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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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令后的第二天,两万大军已经在城外集合。奥赛恩穿着全身银白骑士重甲,火红的天鹅绒披风耀眼夺目。**白马的嘶鸣,风天骑士的威武给整座帝都蒙上一层肃杀之气。
昨天还在欢歌的百姓们看着五千皇城禁军鱼贯而出,穿过街道向城外奔去,脸上都多了惊慌之色。小贩们早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妇人把探出头的孩子拉回了,紧闭门窗。整条街都很变得吵闹,被马蹄声和挽留亲人的声音所充斥着。这一天终于来了,一年前的征兵现在终于有了成效。为了荣誉,为了家园的年轻人化身为王国的利刃,奔赴古老的战场。
恩格大人看着身后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还充满稚气的脸庞,顿时心头一阵痛楚,逼得他转移了视线。嘿嘿一阵放肆的笑,恩格大人看向那这阵嘲弄的主人——卡麦尔子爵。这个突然出现的卑微贵族带给莫桑的绝对不是一场轻松的胜利,更可能是一次毁灭。
迎着恩格大人炙热的目光,卡麦尔仍然放肆地笑着,轻扬的嘴角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丝阴险的味道。他依旧用冰冷的语调说:“恩格大师,您那至高的神圣魔法当今世界无人能比,可是为何您总是将圣火赐给我,而不将您的祝福播撒给更需要它的士兵呢?这些年轻人正跟着我们走向战场,而他们要面对的更是数千血族的利爪啊。”
“卡麦尔先生,神自然赐福给这些不幸的人。但是拯救一个堕入黑夜的灵魂就应该用圣火去灼烧,即使不能引领他走上正途,也得将他赶到离神最近的地方!”
“嘿嘿,真是高人的见解,可是以您的智慧为何不能让这些孩子卸下兵刃,让他们将汗水洒在大地上,而不是用鲜血去浇灌呢?你也明白,这是大势所趋,何必将愤怒嫁接在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军,出力献计的谋士上?还请大人三思。”卡麦尔加重最后两个词,然后就带着黑武士哈里斯特扬长而去。
带领着新兵保护后勤队的亚当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来到恩格大人身边,愤愤地说:“这个卡麦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就是挑起战争来争权夺势的小人!恩格大人,他的话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恩格长长地叹了口气,回想起一年的林林种种。一年前的奥赛恩就变得焦躁不安,看着一天天憔悴下去的茜尔莎,他下定决心守卫爱妻,开始着手向全国征兵。这一举措当然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就连茜尔莎也出面阻止。可是刚过不到半月驻扎在边境上的百名士兵突然遇袭,全部被残忍地杀害,莫桑的金狮徽章更是全数撕去,连狮旗也被烧毁。这根本是公开挑衅!
虽然莫桑对外辩称是魔兽的袭击,但是当时却有途经的佣兵团从另一侧山头路过,他们目击了白人遇害的全过程。袭击者都是些身穿披轻甲,长枪等身的骑士,更有一名精灵弓箭手凭借自己的过人的夜视能力看清了骑士们胸前的标志——金狮徽章和海龙徽章!这等于告诉了世人邻国和国内反皇势力有所勾结,正图谋不轨。佣兵团高价将这个信息卖给皇室,而皇宫上下立刻紧张起来,如果国内的反叛势力真的是火皇艾刹克斯的私军,再加上亚美尼雅的威胁,那样莫桑就岌岌可危。
奥赛恩此时提出扩充军备,征兵练军也就顺理成章,即使恩格大人每次都劝导奥赛恩不能为了私利将国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奥塞恩总是百般回避,心有不甘。况且军队实力确实无法跟千年血族相比,即使奥赛恩有心护妻之心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可是血族克星圣仆朝圣者一族再次出现,又答应全力相助,这次远征才有一丝转机。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真是大势所趋啊!
恩格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向暗川前进。
大病初愈的莱恩在比尔塞老头的实验室里搜刮了无数疗伤圣品,两天功夫肩头伤已无大碍,他骑上一匹良驹后跟卡罗琳挥手告别,随即如一阵风似的从卡罗琳的眼中消失了。他穿过卡卡尔平原,越过菲利克斯山脉,又俯冲进坎菲尔峡谷,两旁高高的岩壁伸展向远方,窟山之巅!
岩壁顶上茂密的森林连绵不绝,不过越来越稀疏。到了尽头时已经没有茂密的森林,取而代之的是一小块平原,只是在平原尽头窟山突兀的向下凹陷,形成一道长达三百米的下坡,而窟山之中山峰林立,更是高耸入云直插天际,异样的震撼!
