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Still on the r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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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无害讨论了半个小时之后,我认清了目前的形势:
首先,由于荧月率先回了吃肉城去抽签,争取了时间,所以目前我们可以不顾晚上9点的那个限制,而且在明天日落之前应该都没有危机——如果不是抽签运太差的话。
其次,也是由于荧月先回了城,目前能够传送的人只剩下桃华和萨法——实际上他们两个的传送技能加起来基本上只能顶一个荧月,剩下的人绝对不可能全部塞进传送里,所以必须使用月之塔顶端的传送系统。
第三,也是因为荧月走了,就没有牧师了——现在无害身上已经没有HP恢复药品了,我这里也所剩无几,相信桃组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而恢复药品必须节约节约再节约。
最后,不管怎么说,荧月的离去带来的唯一一个值得庆幸的消息就是——苏蓝也一起离去了,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可以不用面对两个罗嗦无敌的生物一起……
“现役,等等。”
无害忽然伸出一只触手扯住了我。
“什么?”我停下脚步。
“我觉得……那边那个阴影……”
我顺着他的粉红色的肢体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不是一只驴子,对吧?”
“我也觉得不是,哈哈。”
“一定不是地……呵呵……”
“我们还是继续快点……”
——然而那个阴影的耳朵动了动。
然后站了起来。
然后一溜小跑地向我们这个方向奔了过来。
“……无害。你现在有什么感想吗?”当那个灰色的大驴脑袋进入了可观测的范围内,我低声地问无害。
无害扭了两下:“我要叫它背着我走,你呢?”
“……女士优先。”
———马鹿大人我不知道鹿是怎么叫的分割线———
最终还是无害在苏蓝的背上趴了下来——和软体动物讨论女士优先果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那么,为什么你没有跟荧月一起回城?”
帮无害在苏蓝背上趴好,我问——无害的状态实在不能算好,趴上苏蓝背后的时候他甚至掉下一块来,我又用掉了三个凝固药才把他粘合成一整块。
“一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地四有新驴,是不会轻易地为了生存而随便认下不属于自己的主人的!”
虽然他的语言内容是……咳,这样,但是那严肃的表情还是让我保持了最基本的肃穆:“于是,你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我?你要知道,一个人有两条腿就能走遍世界——何况我有四条。”
这句话他居然真能用自豪地语气说了出来。
我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最终决定。为了保证安定和谐还是不要吐槽了:“那个……于是,没有人攻击你?”
“我想,”他在保证无害不从背后掉下来地前提下,甩了甩脑袋上的几根稀疏的驴毛,“没有人会能够忍心攻击一个富于思想的哲人。”
我在心底考量这句话应该是翻译成“没有人能够抵挡苏蓝的唠叨攻击”比较正确,还是应该翻译成“没有人能在乎一只无主的驴子比较靠谱”——嘴上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滑出了两个字:

“哲驴。”
“啊,我睡了好长时间吗?”
现世报来得快啊。
我那两个字才刚刚出口。前面小虫先生的怀里就传来了衣服地悉嗦声和粘腻的某种刚起床的口音。
无害两个水泡似的斗大眼睛嘶溜一下转了过来,冲着我的方向狠狠地鼓了四五下。
我只能回以无奈地耸肩。
“不,君,其实你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我看了一下手表,尽量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一个——嗯,驴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蓝。”
“苏蓝先生,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如果你愿意听我分析对于《理想国》和《乌托邦》的见解地话。”
“当然……”
他们几乎是凭着“对于语言数量执著的本能”就互相勾搭上了——同学看着苏蓝的眼神是那样含情脉脉,苏蓝看君的眼神也是深情款款,我扛起无害拉着手上的绳子拽着小虫同学向前狠狠跑了五六步来开距离。
无害递了个东西过来,我低头一看,是耳塞。
——然而,就算听不到。我依然能感觉到过道里的空气在数量过多的音波震动下微微颤抖。
走了许久。无害忽然像早已女玄马或曰伊丽莎白那样举起了一个牌子:“我们已经好久没有遇到敌人了吧?”
我拿出笔来在笔记本上写下:“大概不堪噪音。都跑光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无奈点了点头。
身后地小虫先生在没有耳塞地情况下,居然依旧美梦酣然——我佩服他。
不知过了多久。君终于第二次因为说话过度而厥倒。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耳塞,始终觉得空气里还萦绕着他地声音估计会三月不绝于耳……
“呼~”
回过头,发现苏蓝正满足地叹气,脑门上几根小毛儿乐颠乐颠得,两腮边尤有红晕:“苏蓝……你……”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进行对话了。”苏蓝的尾巴欢快地晃来晃去。
小虫忽然醒来,拉起苏蓝地右前蹄——苏蓝一个不稳,几乎跌倒在地,好容易重新站直了:“你,你干嘛?”
“这位,驴先生,我能问您的名字吗?”小虫紧紧地把驴蹄子握在胸前表情昂然而亢奋。
“我叫……苏蓝。”苏蓝挣脱了三四次,未遂,只能勉强保持着平衡,说。
“苏蓝先生,”小虫凶猛地晃动了一下驴蹄子,“你是我见过的人中间,唯一一个和那谁对话,并坚持到最后没有先晕过去的。”
“小虫先生,”我戳了戳他的后背,“话说我和无害也听到了最后而……”
“你们那是单纯的聆听,”小虫举起了一支肉乎乎的手指摇晃着,“而这位先生,”他做了一个迎接明星似的闪亮动作,“是说给先生听啊!”
“嗯嗯……我们家的驴子可不是盖的。”无害很烦躁地挥了挥触手,向前蹦跳而去。
我耸耸肩——这样的旅途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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