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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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天台的门前,不费什么手脚,便拉开了门,门框上也装着有“光电报警器”,
但是最后的一对小灯泡,离地却有一尺半上下,木兰花伏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地爬了过
去。
过了那扇门,便是几级漆也似黑的楼梯。木兰花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音来,下了楼
梯,转一个弯,便可以看到那条走廊了。
走廊只有五六尺宽,每一边,都有三四间房间,每一间房间的门都关着,偏偏只有
一间一门开着,那间开着的房门的对面门上,有着清楚的“档案室”三个字。
木兰花小心翼翼地在走腐上走着,一直一了那扇门的旁边。
里面那个在来回走动着的人,现在仍然在来回走着。
她还听到里面有人在交谈。
“三号来了。”
“你可知道这次是什么特别任务么?”
“不知道,别多问,别多口!”
房间内的声音,静发了下来。
那几个在工作的,显然是特务机构中的小角色,因为他们甚至连这次特别任务的内
容都不知道。
但即使是小角色,看到有人在以百合钥匙打开对面档案室的门,也一定会大声叫嚷
起来的。
她望着档案室的门,她与之是那么地接近,几乎一步可以跨到。而且,凭她的经验,
她也已经看好了那柄门锁应该用什么样的钥匙去开,她可以只以两秒钟的时间,去打开
档案室的门。
然而,她却没有这个机会。
她等了几分钟,那间房间中的人,显然没有将房门关上的意思。
木兰花又悄悄地回到了天台上。
“怎么样?”穆秀珍焦急地间。
“没有结果。”木兰花摇了摇头。
“唉,这怎么好!”穆秀珍一面说,一面不自禁地用拳头敲着大水箱。
她敲了一下,发出了“哆”地一芦,连忙缩回手来,苦笑道:“兰花姐,别骂我。”
木兰花一跃而前,伸指轻轻地水箱上一弹,她面上泛起了笑容。
“秀珍,不但不骂你,还要多谢你。”
“多谢我?”
“是的。你为我想到了办法!”
“我想到了办法?”穆秀珍更加莫名其妙。
“你看,这只大水箱,至少有一千加仑水,它是满的——”
“啊,我明白了!”
“嘘!”木兰花不让穆秀珍多说,她从袋中取出一柄六用刀来,以刀尖在焊锡处,
用力地挖着,不一会,便有一股一射了出来,焊锡已被挖松了。
接着,喷出来的水,越来越大,而当木兰花拗起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白铁之后,积在
水箱中的水,像是急流一样,哗哗地漏了出来!
木兰花向穆秀珍作了一个手势,两人一齐跃到了门旁,将门关上。
不到三分钟,水己从门缝中,向下面漏了下去,又不到两分钟,只听得有人叫道:
“哗,水浸了,天台的水箱漏水了!”
“快去看看!”
“别忘了关闭光电开关!”
一阵脚步声,传了上来,门被打开,一个人直冲了过采,然而,他不冲了一步,木
兰花使已踏前了一步,以手电简柄指住了那人的腰眼,沉声逍:“别动,有手枪指着。”
那人立刻高举双手。
“高声叫,说水箱的涌洞多,你一个人堵不住,要他们全上来。”
“叫?”那人犹豫着。
“你不叫?”顶在他腰际的手电筒,向前伸了伸。
“叫!叫!叫!”那人几乎哭了出来。。“如果你不照我吩咐,载立即射死你。”
“你们快上来,”那人的声音中带着哭音,“水箱的漏洞大,我一个人堵不住,你
们全上来!”
那人才一叫完,木兰花一掌,劈向那人的颈际,那人一侧身,便倒了下来。
那人一倒,又有人窜了上来,但是穆秀珍早已伏在门口,那人才跨出一步一便被穆
秀珍以砖头打了一下一身子软了下来,穆秀珍将他拖过了一边。第三个人接着又来了,
木兰花以同样的手法,将他击倒在地上。
第四个人,还未曾跨出门,木兰花便已冲了过去,在黑暗的楼梯上,向那人一撞一
立即一伸手抓住发了那人胸口的衣服,向他的颈上,重重地砍了一掌,并将那人放在楼
梯上。
四个人都已解决了!
