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释白骨雪洗江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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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处,青芒凛冽,一闪即逝,再闪,三闪。
玄奘剑眉猛然一挑,阴恻笑道,“来硬的?僧爷怕你不成。”嗡、嘛、之声沉沉响起,摩尼宝珠怒旋飞出,绽放灿金万字佛印,沉声喝道,“行无常。”
莫明檀香瞬间弥空,悠悠梵唱恢宏天际,巨大的佛印,以摩尼宝珠为中心,直贯数丈金芒,夹杂着点点炼魔心火,生生压向咬牙切齿,满脸愤恨的圆业。
圆业没想到一直闪躲的玄奘突然变了性,硬了起来,但也怡然不惧的双拳带起轰鸣巨响,撼向佛印。
佛印与拳劲相交的那一点,一个布满穿梭雷电的小球炽白无比,僵持一息之后,瞬间转为幽黑。反震的气旋强烈腐蚀着地面,将数丈方圆凭空削低了三尺有余。无数的土石仿佛一下子挣脱了大地之心的吸力,蒸蒸而上,遍布虚空。
抓回摩尼宝珠,玄奘面色蓦然红润,却纹丝不动。圆业双臂僧袍已然化作蝶飞,露出精赤的手臂,脸色苍白的倒飞出去。
硕大的爪影凌空抓下,直罩天灵,通红的巨掌横拍而至,憧憧的袖影扑面而来。玄奘阴笑一声,不再硬拼,双手疾晃,拇指驾驭中,无名,小三指之甲,竖食指,入左掌,以左手中,无名,小三指握之。同时左手拇指食指相捻如环。
刹那,圈圈金纹颤荡而起,如丝如缕,以无限无穷的柔力,荡起瞬间千百的轻颤,让那迅雷闪电般的来影,骤然缓慢。白烟腾起,玄奘已然消失于原地。
青色的流星,尾缀一股狂飙咆哮的龙卷飓风,自天际处,疾冲而下,誓不回头。
空中,被玄奘震得倒飞的圆业,正在全力安抚激涌得气血,仍未落地。
流星坠,距离圆业还有十数丈之遥,凌厉无匹的剑气劲风,已然撕开了圆业护身真元,将那僧袍粉碎,又近了,肥厚的皮肉砰然成糜,再近了,白色的骨层化为灰粉,露出红灰的颗粒。
圆业嗷呜一声凄厉惨嗥,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向前猛窜而去,让已经暴露在空气中的心房,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致命的剑气。
可惜,白烟,在圆业身前倏忽腾起,一个满脸阴森的俊俏和尚凭空出现在那生机之路上。铿锵如九霄龙吟的剑鸣声中,龙形气剑巍巍金璨,尺许剑身,丈长剑芒,带起圈圈光轮,从正前方,将双眼已然死灰的圆业贯穿剑上。
空荡荡的背后,血淋淋的心脏,金光透出,那是龙形的剑气。
幽蓝深邃的光芒罩定了圆业,摄出十个光点,玄奘阴恻道,“别当僧爷只会超度,炼了你,也算对命丧你手的无辜,有个交代。”蓝光宛若退潮之汐一般,带着那三魂七魄,咻的回归到一枚珠子。珠子转眼变小,重新回到玄奘体内。
只要面对玄奘,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可以在电光石火间发生,只要面对这个面目阴沉的俊俏和尚,所有的形势似乎都可以在瞬间被逆转。
这已经是第二次面对他了,绿袍老祖明显还不能适应这种急转直下的变化,抓狂的怒吼道,“**的袁天罡,你堂堂钦天监主,竟然做出这等偷袭的卑鄙勾当,你还要脸不?”
