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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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什么叫神?
移山造海,飞天遁地,千里传音,在这个世界算不算神?如果算,现代人在这里全能看作神。
呼风唤雨,聚掌成火,变化易形,在那个世界算不算神?同样道理,这些魔法师们出现在新世纪,都得当超人供起来。
所以,如果一定要是神才能救活/打败/做成功某事……的话,花晓习惯性地挑起嘴角。就让她这个交错时空的双料之神,来挑战传统看看吧。
无须多说,小冷已将医药箱打开,熟练地置放在花晓右手边。被整整齐齐固定在内盖上的各式刀锋和钳,在火光下闪出雪亮而森寒的光芒。
花晓不置可否,抬头瞧了一眼,小冷的目光平静如常。再往后扫视一圈,很好,众下属个个神色沉稳,很给面子地没有发出尖叫,或者阻拦。
至于两位客人眼中闪动的情绪,花晓根本无视。
“飞鹰,我们是不是兄弟?”拿起箱内的干净布巾,仔细地擦手。
“是。”
“你信不信我?”
“当然。”回答依旧毫不犹豫。
真是容易诱导的人。花晓回想起前世的术前协议书,不禁微微一笑。
开始吧。造神或失败的历程。
“水。”
“三号刀。”
“纱布。”
“血管夹。”
……
花晓没有戴手套。有时候为了一个目的总要忍受另一些恶果。
雪白而灵巧的十指在铁青的羽毛上移动跳跃,光影快速地闪动,象迷茫而遥远地梦境,几乎不能被目光追到。
执起刀,沿着箭棱剖开伤口,拉开肌肉,暴露出被箭矢贯穿的心脏。
柔软的淡红色肉块微弱地跳动。这是奄奄一息的生命在作最后的挣扎努力。伴随着一起一伏,鲜红的血丝不断地从深处泌出,即使有布巾塞擦也不能完全吸干,不一会儿就在胸腔内积出一汪血洼。
但跟一般心脏受创时的喷射性出血比起来,这点血量实在算不了什么。
花晓瞧了眼飞鹰苍白的脸。和仍按在闪青头部地微微痉挛的手。听说天鹰族的男子和他的鹰之间能分享生命,难怪闪青还能坚持到现在。
手指化成藤蔓,缓缓地自长箭与心脏的破裂口钻进去。一层层娇嫩的瓣膜在手指下微微颤动,开盛如花。
没戴手套的好处就在这里。
剪断箭头,藤蔓吸去积血,如水草般柔柔地缠绕在伤口四周。
“拔箭。”淡淡的,简单地吩咐。
飞鹰抓住箭杆,却不拔。细长戾气的眼睛直视花晓。
“三妹,西南方,双鱼河入口,靠近黑水沼泽的水泊。你要小心那个萨满。他能聚风成箭。”
花晓挑了挑眉,微微露出一丝凶狠:
“大哥不信我?”
飞鹰凝视她倾刻,突然大笑:
“信,三妹说的话,做哥哥地怎能不信。”
笑声中,箭矢应手而出,带起一抹喷薄于空中,如雾如岚的鲜红血液。
止血,缝合。数处创面同时进行。背壁肌肉。心脏导管,心肌开口。
这真是个精细的活儿。花晓一边转动手指,一边暗暗感慨。如果不是她成了半植物体,前些日子又被迫练出了同时缝合之术,今天闪青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它一死,飞鹰大概也活不了。呃。一人一鹰同生共死,听起来好怪……花晓不由自主地汗了一下。

“花城主好技艺。”西
适才的冷淡,眼睛闪闪发亮,走近她身边,拿起手术“这些是什么?”
安排完两位病人休息,花晓全身都为之松散。一边在乐儿打来的清水盆里洗手,嘴里一边嚼着乐儿塞进来的烤肉,含糊不清地道:

“请叫我神。神用的自然都是神器。”
西凡脸上飘过一阵尴尬:
“城主,之前的话。是西凡见识不广,还望见谅。”
这倒是个明白人。可惜站错了队伍跟错了人,花晓没兴趣跟他多说,敷衍地点头:
“西凡大神官客气了,这是无聊之人做的一点无聊之物,阁下不知道也是正常。”
不出意料地在两人脸上看到一掠而过地惊讶。花晓暗暗一晒。什么治疗官,那在几里外就能闻到的神圣系味道,还有事事挑剔的大老爷作派,能瞒得过谁。
“花城主,关于噬尸者,你有没有合适的计划?”
西凡一介尊贵神官,怎会是这牙尖齿利的女人对手。路杰斯实在不忍心见到同伴无措的模样,轻咳一声,将话题扯开。
花晓没说话。侧过头,眯起眼,象是在倾听什么。不多一会,放松身体,迎向路杰斯审视地目光,笑容意味深长:
“听说陛下有英雄苍狼王之称,身手在狼图是数一数二的高明?”
路杰斯站在一座奇特的木塔上,遥遥地望向远处。没有月光没有火把的暗夜里,即便是苍狼王的眼睛,也无法穿透一片漆黑,看清远处的动静。
可是身边的女人却肯定地说,两柱香之后,那些噬尸者就会送上门来。
路杰斯实在搞不懂她凭什么这样断言。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预测得出噬尸者的行动。无论哨兵也好,预警术也罢,它们在神秘的白雾前面都会失去所有效用,每一次,都是直到噬尸者的长箭飞入士兵地血肉时,人们才会惊觉,有敌来袭。
四周一片沉静。
离开了篝火和人声的喧哗,龙骨荒原的夜色竟是如此深浓和孤寂。
“你不喜欢英雄这个称号。”路杰斯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话到嘴边,却莫名其妙地变了个样。或许是因为,每次对方对他提到这两个字时,笑容里的讽意,总是特别明显。
“英雄分成两种。一种拯救美人,一种拯救世界。”花晓紧了紧身上的斗蓬,因为必须作陪,落到又一次单独相处,而意趣索然,“陛下自认是这里面的哪一种?”
“比起从前,你现在倒的确算得上美人。”路杰斯淡笑,“可是,你需要英雄来救么?比如这次,难道你没有在心里想,他们来完全是多余的,就算我一个人,也能运筹帷幄,将一切做得很好?”
风很冷。王之意图永远难测。
花晓沉默了片刻,微笑起来:
“陛下的庇护,对城主而言,永远是必要的。这跟城主需不需要帮助无关。陛下可想听个故事?”
将将之才与将兵之才的典故。
花晓的本意是告诉他,好好地做你国王这份很有前途的本职工作吧。少斤斤计较那些有啊没的。
谁知路杰斯不予理会,反而注视着她,很有兴味地问:
“这么说,你也需要我?”
这什么口气。花晓一阵恶寒。突然救星般地听到远处兽声咆哮,不由精神一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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