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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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风雷扇,是自己从人家手里抢来的,在这灵台方寸山,能够这么轻易说出使用扇子的心法口诀的人,名字已然呼之欲出了:菩提子。
玄奘剑眉紧锁,听悟空说,自从十年前论道大会至今,他一直没有露过面,现在却突然跑来指点悟空?这老道在搞什么名堂。
想了半天,也无法理出个所以然来,遂耸耸肩,放弃这种凭空猜测的游戏,吩咐悟空接着去修练之后,便盘膝坐于崖边,全身心沉浸入灭谛佛功灭圣谛的境界,缓缓吸纳着灵台方寸山浓郁的天地灵气。
金璨异芒,如洪般环聚身边,上下缭绕,顷刻间,正方巍崖,尽皆笼罩在祥和的金光中。淡淡的檀香,氤氲不散。
不消片刻,附近的天地灵气,便化作万道晶莹的淡淡清光,疾速汇聚而来,透过护身的金芒,自周身百脉,流入体内。跟随着灭谛佛功的真元,飞快在经脉运行一周之后,便转化成丝丝金芒。
悟空看师父在修练功法,便也心痒痒的猴急着盘膝下来,按照师父教的方法,轻轻聚来两道微弱的天地灵气,前前后后交替刺激着体内的固态灵气,利用固态灵气的反噬之力,让体内的灵气运转。这个过程虽然很慢,但聊胜于无吧,而且悟空照这个法子练了一年多,也早已纯熟无比。不一会,悟空体内的古怪灵气,竟也能外方护体,只是颜色更是古怪,时而七彩斑斓,时而有化作一片青黄浑沌之色。
当悟空渐渐将心神沉浸在这种修练当中之后,玄奘忽然发现方圆之内,似乎一下子变成了真空,任凭自己的灭谛佛功如何运转,竟无法再从外界摄来一丝一毫的天地灵气。不待吃惊的念头转过,陡然间,一种异样的古怪灵气,取天地灵气而代之,虽然淡淡的,薄薄的,但被灭谛佛功吸入体内的一刹那,竟化作洪流一般,激烈冲荡着经脉。其势头之猛,竟隐隐超过自己苦修十八年的真元?
一惊之下旋即大喜,暂时也无心理会这古怪灵气来自哪里,全神贯注的控制着体内真元,一圈圈的带着这古怪灵气冲刷着周身百脉,将之一点点转化为自己的真元。
一夜时间,在修练者看来,不过是弹指而已,不过是真元转个几圈而已。
悟空没有丝毫耐性可言,若非师父就在身边,恐怕早就跳起来了。然而一夜的时光,已然是悟空耐性的极限,遂一看到天色已明,便再也耐不住性子,收功跳了起来。
转头一看,发现师父神色庄肃的还在行功,不禁无聊的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双手各抓起一把沙石,一粒一粒的数了起来。数不过百粒,便又没有耐性的窜到云端,倏忽白烟起处,游走闲逛在天地之间……摘桃子,啃果子,挖坑抓虫,没有一刻能闲下来,也没有一件事能玩的持久。
夜幕渐垂,悟空发现师父还在行功,只是周身金璨的光芒中,似乎隐隐有一丝丝七彩的豪光。悟空挠挠头,又根昨天晚上一样,坐下来按照师父教的方法,刺激运转着自己体内的灵气。

一切,周而复始的重演。悟空跟在师父身边,对时间已然无所谓了,只知道五岳风雷扇,早就已经收发如心,玩的腻歪了。挥手间,山崩地裂,风雷狂动。
山间的桃子,凋谢了。寒风凛冽中,仙山的林木,虽然依旧苍郁,但却已经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色。
玄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神,早已完全放在了炼化这古怪的灵气上。每炼化一分这种灵气,体内灭谛佛功的真元,都疯狂的暴涨,甚至比平常吸纳了一整天的天地灵气所转化的真元,还要浓厚。
这好比大补仙药的古怪灵气,时来时去,中间的时间间隔,刚刚好够自己将先前吸入的灵气炼化成本身的真元。就这样,玄奘一则无心,再则欲罢不能,竟然就这么一直坐了下来,周而复始的不断炼化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灵气。
巍崖上的师徒二人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留在灵台方寸山上的长孙玲玲,却急得快要发疯了。眼看着一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那可恶的和尚,到底去了哪里?想要找老青帮忙,人家道士却说青先生外出云游去了。
长孙玲玲一个女孩子在这满是道士的山上,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不是道士们看在她是跟青先生一起来的份上,早将她赶下山了。
这天,穿梭云间翻跟斗的悟空忽然发现远远的有一匹周身炽腾着火红灵气的神骏大马,踏着浮云电掣而来,转眼就到近前。
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仿佛有不可思议的魔力般,针一样的刺入玄奘沉浸的心神,“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咦!?老弟,好久没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你。”
悟空蹦蹦跳跳了过去,却被低嘶一声的龙麟神驹吓了一跳,蹦开些距离,“青先生,小声些,小声些,别吵了我师父睡觉。”
老青捻须含笑道,“痴猴,你师父睡了多久了?”
悟空抓耳挠腮的算了一番之后,“大概一个多月吧。”
“什么!?我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玄奘刚刚被老青吵醒,便听到悟空的话,顿时无比震惊的失声道。
悟空兴奋的窜了个高,连翻几个跟斗落在师父身前,“师父,你睡醒了。我已经会用五岳风雷扇了,师父明天教我什么?”
两道剑眉,死死拧在一起,玄奘挥手道,“悟空,先别吵。为师要想一想。”
悟空应了一声,立时乖巧无比的盘膝坐下。
老青含笑道,“看来老弟是在不知不觉中入定神游了一个多月,当真可喜可贺。老朽那厢还有些俗事要处理,便先回灵台方寸山了,老弟回山之后,你我再详叙如何?”
玄奘正副心神都放在思索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顺口应道,“好。”
老青点点头,拍拍龙麟神驹的头,飘然远去。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色足,窗外日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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