经过五天的日夜奔袭莱恩终于回到窟山前,望向窟山尽头,那片稀疏的被浓雾笼罩的森林正是莱恩当日进入窟山的地方。而后的种种奇遇险境更是让莱恩百感交集,**的战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在这深秋时节呵出阵阵白气,已是疲惫不堪。
莱恩也正想好好休息,整整混乱的思绪再进窟山。他遥遥一望,远处的灯火闪烁,于是他立刻催马奔去。来到近处,才看清这方圆百里唯一的人烟所在——一座分外热闹的酒馆,和外面冷清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酒馆里到处都是背着弓箭长矛的猎人,身披铁甲的武士,各个臂大腰圆,面露狰狞之色。在这些两米来高的大汉面前莱恩显得过于矮小,环视一圈,自己的身高也只能比过那些搔首弄姿的舞女,莱恩长叹一口气,艰难地穿过众汉来到吧台前,点了一杯朗司麦酒,顺便向老板问些情况。
“老板,生意很好啊。真没想到靠近吸血鬼的地方竟然是这般热闹,出乎意料啊。”驼背的;老头子笑了笑,没说一句话,只是专注于擦拭自己的酒杯。
莱恩两年前还是个佣兵团的盗贼,虽然没当多久,但总算是出来混过的。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更是小道消息的天堂。
在莱恩抛出一枚银币后老板又笑了笑,把银币收到口袋里。随后对莱恩说:“先生,看来你干狩猎这行日子还不算久,在野兽出没的地方聚集猎人当然只有两种结果:一是狩猎,二是被猎。您这枚银币大概要白花了,国王已经下令招募佣兵讨伐血族,而且佣金不菲。给您看看这公告也能弥补您一些损失。”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莱恩看到一张告示贴在门背后,在阴暗昏黄的烛光下莱恩根本没注意到,只能自认倒霉了。
莱恩又扔给老板一枚银币,道:“你既然能在离血族如此至近的地方的安居,看来有些门道了。您知道血族是通过哪条道把必需品运进暗川城的吗?”

老板眼皮跳了下,随后又恢复平静,拿起一只酒杯又开始擦拭。莱恩见状,只好再扔出两枚金币,这才撬开老家伙的嘴。原来窟山范围巨大,每隔几百米就会有个墓碑群,那些就是血族的路标,也可能是进入地下世界的路口。血族的补给车队在进入窟山前没有固定的路线,而进入窟山后会沿着一条大道一直走,而大道上的路口开启也有随机性,那些货物就通过路口进入暗川。
老人微笑着对莱恩说:“年轻人,老爷子我劝你还是别做傻事,你说这样的情报我是怎么知道的?都是归功于于当年做猎人的经验之谈。血族的宝藏实在太诱人了,即使风险再大也有人会去牺牲生命。当年的我就是这样,只不过侥幸活了下来。别以为只要白天进去就可以稳稳地挖到宝藏,跟常人的理解不同,低级的吸血鬼并不怕阳光的直射,他们只会感到刺痛难忍罢了,只有真正的纯血的血族权贵,血亲和血皇才会被阳光所摧毁。而窟山中山峰如此之高,林立的巨石足够制造出阴暗的角落,让所有进去的人类不得生还,回去吧!不要像当初的我,被血族的魔法飞弹打得直不起腰…..”
莱恩小饮一口朗司酒,笑道:“老人家,您透露这么多情报给我,已经让我很动心了,可现在又劝我离开,这不是摆明让我做亏本生意吗?”