她大约可以有两分钟的时间。
因为两分钟后,水一定会漏到二楼,二楼上的人,也会上来看的,那时,就无沦如
何走不脱了。
所以,她要利用这两分钟中的每一秒钟,她跳下了几级楼梯,冲进了走廊,早已握
了拣定了的钥匙在手,到了档案室的门前,立即打开了门锁,推门而人,将门关上。
她一进门,便打开了手电简,四面一照,她首先看到了一具一映机,接着,便在放
映机旁,看到了两盒影片。
木兰花这时,已没有时间去弄明白这两盒影片是不是她所需要的两盒了。
她踏前一步,抓住了两盒影片,立即返身开门,窜到了走廊中。
走廊中全是水,水己在向二楼流去,她飞快地跃上楼梯,穆秀珍已迎了上来。
“得手了,快走!”
穆秀珍向天台的边上退去,迅即沿水喉而下,木兰花也立刻到了天台的边上,她还
未跨出石栏,便已经听得到天台的门口有人声,“咦,怎么满地是水,人上那里去了?”
木兰花知道间不容发了,她身子一纵,便跨过了石栏,沿着水喉管,向下疾滑了下
去,和穆秀珍先后到了地上。
两人一到了地上,梗向小巷奔去。
然而,就在她们奔到了巷口之际。便听得到天台之上,有人喝道:“站住!站住!”
再向前奔两步,梗是小巷口子了,但是,枪声也在此际响起。
第一颗子弹,便打中了木兰花左手所持的那影片盆子!
子弹穿过了菲林,立时冒起了一阵一烟,木兰花抛开了那只盒子,身子一伏,已经
出了巷口。
巷口幸而有陈嘉利的车子停着,那辆车子,挡开了七八发子弹,使得她们能够奔向
对街,两人一直来到她们“借来”的车子之旁,一进车,连车门都没有关,便向前急驶
而出!
她们驶着车子,转了一个又一个弯,连转了五个弯,望望后面,并没有人迫来,她
们才将车子的速度,放慢到正常。
穆秀珍松了一口气。“好险!”
木兰花举着那仅存的——只影片盒子,苦笑了一下:“要是毁去的那盒影片,是红
外线拍摄的话,那我们算是徒劳无功了。”
“那也好过这一颗一弹打人你的背心!”
“你打开盒子看看,菲林是不是红色的?,。
“一半一半的机会。”穆秀珍接过了盒子,打了开来。
木兰花紧张地向她望去。
“红色的!”两人一起低呼。
木兰花上的面,这时才现出了真正的笑容来,车子驶得更平稳了。
在这时侯,至少已有七八人,奔出了那小巷子来。
也就在那时侯,一辆车子,驶到了小巷口,停了下来。
那七八人连忙隐身在黑暗之中。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从车厢中一跃而下的,是春风满面的高翔!
躲在黑暗中的人走了出来。
高翔看到他们的手中,人人都有着手枪,不禁愣然,那孙警官也在那七八个人之中,
他踏前了一步,道:“原来是高先生,刚才这里,发生了一点意外,陈探长正在等你!”
“噢,原来如此,什么人那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目前还不知道,”孙警官显然不淮备多谈,“高先生,请。”
高翔随着孙警官,走到了那幢房子。
“咦,地上怎么是湿滑滑的?”他第一脚踏了进去,便发觉了这一点。
“唤……”孙警官十分尴尬,“天台的水箱漏水,所以地上湿了。”
“原来如此。”高翔显得十分轻松。
不一会,他便被带进了一间布置得十分华丽的房间之中,那便是书房。
房间中已有两个人坐着,一个是陈嘉利探长,另一个是身材十分矮小的人。
“高先生,死光武器你已得手了么?”
“陈探长,我先要间我的二十万镑。”
“有!”那小个子突然说。
“阁下是——”高翔问。
“他是警方的秘密人员。”
“钱呢?”
“我们必需先看到死光武器。”
高翔仲手人上衣的袋中,抓住了那只手表,微笑着,向陈嘉利探长道:“我还是先
要看一看我的二十万镑。”
那小个子在他身旁的公摹包中,抽出了四叠钞票来,放在写字桌上,台灯恰好照在
那四束钞票之上,那是四叠大面额的,是全世界最值钱的货币之一——英伦银行发行的
英镑!
“好,”高翔的面上,浮上了笑容:“警方竟然不食言!”
他将那只手表,取了出来。
“一只表?”陈嘉利探长和那小个子一齐低声呼叫。
“正是,死光表!”高翔的声音,充满了自负而得意!
这时,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也已到了家门口。
穆秀珍先出了车子。
“秀珍,你快去淮备放映机。”木兰花探头向她道。
“唉,我始终不同意你的做法,这时侯,高翔可能已将死光武器交到陈嘉利手中了!”
穆秀珍幽怨地说。
“别多说,快去。”
“好,去就去。”穆秀珍鼓着气,开门走了进去。
木兰花将“借来”的车子,开过了几条街,停了下来。

她以极快的步伐,走回家中。
她才一进门,便听到穆秀珍的声音:“都淮备好了,只等你来了!”
