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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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为雷银魔法士之后,莱恩入住修道场的雨红殿,成为公主的楼下门客。每天早上莱恩都必须准时报道,跟公主一起慢跑三千米之后开始早上的修行——研习魔法,嘉里迪娜亲自传授莱恩一些魔法,让莱恩到一旁自己练习。
轮换的时间一到莱恩就得满场狂奔,当嘉里迪娜的移动靶;而下午的实战时间对于莱恩来说更是地狱钟响,不堪回首。莱恩每一天的修行都是在红日西落时结束,他只能乘着图书馆还没关门前抢借出几本书,回来先睡上一觉,第二天早上再起来读会书。
莱恩每天的睡梦眼和公主的阳光笑容形成强烈反差,作为侍从进驻雨红殿的半个月下来他发现公主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嘉里迪娜还时常在午夜时分弹奏竖琴,轻快的旋律总能让莱恩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两个月时间过去,莱恩的生活完全步入正轨,克莱门特和伯蒂小姐都很惊讶莱恩的忍耐力,一直想兑现承诺让莱恩脱离苦海,不过总是被莱恩谢绝,永远用一句:“习惯就好。”现在莱恩的生活相对于从前多了一项新的娱乐——写信给哥哥西斯,从西斯的回信中莱恩总能得到安慰和帮助。
又一天的练习结束了,莱恩照例前往图书馆借书写信,但是突然发现自己没带信封,只能掉头去房间里取。这时走道上一群穿着围裙的女仆正在打扫,一个女仆提着满满两桶水快步前行。莱恩不禁感叹此女的臂力之惊人,细细打量之后莱恩惊声叫道:“卡罗琳!”
低着有企图蒙混过去的卡罗琳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把水桶放在一旁跟莱恩聊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当女仆?难道是太暴力了打伤了神父所以被除名了?”卡罗琳扬起手对着莱恩摆了一个甩巴掌的姿势,吓得莱恩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这里的规矩,合格的神官都得来这里打扫一周,全当是见习。碰巧被你碰上了….不过我可比你这不敬业的混混强多了,你的房间能得到本姑娘的关照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得向我道谢,别不识趣!”
“无理取闹,你的任务做好了还得我来为你庆祝?况且我很敬业地服侍公主,你怎么可以说我是混混?”莱恩摊摊手深表无奈,卡罗琳则直接拉住莱恩的耳朵把他拖到窗前,指着坐在看台上的嘉里迪娜。在偌大的修道场里只有嘉里迪娜一个人正坐在看台正中间,微微地弓着身子,凝视着手中的高脚杯,单手绕环杯中的红液荡出圈圈涟华,久久不曾消散。
“公主每天半晚都会在那里坐着,你走之后就没人陪她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在这里做了五天了,每天这个时候都看她愁眉苦脸地坐在那边,作为侍从你看到这些了吗?谁会像你一样成天就会偷懒,惹主人不开心。”看着莱恩傻愣在那里,卡罗琳也不再说话,直接拎起水桶继续工作。莱恩则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嘉里迪娜,一直等到月上枝头,她才缓缓起身,回到寝宫。莱恩则继续看着那个空荡荡的位子,一直等到月光照到他脸上。
第二天下午的练习结束了,等到莱恩离开后嘉里迪娜又拿上一杯西瓜汁,坐在看台上等着日落,不过一会儿后莱恩就出乎意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手里也拿着一高脚杯的西瓜汁。
“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今天还没练够?”莱恩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靠着嘉里迪娜坐下,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西瓜汁。
“坐得这么近想做什么?”嘉里迪娜吃惊地问莱恩,可等莱恩一转头迎上自己的目光时她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低头看着杯里的西瓜汁。
“没什么,只是侍从应该在主任的身边,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
“呵呵,说什么傻话呢?以前的侍从都很自然地站在五米远之外的地方,难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不怕我吗?”看着莱恩装出来的困惑嘉里迪娜只能继续说“别在我面前装傻了,你心里很明白,在圣伯纳德里的学生都是莫桑里的天才,十五六岁初露锋芒时就被召集到这里,即使他们之中出现几个大魔法士也不足为奇。但是现在即使学院里五六十岁的大叔都没法胜过我,对于人们而言我根本就不像一个天才,而是彻底的怪物了,你不明白吗?”
莱恩没有回答,只是仰面朝天将一大听西瓜汁一饮而尽,然后捂着嘴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惹来一阵粉拳加身。嘉里迪娜哭笑不得的表情反而把莱恩逗笑了,又招来一阵痛扁。
莱恩揉揉被打酸的肩膀,随意地说“现在没什么事情需要正经对待,一笑而过活着才不会累。你这样坐在这里晚饭也不吃,到时候累倒了受罪的还不是我?”“谁要你瞎忙活?再说我体质特殊,稍微吃点就够了,”嘉里迪娜朝莱恩摇了摇手中的西瓜汁“而且那些食物一点都不好吃,纯粹是为了果腹。真正的美味我只尝过一次,在八岁那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碰了”嘉里迪娜的神情让莱恩捉摸不透,有很多的伤感,也有一丝亢奋。
“当时吃的是什么?让那个大厨再做一次就成了。”
嘉里迪娜笑着摇摇头“那是以前我的一个贴身女仆做的,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我也吃不起那道菜了。”
听了这番话后莱恩着实感到莫名其妙,一个公主会有什么山珍海味吃不起的,可能是烤白龙爪和炖犬鸡汤这类怪物美食吧?看着嘉里迪娜闷闷不乐的样子莱恩赶忙转移话题,谈起自己家乡的风土人情和学校里的搞怪故事,逗得嘉里迪娜笑个不停,一直到夜深了都看不到对方的脸后两人才会雨红殿,莱恩直接把嘉里迪娜送回房间,两人互道晚安,就在嘉里迪娜关上门前莱恩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弹竖琴好吗?”

