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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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从伊莎贝尔和卡拉米手中逃脱的消息震惊了整座幽冥塔,尚在城中的血皇也不能再坐视不理,再次在罗生殿里召开会议。不过由于很多血皇都长年在外游荡,所以会议的成员也就多了格雷斯一人。六人按照各自的排名入座。商讨着如何处理这次的事件。大叔依旧先让血皇们发言,然后自己在做定夺。不过这招对于在场的几人而言没有半点效果,几乎是全票通过提案:将莱恩拉到城门处执行三十二种大刑后鞭尸三天最后再烧得留骨头都不剩。当丽贝卡提出这个建议时所有女血皇都赞成,剩下的只有还想着带莱恩回莫桑的格雷斯,可是迫于三道足以杀人于无形的冷光他也只能举手赞同,然后就开始想编个怎样的借口向嘉里迪娜交代。三个女血皇继续催促着大叔同意该决定,可是大叔还是摆出一副思考者的尊容,很久才说了一句:“这个提议不妥,几天前我认为只是一个误闯这里的人类,让你们杀掉了事。可是你们几个偏偏贪玩,留着他当猴耍。”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决对不可以轻饶他!竟然敢欺负卡拉米,这样的混球死得不难看绝对不行!”伊莎贝尔带头发言,其他两个女人也附和着,只有当事人卡拉米始终保持着沉默。
”没必要非得游街示众才算死得难看。因为在事情发生以前我就向全城的人公告说入侵者已经消灭,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百姓们知道我们撒了个小谎,那样我们在血族的威信就会降低,我可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只要是不让公众知道的办法我都可以考的。”
不过血皇三人组还是继续向大叔推荐她们的建议,比起死皮赖脸的推销员更加难缠,有好几次坚定的大叔都差点松口,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卡拉米发话为止。
“我看还是这样做吧,把他抓住以后就丢进迷宫里,等到他被碾成肉酱送出来再拿去喂角裂蚁,可以吗?”
大叔看了卡拉米一会,点头同意了。不过其他的几个血皇就不怎么支持她了,异口同声地说这样的惩罚过于仁慈,拼了命地劝卡拉米回心转意,即使卡拉米起身离开了她们还跟上去继续推销自己的建议。等她们一走远格雷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群女人现在是越来越有问题了,原本我以为卡拉米已经彻底地不正常了,可是现在看来她或许是这里最正常的血族了,大叔你说是不是?”
大叔继续沉默,没有回答。做为皇城大小事务的仲裁者,这样的专著的神情已经是他的标志,他正在思考的标志。格雷斯叹了口气,继续说:“还在为她的事烦恼吗?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没有了,到时候按原计划做就是了,你先下去休息,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
在塔中的某一处黑暗的角落里莱恩正在样精蓄锐,当然也是在分析这里的地形的,寻找最有可能关着苏珊的地点。先前在这塔中的逃亡已经让莱恩大致摸请了塔中各层的布局,他虽然依旧危机四伏,但是那些血奴士兵想再发现自己的行踪可没那么容易了。莱恩一路仔细地检查可能关押苏珊的牢房,靠着不停地变装和双轮转婴穿墙过壁的本事一点一点地向地下的铁牢渗透着,仅仅花了半天时间就已经从塔顶直到第十四血皇的宫殿,再往下几层就是些士兵的营地和大量朝圣者的聚居地。由于塔的锥型结构,越往下地方越开阔,等走出十四血皇的宫殿后,莱恩就走入一个有两三个大剧院头尾相接大小的迷宫前。这里到处都是昏暗的通道,杂乱无章地交错在一起,有些有盖,有些没封顶,而墙壁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无数蝙蝠,在没有火把的迷宫里头顶的点点荧光就是唯一的光线。莱恩远远地躲在入口后面,他很明白一旦进入蝙蝠的视线就等于暴露了自己。
对于漆黑的迷宫莱恩想出一个办法,他开始发动水雾魔法,慢漫地将水气推入迷宫中,用灵陷捕捉元素的分布,从而在脑海中绘制出精确的迷宫地图:迷宫就像一个深坑,在入口出有一组往下走的台阶,通过正门进入迷宫的入口,而每一块没有顶棚的通道都是蝙蝠的监视范围,相反的每一个有顶棚的地方都布满了机关,看起来是需要专门的钥匙才能解除机关的发动。那些在地上整齐排列的小洞藏着的都是一碰就伸出的地刺,而那些圆柱形的插满钢针的木滚条更是多次拦住莱恩的去路,还有很多移动锯齿轮,间断发射的飞箭等等。这个通道原本就是进出幽冥上下层的关卡,上层的士兵和仆人都是通过专门的证件和熟人领路才得一通行,如若不然一旦走错一个方向,甚至与一个转角都有可能走进死门,然后被关在里面,被锯齿轮分尸。这里充满了血迹,尸骨,蝙蝠和沿着钟乳石锥滴下的水珠。
