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夜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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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无忧成为燕国家喻户晓的人物,因为他的侠义之举使得前北国免去一场后果不堪想像的被屠城的恶运,而他为此命在旦夕更是牵着千家万户的心。
香草在客栈里一夜未曾合眼,却左等不见无忧回来,右等不见无忧的踪影,眼看着天一点点地亮起来,城外的战势也渐渐平息,可是无忧却一去不返,音信全无。当天刚刚擦亮香草就急冲冲地出门而去,在外城的荒野之地她只看见战争所留下凄惨景像,那里正有一些人在继续清理着战场,可是血腥之气依然无法消减,一种不详感觉拢在香草的心头,久久不散!
虽然无忧此时晕迷不醒,但那一夜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惊现出大师级魔法师的能力为众人所亲眼目见,燕王因此也对此无忧倍加关注,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送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他一直思念的“儿子”——但是燕王却认不出这个儿子。
燕王正是无忧的皇叔,一生戎马,军功赫赫,为一生当中他觉自己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在怀着胎儿的时候献给了南国皇帝,以此想兵不血刃地躲下整个江山,可是事到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内心因为这件事情而无时无刻地不在流血。
燕王一生阅人无数,自然知道在北国这种地方人才对他意味着什么,那夜燕王虽然身在皇宫,但对于人兽之争却比谁都要关注,事情终于是他一手引起来的,而他只所以要冒这个险也不仅仅要能怪他狼子野心不甘于现状,非天下而不取,却也是为了重新躲回那个自己亲手献出去的女人,在及那个女人所产下的孩子无忧,他以为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见肉。而为了这个女人他一心想办法提高众魔法师的魔法能力,甚至于为此不惜以众民生为赌注,可见燕王此人是个多么刚愎自用而又情深若毒之人。虽然如此,燕王对于所用之人却赏罚分明,在拉拢人心方面无所而不用其极。
魔法师的出现也只不过是数十年间的事情,然而数十年之间魔法师却在北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这自然也与燕王有着莫大的关系。在无忧的故里南国,因为不存在魔兽的困扰,而且那里环境极其优越,适于居住,因此使得南国的人养成一种不思进取的懒散作风。
自从无忧昏迷之后,当燕王手下的一员大将将那夜人兽之斗的全过程详详细细地向燕王汇报了之后,燕王就把无忧接进宫中,并且全城通告“凡能治好小英雄病者,无论男女老少,一概加官进爵,锦衣华盖,高门府邸!”。
于是皇榜一出,皇宫门前顿时整日整日的门庭若市,整日里来往穿梭之人络绎不绝,其中有医者道士,有贬夫走卒,有江湖术士,也有达官显贵!然而无忧之病是因为精气神耗尽所致,虽然他体内有剧毒,却与那些毒没有一点关系,而且他现在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一般的药物对他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那些庸才蠢蛋们却道无忧是因为身中剧毒在打斗之中毒性发作所致,于是一味地强调先治毒后治伤结果无忧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
燕王见揭榜之人个个来时似乎胸有成竹,去时无不垂头丧气之态,心中不免焦躁,燕王对无忧之所以如此关心不仅仅在于无忧有求城之功,燕王更在乎的一点,无忧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却能拥有如此高的魔法修为,着实让人吃惊不小,燕王一定要把无忧救活,想好好的研究一下无忧师成何处,平时是怎样练功修行!又是怎样具有如此高深的魔法修为?