“两个金币买回自己一条命,说到底,赔本的是我吧?”老板狡猾地笑了笑,回到里屋搬酒去了。莱恩也没了话头,喝着酒闭目养神。才眯了一小会,身边的一阵骚动惊醒了他。他向众人注视的地方看去,一个身穿紧身皮甲,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
虽然帽檐低低地盖住她大半张脸,但是白皙的皮肤和有着完美曲线脸蛋还是露出一角,那鲜红欲滴的双唇更是勾魂摄魄,让人一阵遐想。只见她看着门后的告示,驻足多时,而身后的大汉则虎视眈眈,即使宽大的披风挡出所有人的视线,但是那惊鸿一瞥已经勾起这些猎人的欲火,眼中透出野兽般的目光。
一名大汉终于按耐不住,起身前冲,大手一抡就要把小绵羊抱在怀里。可是她伸手抽刀,一挥手就将一尺长的短刀刺进大汉的手掌心,顿时溅起一串血珠。与大汉同行的猎人那不坏好意的眼神已经被凝重的杀气取代,他们立刻拿出武器向她砍去。
她速度惊人,身形如同鬼魅般不可捉摸,一转身的功夫就连劈五刀,将他们逼回。而那斗篷也随风起舞,露出它之下掩藏着的俏丽颜容,清丽脱俗的面孔,眉宇间透出的娇柔,美艳得让人不忍移开视线。所有人都惊呆了,而莱恩更是无比震惊,眼前的人就是爱丽娜,血族的子民!那把滴血的短刀也把所有人拖回现实。
不知是谁高喊她是血族之女后,喊杀声再次响起,这次所有人都抽到上前,作势欲扑。而莱恩高高跃起,飞快地掠过众人头顶,落在爱丽娜面前。他反身一挥手,数颗火焰弹飞向猎人们,在一阵火光的掩护下莱恩带着将爱丽娜拦腰抱住,强行撞开门飞离而去。
过了一会两人飞上山丘,这时莱恩才放下爱丽娜,刚一松手就迎来一巴掌,打得莱恩惨叫一声。爱丽娜又一扬手,莱恩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爱丽娜恶狠狠地说:“叫个鬼啊?!现在他们又知道我的位置了,虽然还不至于输给这种三脚猫,但是打架很费体力的你知道吗?!!!”
“我就帮了你一把你却赏了我一巴掌,天下间有这种道理吗?”
“我被你抱了半分钟,而且还搂得那么紧,这种行为纯粹是非礼!!!”莱恩面对爱丽娜的无理取闹丝毫没有办法,安抚了一阵后才连哄带骗地转移阵地,免得后头的猎人再上来找麻烦。
两人走了一阵,找了一块空旷地养精蓄锐。虽然谈话间有说有笑,但是各怀心事未免有些尴尬,瞎聊了一会后就再也没找到话头。
莱恩现在盘算着进暗川城才不会被发现,当然也不能重蹈覆辙被抓取当血瓶卖;而爱丽娜的想法莱恩就不得而知了,他只能凭借种种迹象猜测,只不过莫桑出兵讨伐血族这一消息过于震撼,莱恩现在也没回过神来。虽然自己和爱丽娜还算有点交情,她放走莱恩的承诺也兑现了。不过现在两人处于不同的阵营,想亲切些也做不到了。
爱丽娜看到莱恩欢喜一阵,就糊里糊涂地被他带飞了两百多米。不过镇定之后,欣喜就被一对烦恼所淹没。现在家族危机已到,没有了朝圣者的血液家族的经济立刻瘫痪,跟一个仅有几亩的财主似的,面临着坐吃山空的危险。而且现在暗川全城戒备,交易不再像以前那般容易,时时要冒着被卫兵追杀的风险。
仅剩百来人的家族可经不起任何损失,只得放弃暗川城里的生意,另谋出路。爱丽娜此次出行就是打探消息,另找货源的。而眼前的莱恩自是家族最大的财神,不过爱丽娜并不想把这个唯一能和自己的谈心的人类卷进新的麻烦里,而且凭借自己的力量恐怕已经不能制服现在的莱恩。
爱丽娜正想得出神时,莱恩打断了她的思绪。“爱丽娜,我想再去一次暗川城,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混进去吗?只要你肯帮忙,我会将自己的血作为报酬献出一些。这样也不会让你太为难。行吗?”
爱丽娜一听立马高兴得跳起来,瞥见莱恩面如死灰的脸,她才不好意思地坐下,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看似无比认真地思考起来,一小会功夫她就打了响指对莱恩说道:“办法是有,但是有点风险。以前也有人类混在血族货车队里企图蒙混过关,不过都被眼尖的红莲军团杀了。所以我们只能穿过旷野去才能到达暗川的中央地带,不过路上有点小猫小狗,别怕,别怕,它们挺温顺的,呵呵。”
“又有风险又叫我别怕……这是哪门子事啊?”莱恩心里想着,盘算这种种可能,最后只好作罢束手就擒。毕竟他到过的地方也只有暗川主城和苏珊的牢房。偌大的窟山地下隐藏的多少机关猛兽根本不是他能推测的,虽然眼前这个向导看起来不大合格…….
“总比没有好……..”莱恩一发狠,重重地点了下头,小妖精开心地花枝乱颤,接口道:“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那时鬼道里的小动物们都在洞里睡觉,不会出来翻盖我们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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