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筑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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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海心念一动,引动子母锁魂咒,青道子抱头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再看婉儿,她脸色时而殷红,时而苍白。她的头顶上还浮着一个小婴儿,形状像是缩小的婉儿,青翠欲滴,相当可人。转眼间,这个元婴又慢慢变化,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青色元丹,元丹中仍然透出一丝淡淡的金光,让他觉得很难受。
关海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他一把摇醒青道子,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青道子喘气道:“境界……不够,走火入魔!别,别让元丹……化成元婴。”
关海更急:“怎么制止?”
青道子道:“封住……真元力。”
关海双掌一按到婉儿的后背,自己还没动作,就有一股磅礴的力量传来,把他震得心血浮动,自己的真元力和婉儿的一比,那简直就是蚊子和大象的差距,根本封不住。
这时青道子又吐出一个字:“吸!”
关海恍然大悟,这招真是绝!封住真元力就是为了防止元气混乱,反过来如将多余的元气吸掉,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由于修炼的功法不同,青道子要吸收有一定的难度,而关海和婉儿修炼的功法是一样的,他吸收则要容易得多。
“这么庞大的元气,他奶奶的,小爷就拼一次了。”
关海心念一动,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所有的经脉都不设防,混乱的元气就如滔滔洪水找到决口,冲入关海的经脉,直捣丹田。
“啪~~~”
元气所到之处,经脉断裂,又渗入肌肉,他全身一涨,像吹气球一般有趣。破损的经脉和肌肉在元气的强力作用下,不断修补,但往往还没复原百分之一,又被第二波的元气破得干干净净。
关海的脸色先是变青,后又直接变白,反反复复变来变去。他硬是咬着牙,不撤手,也不哼一声。
青道子看得是目瞪口呆,他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痛苦和危险呢。他有凝丹中期的修为,论经脉和**的坚韧度,他不比婉儿差多少,但他也只敢一边阻止,一边慢慢炼化元气。即便如此,他也累得全身湿透。
现在关海完全不设防,以气液期的修为,那简直是放虎入羊群,一通厮杀,不死也会痛晕过去,可现今他哼都不哼一声。
“幸好!幸好我效忠了他,要不然……谁要是跟他作对,肯定会倒八辈子大霉。”青道子擦拭一把汗水,连呼侥幸。
关海对自己尤能如此,何况对待敌人,可是青道子若是晓得关海现在在想些什么,他一定会狂晕过去。
“……舍命为红颜,死了也值……修到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一定要撑住了,决不能在这头暴龙面前丢脸……小丫头,等你醒来后,小爷一定要你好好补偿补偿我……嘿嘿,一般的补偿小爷不要……”
到后来,关海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丝清明,不停地冒出或是大义凛然的,或是自我安慰的,或是龌龊的想法。
重铸经脉——强淬**——破而后立——这种速成的扎根基方法,虽然好处多多,却没人肯做,也没人敢做。原因是太过危险,一旦控制不好,立刻暴体而亡,而且也没有必要,因为用通灵丹来筑基,虽比不上这种方法,却是毫无危险,效果也不算差。
元气已在关海的经脉和肌肉中横冲直撞,反复上百次,终于逐渐趋向平衡才慢慢缓了下来。他身上并没留下多少汗水,体内水分都被消耗光了,短短一个时辰,关海至少轻了五斤,但也为他扎下了强劲的根基。这真应了那句话:世事一饮一啄,祸福相依。
青道子回过神来,及时递上一粒回灵丹,关海张口吞下,随即坐定修补破损的经脉。
婉儿的脸色慢慢转为红润,浮在头顶的元丹稳定下来,再也没有化成元婴,不多久元丹徐徐隐入婉儿的口中。元丹一入口中,她神色一松,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从凝丹期到神婴期,一般人少说也要好几十年,而婉儿没有修真经验,也没人指点,这次她贪功冒进,要借妖丹之力一举突破凝丹期结成元婴。想从凝丹初期直接跨入神婴期,这还不是一般的贪心,可是她的灵魂之力根本没有那么强大,境界远远不够,无法控制海量的元气,走火入魔是再正常不过了。
婉儿一阵内疚,刚才发生的事情,虽然不能开口说话,却是一清二楚。她呆呆地看着打坐中的关海,眼里朦胧,充满了爱意。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来,痴痴问道:“前辈,少爷……没事吧?”
青道子道:“小姐放心,属下已经给少爷服下回灵丹了。少爷这次却是因祸得福,重筑经脉,恐怕他的根基要胜常人甚多,自然不碍事。”
婉儿施礼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
婉儿心思灵巧,虽然她不清楚青道子是怎么出现的,但刚才曾帮助过她,想来定不是坏人。而且听口气,青道子对关海颇为尊敬,又自称属下,心思玲珑的她也能猜到一二。
青道子连忙还礼道:“不敢,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小姐称属下为青道子就行了。这成仙之道,归根到底还是靠自己参悟,别人最多也只是从旁协助,能挺过这次险关,终其原因还是小姐天赋过人,毅力顽强。但小姐最好还是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巩固现今的修为,方为上策。”
他很清楚,像关海那种人,拍他的马屁基本上没效果。而婉儿就不同了,一看那娇滴滴的温存模样,就知道是好骗好哄的角色。青道子认准了婉儿在关海心中的地位,在指点婉儿的同时,一记马屁也不声不响地拍过去。
青道子的话,婉儿果然听得是顺耳无比,点头道:“青前辈指教得是,婉儿自当紧记。”
两人又谈了这次走火入魔的事,青道子一听说他们两人没人指点,连境界和修为的关系都理得不清不楚,只是按照仲悟德留在玉瞳简的功法来修炼,竟连连摇头:“没有人指点,你们怎么修炼?这个师尊不妥,大大的不妥。”

如此一来,妖丹的元气,婉儿吸收了七成,有两成多存在关海体内,有少许或被青道子吸收,或是逸出来。
关海的修为从气液初期一举进入气液后期,有婉儿的先例在前,他根本不敢让修为再进一步。他把多余的元气都存在肌肉里,现在他的肌肉看起来怪怪的,似膨胀,又似浮肿。只有等他将经脉修补好,再淬炼**,消耗掉多余的元气才能恢复正常。
这一耽搁,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多月,由于进密室之前,关海来不及跟别人说一声,关府现在可是人心浮动,其中闹得最厉害的是婉儿的爷爷张大爷。
关东天一见张大爷,就抢着拱手,连连向他求饶:“我都说了,婉儿和少爷外出办一点私事,很快就会回来了,今天你都来了四次了,张银子,不,大爷,我求您老人家别再来烦我了!要不,我给您跪下了!”