燕王自然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南国的三皇子,当初他亲自带兵进皇城为无忧和嘉草的婚事而去时,他只道无忧是他的亲儿子,嘉草是他的亲女儿,他们结婚等于**,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调派大量的魔法师在无忧和嘉草大喜之日发动了兵变,可是无忧却事先被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而他和无忧也有十几年未见,此刻见面无忧形容消瘦更是认不出来。
但是嘉草因为婚变之事,一直留在南国,半年之久也未见回来,燕王事后已将事情和她讲明白,他们是不可能结合的,然而嘉草却要寻找无忧的下落,就算他们是亲兄妹,嘉草也要找到无忧,嘉草一直都不能接受他们是亲兄妹的事实。
燕王大举攻下南国之后,他并没有直接登上整个风幻大陆至尊的宝座,不是他不想,只是他知道天下还不能归心于他,而且北国面对每个月都要面对幻雪神兽的攻击他也不能不理,如果北国的隐患不治理好,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候他可能连北国这个根据地也保不住,更别提是整个风幻大陆的缰土地,因此他才在暗中扶佐无能的大皇子登上了王位,而自己又在南国扶植着人手操控着南国的一切事务,并且在慢慢地策划着让满朝文武归顺的事情。
而在南国让人贴出那些告示四处寻找无忧下落的人却是嘉草,她一直固执地要找到无忧的下落,这也是她一直不肯回北国的原因,那个心结她一直无法打开。
然而燕王招来的那些人却无一人能治好无忧的病情,反而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药,把无忧搞得不仅旧伤不治,反增新伤,自然让燕王感到气愤,再者每日燕王都要为无忧之事分神劳累,心中难免积郁难潜,于是性情也变得有些暴躁,燕王本性就很焦躁,此时更是变本加厉,心里埋怨那些庸医无能,于是就在皇榜上写道:“凡能治好无忧病者,封候拜相不在话下,但若是于小英雄病情无益,徒耽误了病情者杀无赦。”
此榜一出,却是十天半月不见一人来访。
然而这一日,却有人揭榜,信使来报,燕王亲宣。
到了大堂之上却见是一少女,少女不过二八,生得秀丽端庄,身着华服,神态之间颇有忧戚之色。
燕王见此人敢揭榜,看她小小看纪,来时又两手空空,不带一物,心中不免有些怀疑,于是问道:“你可知道治不了小英雄病的后果怎样么?”
那女子答道:“就算我不能治好他的病,却相信我比一些人更了解的他的身体状况,更知道他身上所中的是何毒?因此更有可能帮助他好起来!”
燕王见一个小女子谈吐如此不凡,虽然身在皇城之内却不惧不却,心里以自有些信服,又见她说话好似对少年知知甚详,心想莫非她与少年英雄有何关联?
于是便问:“听你的口气,好似认得小英雄?”
“他本叫逝川,家住边陲,我们兄妹两人来到北地,却不想遭遇如此劫难,那一夜哥哥见城外有异动,于是出门探究,却是有去无回,第二日我四处打探,却听得那夜人兽之战,后来迟迟不见哥哥回来,心里只道他是让半兽人杀了,吃了,虽然我也听说过小英雄之事,但却不敢想那会是我的哥哥所为,后来辗转打听到那小英雄的模样,所以才抖胆揭榜,只求与那人一见,如果他真就是我哥哥,我自然不会让他这样死去,如果那不是我哥哥,我这条命便也没有什么可稀罕的了!”
香草左右寻不见无忧,开始只道他是死了,后来打听到那个英雄少年,于是便大胆地联想起那可能是无忧,虽然他觉得这种事情有点不太可能,无忧怎么可能有那么高强的魔法?只是那次救方姑娘的时候他的确使过魔法?可是又想不明白他如果真的懂魔法,一路上也何必受那些凶险?香草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可是有时却也偏偏希望有这种可能,她在北国寻找了半个月,不见无忧的下落,一时间心灰意冷,于是冒险进了皇城,想要看个究竟,如果那便不是无忧,只道他是死了,那么她再独活也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进皇城之前她就把结果想好了,但她不知道那少年倒底是不是那无忧!而燕王又可能是无忧的仇人,所以他适才编出那些无中生有的故事!至于无忧的名子,身世他早就有了另一套说词。
燕王道:“如果那人不是你的哥哥,你便怎样?”
香草神色一暗道:“无论我哥哥有什么事情,他断然不会抛下我不管,我也不会抛下他不管,除非我们两人当中,有一个人先是死了,如果那真不是我哥哥,那么他便是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就算我一死,也没有什么遗憾!”