莱恩在入口出徘徊,左思右想寻找对策,基本排除了使用魔法直接飞过迷宫的可能性,不管自己穿的衣服是否能融于黑暗,单是飞行时的风声都可以使自己暴露;也不能使用双轮转婴移动过去,会被上面的蝙蝠发现,虽然蝙蝠的视力极差,但莱恩还不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至于直接穿墙进入下层则更加危险,鉴于莱恩以前爬墙躲过士兵的伎俩血族已经有对策:派专门的士兵关注头顶,或者是派一些蝙蝠骑士在塔内巡逻。一旦自己暴露那剩下的路就更加难走了,这也是迫使莱恩一路步行变装的原因。无奈之下莱恩决定步行穿过迷宫,他使水气稍微变浓一些,盖住迷宫的一些地方,等到自己走到指定位置时再移动云块遮掩自己的身形,变成灵体的莱恩也不会被蝙蝠的超声波探测到,而且每踏一步都是在水滴落地后才移动,让水声掩盖自己的脚步声,连用金属丝开锁时莱恩都分外小心,每次都等到用灵陷探察到水滴落地时才进行一个动作。遇到没有顶棚的通道时莱恩则使附近的云块移动过来,遮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前行。
依靠着周密的计划莱恩步步为营,很快就走过一半迷宫,离出口也不过三十米远了,依照原先的地图只要再转过三个弯后直走就能通过迷宫,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就在这时顶上的蝙蝠群里飞出几只蝙蝠往莱恩制造的云块里钻,在各个监视不到的通道里飞行。莱恩现在正躲在一块云里,面对飞来的蝙蝠他只能使用双轮转婴,让冲进来的蝙蝠穿过自己的身体,蝙蝠飞过莱恩的身体时扑打的翅膀把水雾吹散,莱恩的身形一下子暴露出来!一大群蝙蝠聚集在一起,又摆成一个十字架,从那交叉点中射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扩散开形成一快椭圆形的门,卡拉米从中飞出,直接扑向莱恩。

“可恶,就差一点!”莱恩愤愤地叫喊一声,躲开卡拉米的突刺,试图向出口飞去,可是那一大群蝙蝠堆在出口处阻止他,莱恩使出双轮转婴再次尝试强行突围,可是穿过蝙蝠堆的刹那他撞上了在出口处设下的结界,魔法立刻被破解。身后的蝙蝠没有放过机会立刻向莱恩扑来,咬伤莱恩的手臂和脚,同时也将莱恩的法力体力通通夺走,不到一秒莱恩就被榨取得干干净净,无力地躺下来。蝙蝠们则飞向卡拉米,全部变小着飞到卡拉米的手心里,凝聚在一起变成一小块黑血玉。卡拉米来到莱恩身边,仍然用冰冷的语调说:“我的‘裂蝠’是能吸取敌人法力和精力的黑血玉,你卤莽地往出口一撞就注定了你现在的结局。”
莱恩听后就笑出声来,说:”你早就算注意这一块地方了,一直在等我来吧?那些结界都不稳定,看来都是为了防止我使用空间魔法而设下的。就连外围的所有墙壁也都铺设了结界,你做得这么绝就为了抓我?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卡拉米蹲下来抓起莱恩的头发,对着他说:“你有很好谋略,但是在我的地盘上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逃出去的。不需要如此恐惧地看我,说到虐待人我远远比不上我的两个姐妹,我只会小小地惩罚你一下。”
卡拉米掏出匕首在莱恩身上划出几个伤口,虽然都不大但是血流不止。她也凑到莱恩身边,咬伤了莱恩的脖子,搂着鲜血流淌的躯体,细细地品味着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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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米拖着混身是血的莱恩走进斗兽场,把莱恩丢在黄土地上后卡拉米飞向看台,和其他的几个血皇观看犯人最后的死状。三个女血皇对飞来的卡拉米报以热烈的掌声,端茶送水,嘘寒问暖一番。
“怎么才折磨成这样?照理应该跺他的手脚,起码也得砍个十根手指头啊!”丽贝卡很不满地自言自语,立刻就被伊莎贝尔捅了一肘子:“你话那么多想讲给谁听啊?卡拉米她自己高兴就行了。不要再惹她发火,安静点!”丽贝卡揉揉被捅歪的腰,很无奈似地耸耸肩,转向另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格雷斯,我们姐妹几个的聚会你来做什么?难道是想加入我们的阵营?那你也得有个女儿身才行啊!”
