恢复了一点体力,那种大男子主义必须有的风度,使他条件发射的拦住了欧阳兰准备伸向钱夹的手。
“好吧!你付。”欧阳兰抵不住鹏飞的热情,况且在这里推来推去也不太好,于是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便筏,道:“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吧!你休息好了晚上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到广州好好逛一逛。”
说完她唰唰地在纸上写了一些字递给岳鹏飞,道:“一定要看这张纸条啊!”
岳鹏飞点点头轻轻接过,放入口袋中。
车终于又继续前进了,岳鹏飞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离开欧阳兰,他仿佛轻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两份完整的爱,再背负一份凄美的爱情,是他内心里所不容许的。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欧阳兰的眼睛一直在静静凝望着远去的车影,知道消失在一片绿荫之中,她才落下一颗泪珠。
现在离旅馆很近了,可岳鹏飞仍需奋力在这最后几里内保持清醒。他觉得那个司机的眼神一直有点不对劲,他可不想成为抛尸荒野的主角。可是事实说明他的担心都是多于的,出租车终于慢悠悠地停在了旅馆门口。
岳鹏飞懒洋洋的掏出一百块递给司机,司机紧崩着脸道:“两百块!”
“不是一百块么!”岳鹏飞有气无力地责问道。
“那是指每个人,我跟你说过的。”
“跟我说过?”岳鹏飞此时的浆糊脑袋根本分不清他到底跟自己说过没有,低声唠叨着递给他两百块。
“不用找了。”岳鹏飞迷迷糊糊地说,然后去开车门。他打开车门的动作几乎不怎么协调,与其说是走下车,还不如说是摔下车。他耷拉着肩膀,拖着脚,啪嗒啪嗒地上了台阶,来到接待处。
柜台后面有个年轻女孩儿,要在平时的话,岳鹏飞可能会觉得她魅力四射,说不定还会变出躲花送给她,可是现在他只是觉得她穿的很难看——而且盯着他的裤子。
岳鹏飞读大学后一向对美女是有色心无色胆。他往往会找准机会调逗美女一番,真要他真的背叛家中的两位,却是很难。
岳鹏飞用冰冷的笑容回应她,一声不吭的填写了登记表,然后掏出钱放在柜台上。女孩子还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明白,而且他压根儿就不想再听她的话。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摔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他拿过钥匙,转身走进了电梯。电梯里有四个人: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男人,一个不到三十的女人。另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和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显然是一家人。那个女人有些姿色,冲着岳鹏飞笑了一笑,男人则冷漠的看了岳鹏飞一眼,随后对那个连老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听后耸耸肩,和那人一起做了一个掩鼻的手势。那个小男孩站在那里,扭着脑袋,用他那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看着岳鹏飞,随后举起手,伸出食指指着岳鹏飞说了个词。他们说的都是广东话,岳鹏飞一句也听不懂,小男孩的父亲听后大笑起来,张开手拍了拍裤裆。
岳鹏飞连忙转向一边,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他紧紧的捏紧拳头,关节嗑吧嗑吧直响。他必须克制自己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毕竟不是他们的错。那个小男孩还是个孩子,真该死!现在的孩子都是些惹不起的小魔鬼。当自己穿着一条看起来好像自己在里面小便过的裤子,出现在这样的小魔鬼面前时,他还能企盼什么呢?
终于到了自己要去的楼层,岳鹏飞赶紧逃离电梯。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再醒来时,岳鹏飞倒是感觉到了神清气爽,精神力和魔力似乎比以前有了大大的提高。可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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