木兰花答应了一声,走进了屋子。
放映机“轧轧”地响着,在墙璧上,出显了一间客厅,贺天雄满慌张,高翔向后退
去……
这一切,正是那天晚上,在贺天雄的别墅中所发生的事情。
陡然之间,影片出现了一片闪光,什么也看不到。
接着,便是贺天雄已倒在地上的镜头了。
“停!”木兰花叫着。
“拍”的一声,放映机停了下来。
“刚才有一秒钟的时间,银幕上一片闪光,那是什么?”
“是子弹发射的的光芒,红外线摄影,对光线特别敏感,所以弹发射的强光,便使
菲林受光过度,什么也看不到了。”
木兰花站了起来。“这是你听谁说的?”
“怎么啦?陈嘉利向高翔放这段菲林时,就是这样解释的。”
“你倒转去,再放一遍。”
放映机又轧轧地响起来,倒转去再放了一遍。
“停。”木兰花又叫着:“我已经找出其中的毛病来了。”
“什么毛病!”
“任何子弹,从大厅的一角,射中贺天雄所姑的位置,都用不着一秒钟那么久。”
“那么你是说——”
“所有的人,全被贺天雄瞒过了,我料得不错,贺天雄召高翔去,果然有目的,他
是利用高翔,来证明他死了,而事实上,他没有死!”
“他没有死?”穆秀珍几乎跳了起来,“那么这个面上血肉模糊的一”“不管他是
什么人,他不是贺天雄,关键就在那一秒钟之内!贺天雄一定早已知道有人在他的别墅
之外,安装了长程摄影机,他也乐得让人家拍摄,他只要在最要紧的关头,发出为时一
秒钟的强光,破坏摄影,那就够了,这是十分容易做到的事,利用一辆车子的车头灯,
照上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陈嘉利说——”
“陈嘉利太相信他自己的布置摄影机了,却不知这摄影机虽然忠实地记录了一切,
但是却欺骗了他一秒钟,而这一秒钟,已可以使得贺天雄利用地板上的机关遭身,另换
上一个死尸来了!你看,死尸的面部只是一团血肉,怎能证明他是贺天难。”
穆秀珍呆了半晌,道。“那么死光武器——”
“死光武器,当然还得从贺天雄的身上着手,来,我们快去。”
“到那里去?”
“到贺天雄的别墅,贺天雄可能还在,死光武器一定还未曾到达本市。”
“你怎能肯定?”
“当然是,贺天雄这样的布置,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我和高翔,
去争个你无我活,他却安然地另有途径,去接受死光武器!”
“我们都被他愚弄了!”穆秀珍叫道。
木兰花微微一笑,“在五分钟之前,我们是被他愚弄了,但是现在,我们已在这段
影片之中,弄明白了他的诡计!”
“好,这回看看是谁胜谁败!”穆秀珍豪意凛然,两人又一齐离开了住所,上了她
们自己的车子,向贺天难的别墅,疾驰而去。
在那间华丽的书房中,离翔轻轻地摆动着那只“死光表”。
“两位,看清楚了么?”
陈嘉利和那瘦子的眼珠,随着“死光表”的左右摆动而左右转动着,样子十分有趣。
“二十万镑,两位。”
“我们答应给你,当然给你的,可是,死光武器的制作图样呢。”“陈嘉利。
“这个——”高翔有一些尴尬,“图样既然已不在世了,我们还何必去讨论它呢?”
“那么,阁下以应得的二十万镑这个数字——”
“不能减!”高翔不等那瘦子讲完,便大叫声道。
“好,不减。”陈嘉利踏前一步,可是眼睛在高翔手中的“死光表”“上,又不自
由主地后退了两步:“我们怎样才能证明你手中的是死光表呢?”
“是啊,”那瘦子也说:“我们所见到的,只不过是一只普通表而己,世界上再贵
的手表,也不会值二十万镑的吧!”
“我当然可以证明给你们看!”高翔洋洋得意:“但是死光武器是十分危险的武器,
两位总不致要我靠两位来作试验吧!”
“不!自然不!”陈裹利和那瘦子两人,面上变色,又向后退了几步!
“哈哈!”高翔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拿两位来做试验,因为我还得向警方拿二
十万镑我应得的报酬啦!”