不愧是相处多年的老相识,这绝对是一个早已经约定妥当的暗号。在绿袍那个‘不’字还没有落下的时候,绿袍老祖,离火宫主,白骨真君,三个成名百年的老怪物,分别向着三个方向,极速的窜逃而去。
玄奘和空中飘落的袁天罡还有那一直站在血池高台边无所事事的刘洪,看到绿袍三人的突然举动,全都愣了。
百多年的精纯真元,如果用来逃命会有多快?很快,快到及时反应过来的玄奘,在法无我心法急转之下,只来得及幻出一个分身,便不敢再耽搁,白烟骤腾,追向绿袍老祖和离火宫主。

因为白骨真君竟然好死不死的逃向还挂在两根怪角之上的殷温娇的方向,而且似乎嫌弃自己命长,活腻歪了似的祭出了森然的白骨剑,带起凄厉的剑风,刺向玄绫仙衣护体的殷温娇。
玄奘心中冷笑,“地藏的东西,要是你能破得了的话,那他干脆自杀得了。”
白烟腾起,人还没有出现,两条磅礴的龙形金剑已然凌空劈下,疾斩绿袍老祖和离火宫主。
绿袍和离火亲眼见到了圆业是怎么挂在那神出鬼没的土遁之下的,所以早有防备,各自暴喝一声,硬撼向那凌厉的剑芒。
法无我印只是顶级的幻术,虽然本尊分身都是实体,但毕竟不能凭空造出完全一模一样的玄奘。所以,本尊保留了七层修为,而分身,则只能运用三层。若是两个分身,自然各自能运用的修为更少。当然,随着本尊修为的提高,那几层修为的威力,也会与日俱增。
轰隆隆的巨响过后,绿袍老祖面前的玄奘本尊丝毫不落下风,与绿袍老祖各退三步,而阻拦离火宫主的分身则脸颊殷红,好似喝醉了一样,踉跄而退,再无力阻拦远去的离火宫主。
分身受挫,让玄奘的体内也是一阵翻腾,一声怒哼,散却法无我印,收回分身,全力驾驭龙剑,打算先斩绿袍老祖,因为他看到了,袁天罡已然御剑追向了离火宫主。
就在玄奘想要摆平绿袍老祖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不要啊。”紧接着,那是撕裂锦帛的声音,紧接着,那是吃痛的惨叫,紧接着,玄奘抬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森然的白骨剑上,赫然挂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刘洪。刘洪炼来护身的厉鬼,被那森白的剑身,仿佛长鲸吸水一般,吸纳到剑身之内。
似挣扎,又似别有目的,刘洪死命的抓住体内的白骨剑,同时紧紧的抱向那飘忽的黑斗篷。
黑斗篷骤然扬起,砰的击在刘洪的胸前,将他砸飞。
剑,抽离,鲜血激涌而出,一路撒下,如昙花,一放即散。
白骨真君声调怪异尖锐的怒声道,“碍事!”白骨剑毫不停留,继续刺向昏迷不醒的殷温娇。
凌厉的紫芒,在那白骨剑面前,不可思议的畏惧了,退缩了,竟然毫不阻拦马上便要插进殷温娇身体的白骨剑。更有甚者,那宫羽飘飘的玄绫仙衣,一下子消失了,重新变回了绒绒的护腕,安静的躺在殷温娇白皙的手腕上。
“娘,不!”玄奘目瞠撕裂的看着这一幕,脑海一片空白,充满了无限的愧疚与自责,为什么自己那么大意,那么自以为是,那么笃定地藏的仙衣。操,地藏!
双眼,已经合上,呼吸,也已停止。
那是什么力量,召唤着没有生命的身体,飞速的扑了回来,再一次的出现在了白骨剑森冷的轨迹上。
手指,已然断掉,手腕夹住。手腕,已然断掉,手臂夹住。手臂也已断掉,便用身体挡住,用骨缝夹住。
那不是生命的力量,那是下意识的动作,那是尚未完全迷茫的魂魄的冀望。
黑斗篷无比愤怒的将白骨剑一振,吒道,“滚!”
哧!纸片一样的两截身体,向着两个方向,疾飞而去。血,如花绽放。
只这一阻的时间,玄奘已经有机会了,不理从身边逃走的绿袍老祖,白烟腾起,瞬间穿越了虚空。将殷温娇护在身后,玄奘剑指疾颤,巍巍金璨的龙形气剑,生生架住了刺来的白骨剑。
锵然巨响声中,白骨剑无可抵御的脱离了白骨真君的控制,斜斜飞出,**地面。
龙剑指天,玄奘双眼神光暴涨,怒视飘忽的黑斗篷,“你不是白骨真君,你不是男人,你是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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