关海和婉儿一消失就是两个多月,关东天也能猜到**分,毕竟瘦猴他们也是一直闭关不出的。可这怎么能跟别人说得清呢?他虽然也着急,但关海突然拿幻魂旗布下一个不伦不类的阵法,他根本进不去。
关府还好,有关东天应付着,可是张大爷就不同了,这前一个月还能勉强应付,给银子、首饰、玉佩,他就笑眯眯地走了。这后一个月,他这个财迷竟连金子都不要了,每天登门两三次嚷着要人。
关东天是一位耿直的汉子,而张大爷却死缠硬磨,死皮赖脸的,他哪经得住这种场面。要他杀人还好说,他眼睛都不会眨,可张大爷是婉儿的爷爷,而婉儿跟关海是什么关系,全桃花郡的人都知道。
对这老头是骂又骂不得,动又动不得,说又说不清,撵又撵不走。最后每次张大爷一进关府,还没吭声,关东天就先出声求饶。
“管家,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也很担心少爷啊!”春雨和几个丫环也上来附和。
她们平时跟关海打得火热,可这段时间关海越来越神秘,最近更是消失了两个多月,她们的心里都很不好受。尤其是春雨,以前她和婉儿是关海的贴身长随,可如今关海只跟婉儿神神秘秘,闭门不出,让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关东天知道再怎么说也说不清楚,转身欲走。
张大爷老脸一横,两手一张,倔强地拦住关东天,求道:“我家婉儿到底干吗去了?你总是说很快就回来,可这都说了两个多月了还没回来。不管怎么样,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谁都拦不住我!我要见大少爷!今天你不给我弄清楚,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关东天一急,脱口道:“张大老爷!您就放过我吧!我连辟谷期都没修到,那个阵法那么厉害,就算他们真死了我也进不去啊!我也想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啊!我的心里也着急啊!”
什么辟谷期,什么阵法,张大爷是一句也听不懂。但他一听到死啊活啊的,这下可不得了。
霎时,他老泪横流,呼天抢地哭道:“婉儿啊你是不是遭到什么不测了?想当年我从山路边上把你捡回来,就是为了有个人给我送终,没想到……没想到,到头来……到头来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可怜我一介孤寡老头,老了还不得善终!婉儿啊要是能换回你的命,我全部金子银子都不要了,我全送给阎王爷……婉儿哟你慢点走,过几年爷爷也下去陪你……”
张大爷这一哭一闹,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前厅的几个丫环更是猜测关海凶多吉少,早哭成了几个泪人,连关东天这位坚强的汉子都转过头去擦眼泪。整个前厅是一片梨花雨,一片老汉泪,惨不忍睹。
一走出密室,关海就听到前厅传来一片奔丧般的嚎叫声,他心里“咯噔”一声,慌了神:“难道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等关海一了解事情的真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谁惹上张大爷谁就倒霉,全竹子村的人都知道。
春雨冲上去就扑进关海怀里,哽咽道:“少爷你……呜呜,你可吓死我们了……呜呜……”
美人在抱,关海心情大好,他一手搂抱春雨的细腰,一手轻轻地抚摸春雨的柔发,嘿嘿笑道:“我和婉儿都很好,别哭,别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张大爷抹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往关身上海扑去,问道:“什么?你说婉儿没死?那关管家为什么说婉儿和大少爷都已经死了?”
关东天眼角的泪花都没擦干,跳起来吼道:“张大爷你可要凭良心说话!我有这样说过吗?”
关海搂着春雨,灵巧地躲开张大爷送过来的礼物,朝关东天瞥去一眼同情的目光道:“张大爷你别急,婉儿她去换衣服了,很快就出来。”
春雨被关海紧紧抱住,骨头都软了,看见张大爷跳过来,马上羞红了脸,一把推开关海。
张大爷脸一紧,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关海,突然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嘻嘻……婉儿连换衣服都告诉你,太好了!嘻嘻,你们是不是已经……已经那样了?婉儿是不是已经有了……”
“咳!呔!”
关海及时干咳一声打断他,还用上了一丝真元力,他边走边说道:“我也要换身衣服。”
张大爷追上去,急得叫道:“大少爷你别走!你可要对我们家婉儿负责啊!怎么你也得给她一个名分才行!”
关东天怒气没消,跳出来拦住他:“刚才是谁说婉儿没死,就要拿金子银子送人的?”
张大爷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病猫,跳得比关东天还高,面目可憎地说道:“我有这样说过吗?我有这样说过吗?我有……我有,就算……就算我说过,那关你什么事?有种你叫阎王爷来向我要!”
关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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