“是!是!”两人面上,显出骇然之色,眼睛仍望着高翔手中的那只“死光表”。
那其实是看来和普通的闹表并没有多大分别的一只手表,只不过体积略为大些而已。
“吩咐你的手下,去取一只有老鼠的铁笼来,我们以老鼠来做试验。”高翔一手插
在腰间,神气活现地下着命令。
陈嘉利立即按下传话器的按钮,向他的部下转达着高翔的话。
“我不知道如今在我手中的死光武器,威力强到何种程度,但是它体积十分小,可
能不会令钢铁熔化,不会令房屋成灰!”高翔一本正经地说着。
“陈探长,”那瘦子有些胆怯,“我们还是不要试了吧,就这样转呈给上级好了!”
“这个——”陈嘉利显然也有着同样的意思,只不过不便说出口来。
这时,如果高翔也说不必试验的话,陈嘉利一定会同意的。
但是,高翔却不。
“不!”他庄严地摇着手,说,“我坚持要试,这是我的……我的……商业信用!
陈探长,是不是?”
陈嘉利和那瘦子又点着头。
不一会,有人敲门。
陈嘉利到了门口,将门打了开来,一个汉子提着一只内有一只白鼠的铁笼,站在门
口。
陈嘉利探长仲手接过了那铁笼。
他向那大汉眨了眨眼,逍:“一切都淮备好了么?”
“只等命令。”
陈嘉利探长点了点头,“拍”地关上了门。
刚才在门口的对话十分轻,高翔并没有注意。
陈嘉利提着铁笼,向前走来,放在桌上。
高翔向笼子望了一眼,像是在朗诵着新诗。“可爱的小白鼠啊,你立刻便要成为人
类残酷发明的牺牲品了!”
他站到了铁笼面前十尺处,抬起头来:“你们看仔细了,这死光表上,一共有两个。
把的”我按动其中的一个一另一个之中,便会射出一一光线来,那就是杀人的死光了!”
他讲完之后,又大声道:“看!”
接着,他便伸手在一个“把的”之上,轻轻地按了一按。
果然,在另一个“把的”之上,有一股光线,射了出来。
那股光线,十分黯谈,若不是小心看,几乎看不出来。
“将大灯关掉!”
陈嘉利将大灯关去,只剩一屋角的——盏座地灯,室内的光线黯淡了许多。那股自
手中射出的光线,也明显许多了,三个人都看得很清楚,那光线正射在笼中的一头白鼠
身上。
三个人都在想,那头白鼠,一定会惨叫一声,滚地便死了。
但是却不,那头小白鼠,眨着红色的眼睛,以十分新奇的眼光,望着那股光线。
“高先生!”陈嘉利的面色,由紧张变成诧异,大芦叫了一声。
“噢,这……可能是距离太远了。”高翔的面色,则由得意而变成尴尬。
他踏前了两步。
那股光线仍然射在小白鼠的身上,但是小白鼠抖了抖身上的白毛,仍然一点也没有
死亡的迹象。
“高先生!”陈嘉利的面色,变得愤怒。
“还是……还是太远!”高翔卫手伸人袋,取出手帕来,抹拭着额上的汗珠。
他一直来到了铁笼之前,将“死光表”凑在铁笼这这前,可是那小白鼠,却仍然—
—点惧怕的意思也没有,反倒伸出爪来,抓弄那只“死光表”!
陈嘉利和那瘦子两人,站在高翔的身后,两人互望了一眼,面上已充满了怒意。
那瘦子取出了手枪来,对准了高翔的背心。
但是陈嘉利手一推,推在瘦子的手腕上,将瘦子的手推开。
“高先生,不要再玩魔术了!你手中的,并不是什么死光表!”陈嘉利厉色道。
“应该是的,为什么不是?可能是机件出了一点毛病……”
高翔转过身来,满头大汗,一面抹拭,一一一珠又冒了出来。
“毛病?只怕是你的脑子有了毛病。”那瘦子阴森森地道。
“高先生,想不到你和警方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
高翔瞪着眼,他心中自然恼怒,用力一摔,将那只“死光表”摔在地上。
“拍”地一声,“死光表”被摔了开来。
三人一齐向地上跌开了的。。死光表”看去,高翔更是啼笑皆非!
那只“死光表”的内部,非常简单,除了一对小型的电池之外,便是一只极爪的灯
胆。
不错,一按“把的”,便有光线射出,但是却只是普通的电灯光,绝对不是什么能
在十分之一秒钟内杀人的死光!
现在,连三岁小孩也可以知道,那只“死光表”是假的了!
高翔颓然地后退了几步,坐倒在沙发上。
五分钟之前,他以为他已经斗胜了木兰花,可是如今,他却知道自己是失败了,失
败得那么可伶,那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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