格雷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与理会。丽贝卡觉得自己无辜受气,立刻就开始和格雷斯展开一番唇枪舌战,战况异常激烈,双方难解难分。最后还是伊莎贝尔出面制止才停下来,丽贝卡干脆挪到另一头去,彻底孤立格雷斯,并且开始向其他姐妹们抖出一些独家八卦,气得格雷斯捏紧拳头干跺脚。
和上头的热闹相比,底下的莱恩就显得安静许多,这是他无法抗拒的状态,现在的身体比起先前在卡拉米寝宫时还糟糕,即使想挪动也使不上一丝气力,流淌的鲜血染红了莱恩的全身,不管是衣服,匕首,还是黑血玉。他现在仰着头望向开启的铁栅栏,看着一只硕大的怪物向自己爬过来。通体暗红的怪物张合着它头上那长达三米的巨钳,没有眼睛的头颅却有一张流着口水的大嘴,里面的每一根利齿都清晰可见。
望着爬向自己的巨大类蚁兽,莱恩只是用空洞的眼睛盯着它看,再也没有的半点力气,也没有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这次自己真的要死了。命运留给自己的不过是一副已经没有生机的躯壳,一个没有兑现的诺言,一个背弃承诺而永世不得安息的灵魂,还有一张勉强可以留下遗言的嘴巴。
“到底该说些什么?”莱恩在最后的几秒中思考着,鼻子已经闻到死蚂蚁恶臭的口水味“是不是该向哥哥道一声再见,或者对苏珊说一句对不起,还是先跟老先生打个招呼?”
巨钳开始咬住莱恩的身子,举起来准备将他送向张开的血盆大口。莱恩望着结束的入口闭上眼睛说出最后一句话:“睁开眼睛,伊斯隶。”
突然间刺目的红光从莱恩怀中发出,地上的血重新凝结成血珠注入莱恩的体内,伤口迅速地愈合着,红光更加强烈。莱恩身体猛地一颤,一条银色大蛇从他他的胸口飞出,直接扑向类蚁兽,迅速地缠绕着它的身体,快速一缩将怪物拧成碎片。还没等楼上的血皇从争吵中反应过来,大蛇就卷起莱恩撞开墙壁,消失在黑暗里,笼罩着整个斗兽场的红光也渐渐淡去,只留下那只蚂蚁的流着黄脓的尸体。
几名血皇先是一惊,然后格雷斯自顾自地笑起来,惹得丽贝卡频频抛来白眼,很气愤地下逐客令。格雷斯也没反对,只是临走时说:“本来作为他的看押者我有义务将他送回莫桑的,不过既然你们执意要这小子的命那我也只好妥协了。现在他又大难不死,还让卡拉米把胸中闷气发泄完了。如果我再抓到他是否能让我将他带回去交差?”
“想得美!都是你这个埽把星才使原先好好的节目演砸的,说不定就是你动的手脚!被卡拉米的裂蝠咬伤的人基本没有气力,我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人类!肯定就是你这小子动了手脚,不然他怎么会有法力施展召唤术?我就知道你来肯定不安好心,不是就想吃我们四姐妹的豆腐就是另有所图,看来我猜得没错,姐妹们好好看我怎么把这小子办了!”丽贝卡很气愤地撩起衣袖,唤出霍比恩后就准备往前冲,这次伊莎贝尔和迪莉雅一人拉住一头才避免了冲突。不过骂战持续不断,根本不是她们能阻止的,在场的人中唯一没有动作的就是卡拉米,她继续喝着拿铁望着空空的斗兽场。
“卡拉米,你也出来说句话啊!”伊莎贝尔一边抓紧丽贝卡的手臂一边向卡拉米求援,不过她得到的回应只是卡拉米起身离开的背影“不要急着走嘛,起码让这两人安分些再走。”
“那不是召唤魔法,”卡拉米话一出口在场的血皇们都愣住了,不过没有人怀疑其中的正确性,卡拉米也是血皇中对于魔法研究最精深的一个“更像一是种仪式,不过肯定不是人类的招数。”
“难道是德鲁伊或者精灵的?不过他使用的力量很黑暗,更像是我们这一边的。难道是妖精?”伊莎贝尔细想一下也没能找到答案“可是妖精根本不精通魔法,难道这几百年她们有长进了?”
“当然不会,刚才的红光和其他的迹象表明这更可能是本族的招式。”卡拉米顿了顿,为难了一会才继续说道。
“比如说黑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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