嘉里迪娜不好意思地小声答应,随后就把门关得紧紧的。琴声依旧在午夜飘散开,轻快时如同飞鸟在畅翔,低沉处宛如老人在踱步,百味交杂,像极了那带着青色的红苹果,甜蜜中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和嘉里迪娜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加上每天的修行后共度的时光,两人几乎就是粘在一起。因此也引来一些流言蜚语。今天晚上莱恩赶往图书馆时就被克莱门特在半路上拦下:“莱恩,我劝你还是听我的,赶紧转学院会比较好,至少也别跟公主走得这么近,我真的很为你担心。只要你点头伯蒂小姐立刻就能把你调进火学院,你就……”
莱恩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随后便推开克莱门特继续往图书馆走。克莱门特追上莱恩,拉住他的袖子说:“莱恩!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我道歉总行了吧?你不要因为赌气就把命搭上啊!没错,公主是国色天香难得一见,但是根本亲近不得你知道吗?我可听说她在小时候就杀过人,而且脾气阴晴不定,现在她确实对你很好,可说不准哪天她心血来潮就把你杀了,你是睡在一头母狮子身下啊,莱恩!”
“够了!”莱恩盛怒着掐住克莱门特的咽喉,快步把他逼到墙角“我才不想听你在这里胡扯!嘉里迪娜的为人我自己可以判断用不着你在这边充当向导高书哪条路是对的!”莱恩狠狠地将克莱门特摔在地上,不再理会他的喊叫径直走向图书馆。
接下取得梯子里莱恩总是试图装作无动于衷,但是还是经常因为克莱门特的话而分心,甚至于在实战练习里还在想着那些事,以至于一时大意而吃了一道风刃,左臂满是鲜血。嘉里迪娜看见莱恩受伤后立即跑过来,撕破衣袖当绷带来为莱恩包扎伤口。事后嘉里迪娜即使问起莱恩,他也只是推说休息不足所以稍微分神,在嘉里迪娜亲自照看之下莱恩的伤好得特别快。
两人继续在每天的生活,同时外面的传言却越闹越凶,连神学院那些成天就会祷告的女神官们也能把传言背得一字不差,没漏过一个遐想的镜头,包括每天在训练时的情景,晚上坐在看台晒太阳和夜晚那醉人的竖琴声。
又一天黄昏,嘉里迪娜和莱恩继续坐在看台上享受最后的阳光,以前莱恩问起嘉里迪娜这个习惯从和而来时她总是说“阳光能让人觉得温暖,至少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对于这句出自嘉里迪娜的母亲大人的话莱恩一点都没弄明白,不过他也不想再看到嘉里迪娜回忆过去时有些伤感的表情,他总是避免一切引起她不开心的话题,可是今天两人还没说一句话,嘉里迪娜就愁眉苦脸,一如从前。莱恩找不到话头,只能沉默。最后还是她先开口。
“莱恩,从明天起你就转到火学院去吧,手续很简单的,只要签个字就行。”
莱恩不由地吃惊了一阵,赶忙说道:“迪娜,不要理会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在这里挺好的,根本没有必要转院啊!”
“有必要的,”嘉里迪案很认真地看着莱恩“你还是离我远点好,将来你还是得跟其他合作的,如果现在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以后你肯定会被人孤立的。他们会因为你在这里生活过而有所忌讳的,所以你还是走吧。我从那些女仆口中得知一些传言,看来已经传得相当厉害了,再这样下去即使你转院出去也晚了。还是乘早点好,至于我这边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一个人挺好的,人多了反而不习惯…”
嘉里迪娜起身离开,飞到那雨红殿的入口处,在那边的屋檐下静静地坐着。莱恩也飞过来,继续靠在嘉里迪娜身边,她用力地推了一下莱恩,可是碰到的根本是一块磐石。她只能大喊着站起来说:“莱恩,你到底想怎样?我现在不要你当我的侍从了还不行吗?”
莱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移到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他念出咒语,瓶中的液体溅到两根柱子顶端,长出两条青藤绕着两根石柱向下盘绕,慢慢地变成一个秋千。莱恩铺上一块丝巾当坐垫,招呼着嘉里迪娜:“至少坐着说话,侍从总是听坐在椅子上的主人下命令的。”
嘉里迪娜装着很生气地白了莱恩一眼,但是他无动于衷,又拍了拍裹上丝巾的青藤。嘉里迪娜只好把身子挪到秋千中间,坐稳后刚想说话就被莱恩使坏,他用力猛推嘉里迪娜的背,秋千一下子荡得好高,害得她连声尖叫,死死地抓着青藤不敢放手。
“停下来,莱恩…啊!”随着莱恩的推送嘉里迪娜一次荡得比一次高,心跳加速了好几次,可莱恩仍旧不依不饶地往前推,一边故意问说:“迪娜刚才说什么啊?我没听到啊。”
“我让你停了下来,啊啊!!!”
等嘉里迪娜被抛到最高点,莱恩又问:“是命令吗?可是我不再是侍从了,不能服从啊!”
“好了,我不赶你走了!”话一出口莱恩才将嘉里迪娜的身子稳住,看着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只拳头不停在莱恩身上砸。
“混蛋!我以前可没玩过这个,你想吓死我嘛?”
“是你先把我吓死的,”莱恩把她的肩膀转向自己,低着头看着嘉里迪娜“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这是命令。”
“我凭什么听….”话还没说完,自己的嘴就被莱恩用他的双唇堵上了,想挣扎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能做的只是紧紧和莱恩相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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