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血书现仙衣玄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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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粗鲁的推开。
雍容,在她的身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披头散发,泪流满面,浑身剧烈颤抖的站在门前。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方丝帕,娟秀整齐的血色小楷,被拧成一团。双眼,死死盯着玄奘,语不成声的艰难问道,“你……是……谁?”
短短的三个音节,似乎耗光了她全身的力气,无力的靠在身后紧随的君竹身上,脸色煞白,等待着一个答案。
那是真心的关切,那是来自一个母亲,对失散了十八年的孩子的呼唤,玄奘笑了,双膝跪倒,三叩其首,抬起头,“娘!”
血色,骤然涌现在那苍白的脸上,心脏,经不起这剧烈大悲大喜的转折,一口鲜血,哇的喷出。
玄奘心头猝然一紧,扬手挥出一道金光,照在殷温娇身上,同时快步上前,扶住了她,“娘,你怎么样了?”
金光闪闪,浓郁的天地灵气被无止无休的摄来,围绕在殷温娇身边,让她有了些力气。“孩子,真的是你吗?娘不是在做梦吧?”手,攀上了玄奘坚毅的脸颊,感受到了那丝温暖与真实,这才敢肯定眼前这曾经在梦中发生了千百遍的母子重逢。
心头一松,殷温娇欣慰的笑着,昏了过去。玄奘连忙用神识探查她的情况,发现她只是因为身子常年虚弱,在大悲大喜之后,血气不足,睡了过去。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对身边一起扶着殷温娇的君竹道,“我们送娘回房吧。”
君竹的俏脸之上,明显挂着一丝失落。眼神,黯淡了许多,声音,有些哽咽,“你……就是夫人失散了十八年的少爷吗?”
玄奘点点头,发现了君竹的异常,“君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君竹摇摇头,“不是,没什么,走吧,我们送夫人回房休息。”
两人之间,似乎一下子多了一座无声堆砌的囚牢,禁锢了原有的亲切暧昧。安顿好殷温娇,玄奘刚想跟君竹聊聊,却见她一言不发,神色黯然的走了出去。玄奘剑眉一挑,不明白君竹为什么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这么多。先在殷温娇床头虚空画下了一个法无我印,聚来浓郁的天地灵气帮她回复元气,然后也起身走出房间。
院中,夜凉如水,月色如雾。冰凉的雾气,萦绕着吐蕊的寒梅。旁边,君竹黯然的轻踢地面凝起的寒霜。
玄奘轻轻走过去,道,“君竹,怎么了?我和娘相认,你不高兴吗?”
君竹摇摇头,“不是的,少爷,君竹很高兴。”
这声音,多了分恭敬,少了分亲切,多了分隔阂,少了分暧昧。隐隐的,玄奘似乎抓到了君竹不开心的原因,心中不由自责道,“笨啊,你怎么忘了这是唐朝,而不是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纪。这个时代,等级森严,一个少爷,一个婢女,绝对是身份悬殊的两个世界的人。”想通了这点,玄奘轻笑着执起君竹滑腻雪白的柔夷,柔声道,“傻瓜,我认的,只是我娘而已。那个什么狗屁的江洲刺史,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是我啊,一个在你眼中永远是坏人的和尚。”
双手,被这个男人握着,君竹心潮澎湃,俏脸通红,将头,深深埋下,不敢抬起正视玄奘那炽热的目光。

玄奘见君竹没有抵触的情绪,心头一喜,遂得寸进尺的将身体压向她,笑眯眯的把嘴放到她的耳边,轻吐一口气在那圆润的耳垂之上,“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和尚。”
月色下,寒梅旁,玄奘轻折下一朵红梅,插在君竹鬓边,凝视着她的眼睛,浅笑不语。君竹羞涩的将身体倒在玄奘怀里,两个身影,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两双手,握着,十指交扣。
突然,一颗小小的龙头不爽的从玄奘怀中冒出,嘎嘎的冲着君竹吼着,示威道,“这怀中,是我的地盘。”下一刻,小龙被粗鲁的甩到云端,幽怨的在那里露出半边脸,看着重色轻子的妈妈。
君竹被小龙那灵性的样子逗得咯咯笑了起来,“你很厉害吗?竟然养宠物龙?”
玄奘耸耸肩,得意洋洋的道,“也不行啊,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对手罢了。”
“吹牛。”
“没有。”
“你就吹牛。”
“小丫头,你敢说我吹牛,看我怎么罚你。”
“咯咯咯,别,哎呀,别,痒。”
耳鬓厮磨,一夜的绵绵情话,从这里开始。
天刚破晓,玄奘将怀中熟睡的君竹送回主卧房的外间床上,给她盖妥棉被,然后走到院中,吹了个口哨。云端,幽怨了一夜的小龙得到召唤,连忙拍着尾巴,钻回属于它的地盘,讨好似的舔着玄奘的脸。
玄奘微笑着制止了小龙的撒娇行为,腾身云端,向着城外土地庙飞去。不过眨眼之间,金光闪过,玄奘已经出现在了那没有神像法身的土地庙内,“显之,出来。”
砰,白烟腾起,张显之睡眼朦胧的显出身来,作揖打拱,“大师,找小神什么事?”
玄奘沉声道,“帮我弄些有年头的补品来。”
“哦?”张显之犹疑了一声,“大师需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玄奘剑眉一挑,轻哼一声,“显之啊,问多了吧?”
“是,是,”张显之被玄奘轻轻的一哼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小神这就去。”说完,不待话音落地,腾起一道白烟,便远远遁去。
不一会,一堆千年以上成形的灵芝,人参,何首乌就摆在了玄奘面前。张显之谄笑道,“大师,小神已经把江洲附近所有的灵药都带来了,您看怎么样?”
玄奘深知打一巴掌,要给个甜枣的道理,遂安抚张显之道,“显之,谢谢你,你放心,陈光蕊这一票人,我收人界的功德,天庭之上的功德,自然归你,你就放心等着升官吧。”
“是,是,”张显之连忙不迭点头。
玄奘点点头,僧袍拂动,卷起所有的千年补药,化身金光,破空而去。
庙中,张显之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回到殷温娇的房间,把补药放下,轻轻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娘亲,看着她的手,依旧紧紧攥着那封血书,似乎生怕它消失不见一样。玄奘心中颇为感慨,如果不是因为金蝉子的存在,证实了那命中注定的‘西天取经’,如果不是对命运的惊喜还有期盼,期盼结识那惊天动地的孙悟空,其实,就此跟君竹一起归隐,侍奉于娘亲膝下,共享那天伦之乐又何尝不是美事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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