燕王却没有想到,他们兄妹之间感情会如此之深,然而他们之间却哪里是兄妹之情?无忧突然失踪,香草夜夜无法入睡,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那些凶险,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了本质的变化!香草日日寻找无忧,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即不敢离开客栈怕无忧回头找自己不见,心里着急,可又没钱维持那样的生活?转眼半月香草却不见无忧回来,于是她便横了一条心前去皇宫打探。
燕王见香草如此深情不免地有些感动,他虽然铁骨铮铮可毕竟是个血肉之躯,也曾有过感情生涯,若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也不会如此草草地挥兵南下?再看着眼前的女子,见他痴情,心中说不出的喜欢。于是开口道:“假如那人不是你的哥哥,我不要你的性命,但要你留在宫里,你愿是不愿?”

香草没想到堂堂燕王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无语,但旋即醒悟,道:“谢燕王美意,但是我一定要找到我哥哥的下落,除却此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那如果我要你死,你也不肯留下吗?”燕王有意刁难,是想看看这小女子对无忧的感情深到何种程度。
“燕王如果想要我死,我也没有办法,可是燕王绝不会让我生不如死!”香草答道。燕王却哈哈大笑起来,心道好机智的一个小丫头,于是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只是那人若不是你的哥哥,我便送你一些盘缠,去找你哥哥吧!”
香草跪拜过燕王之后跟着待从向内宫里走去,一路香草心里十分不安,希望那人真是无忧,又不希望那人是无忧,如果是无忧的话,那么无忧现在就是生死难料?如若不是无忧那么无忧也一样是生死难料,香草心里很矛盾,但九曲一回的长廊也终有穷尽的时候,等到了一处行宫。有人挑了垂帘,香草探步向前,近了那床边,心中好不担忧,待看清那张脸,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时飞出眼眶,哭哭啼啼地大不像在燕王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自从香草进宫之后便日日守在无忧的身边,寸步不离,皇宫里本有待女男仆,可是香草却不要那些人来照顾无忧,所有关于无忧的事情她都要亲手过问,一一做好,可是无忧却仿佛是死了一般对眼前的一切不闻不问,只是呆呆地睡着,大有一睡千年的架式。
无忧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虽然在这期间燕王不断地请来御医道士和尚尼姑江湖术士魔法技师前来问珍,可是这些人对无忧的病情却是一筹莫展,无忧每日里只敢吃些补药,因为有一点大家意见是一致的,无忧身中剧毒,而且还体力透支,可是在终究竟是毒要了无忧的命还是因为体力透支要了无忧命这一点上,一致无法统一意见。于是无忧就那样稀里糊涂地被灌了很多药和很多补品进肚子里,幸而无忧因为中幻雪神兽之毒以后变得百毒不浸,否则早就被他们这些庸才给治死了。
转眼又半个月过去,无忧的病情仍没有一点起色,可是却也没有恶化的迹象,无忧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就那样一直地睡下去。在这期间无忧有过短暂的苏醒,口里只含混不清的叫了声:“香草。”便又睡了过去,当时香草听见这句话是又惊又喜,顿时泪飞如雨,一泄不止。可是无忧虽然有片刻的苏醒,然而最终还是又睡了过去,症状仍像以前一样。人还活着,可就是整天整夜地睡觉,一睡就不醒。
这一日终于又有一道士打扮的人揭了皇榜而来,他像是大多数医生一样对无忧进行了又一次身体检查,他还稍微地放了一点无忧的血,那血有点淡蓝的颜色,别人只道是中了毒,可是那道士心里却狂笑不止。
道士正色道:“此子身负重伤,除了老妇之外无人能治,要想好此人也不难,但是得许我将他**皇宫。”
燕王听了此话心中不免有些怒气,然而他却没有将怒气放纵到脸上,只是看着那道士说:“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你会治好他,我又有什么理由让你把他再走?”
那人却笑道:“皇上留一个废人在身边,左右也没有什么大用,皇上贴出招贤榜,其实求得不就是一个能救他的人吗?再者皇上贴出此告示,也是为了让天下民生看见,皇上是个多么重视人才的皇上,现在可以说皇上已经得到了天下归心,这少年的给皇上带来的总比付出的要多吧?另外,如果有人能救这个人条件却是要将他**皇宫去求治,皇上若不许,这话在外人听来总是不好?皇上若是真是为了要救此人,便不会不让我他把带走,我若是救活了他,也早晚也会是皇上人,我若是救不活他,依皇上的势力想杀我也还算不上一件难事。”
燕王没想到这道士居然会如此厉害,他虽然有心治少年的病,可是他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收买人心,而且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你说说,你为何非要把他常离皇城才能治!”燕王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就让这个来者不明的道士将人给带走了。
道士依旧笑了笑,说:“求人治病,故然讲究个药理,这可是行医问药却很讲究个时间地点,不同的药在不同的时候采来会有不同功效,我将少年带走,就是想在最佳的时机下药救他。”
皇上听他的言词倒也在理,而这两个月里的确没有一个人能治得好少年的病,而且那道士说的话也的确是皇上所考虑过的,现在无少年若是能醒则罢,如若不醒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废人一个。所以了倒宁愿让道士带走。
皇上下令将无忧抱到大殿,道士双手接过无忧。皇上道:“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之内你不将少年治好送回皇宫,小心我要了你一家的命。”
道士服命。双手接过无忧,向皇上行完礼,刚想离去,却有一个冲进了大殿,刚堂高声叫道:“慢着!”
道士回头,见是一个女子,那女子泪流满面地看着无忧,上前了两步,小心整理地一下无忧的衣衫,向那道士道:“你要把哥哥,带到哪里去?”
“我是要求你哥哥的命,除了我便再也没有人能救的了他的了!”道士看着眼前的少女,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一个妹妹,心里想莫非少年是双胞胎。
他将香草拉到一边问道:“你和少年倒底是什么关系,他是你的亲哥哥不是?”
香草摇摇头,说:“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哥哥,可是我们两个一路相依为命,没有他就没有我,没有我也没有他。你要是带他走,就把我也带走吧!”
道士却犯了难,他身份特殊,此番出来是为了找寻失散的皇子,而且他将去的地方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类所能抵达的地方,只是现在他无法将情况对她说明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女子。
然而皇上这时却说:“姑娘你就留下来好了,等你哥哥好了,他自然回来找你。”
皇上心想,留下香草这个筹码,无忧也跑不到哪儿去。
可是香草依旧苦苦哀求:“求求你把我带走吧,让我陪在他的身边。”
道士拧着眉道:“他要去的地方十分危险,你去的话很可能会没命的。”
香草却淡然地笑了笑说:“如果不让我陪在哥哥身边,我莫不如死了?”
那道士见香草如此固执,也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心道这女子定是爱上了无忧,可是他却知道无忧的真正的身份。他只是伸伸手抚了抚了香草的肩膀说:“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明知道去了就是送死,还要跟着去,让你哥哥知道了的话,他心里有多痛!等他病好了之后,他自然会回来找你的。否则你哥哥将不久于人世!”
其实道士心里明白无忧此去很可能就再也不可能见到香草,然而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忍心把实话对他说出来,而且在这种场合他也不能说出来。
到最后香草知道一点通容的余地也没有了,才问那道士道:“你一定能求好我哥哥,是不是?”
见那人点头,香草才挤出一个笑容说:“只要你能救我哥哥,你带他去好了,但是等他醒了,你记得要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让他一定来找我。”
那道士虽然并不忍心骗香草,可是如果此时说出真话那么他很可能带不走无忧,他的使命就是带无忧回到属于他的生活中去。
香草哭哭啼啼地送道士出了皇城,那道士道:“送人千里终须一回!姑娘请回吧!”
说着道士转身上了马车,香草的眼泪又忍不住地落下来。
道士出了皇城,一路向灰暗森林里去了,皇上早派人盯了他们的梢,可是皇上听说那道士向幻雪森林里去了,心里不免有些奇怪与担忧。
至于昏暗地狱的可怕,简直就是北国人的恶梦,倘若说幻雪神兽还让他们有些许的信心与之抗衡的话,那么对于灰暗地狱的认知,只让他们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话一样的世界。北国自从有了魔法师就在不断地寻找办法提高自己的魔法能力,他们先是开通了幻雪森林的魔法修练场,因此招致了人兽之间矛盾的激化,可是后来他们又发现了灰暗森林这块更适合魔法修行的地方,可是灰暗森林里的生物却拥着高深的魔,曾一度北国人怀疑那些突然出现在北国的魔法师也与灰暗森林有关系。只道那里是魔法的源头,燕王曾派过大量的人前往灰暗森林里求教,可是都是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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