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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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巴掌落到墨香的脸上,登时就是火辣辣的一片。墨香倒让她给打迷糊了,居然让人在家里打了?不可置信的摸摸自己发红滚烫的脸颊,墨香心中一片空白。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人戳自己一指头,现在被人给打了?一股怒气从心中升起。本来从小娇生惯养的墨香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是遇上了这么诡异的穿越,背井离乡来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地域,文化的差异让她无所适从,但是她忍了,作为一个哑女,受人背地里歧视,她忍了,时时小心,处处留意,疲惫的过着每一天,每一刻,她忍了,但是现在,一个女人当面甩了自己耳光!而且还是一个侍女!墨香阴狠的打量着那个大侍女。
那个那个大侍女并没有把墨香当回事,因为天气冷,墨香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因为下午想要跟母亲学习一些能够强健身体的柔术,所以只穿了一件极普通的衣裳,所以她只以为墨香是府里的丫环罢了。看见公主跟一个丫环说话,她还爱答不理的,最后居然把公主弄哭了,大侍女觉得自己替林府管教一下下人,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而也没放在心上。更何况自己虽然是侍女,但是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虽然说是在宫中服侍公主,但是也好歹是个女史,有品级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皇上或者皇子看上呢,又有什么人敢不长眼的为了一个下人来惹一个内官呢。因此她只是在那里哄慰公主,完全不把墨香放在眼里。
不过可惜,她只是个外官的女儿,不知道在京里,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不怎么接触宫里人的墨香也完全认不出来她的身份,只是隐忍的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很好,就是要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才好。将中指上的棱角分明宝石戒指调整好角度,这也是大舅舅送来的东西,因为自己喜欢它的颜色,形状古拙,所以戴在手上,平日里只把有宝石的一面戴在里头,因此刚才那个侍女也没有注意一个丫环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戒指。
不过,墨香从荷包里掏出纸来,写道:“我不能说话。”举起来给公主和那个女史看。
小公主看见了,露出不忍心的表情,也不哭了,就是抽噎得停不下,对着墨香说:“你不能说话吗?好可怜,百儿给你糖吃好了,你不要伤心,糖很好吃的,都是百儿平时攒下舍不得吃的。”说完从自己的金银线织就的百蝠荷包里拿出两块做工精致的糖块,想要递给墨香,但是脸上露出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不过狠狠心,咬咬牙,还是把手伸出去了。
墨香心中倒是对这个小公主有了点好感,看来只是被宠坏了,本性并不坏,而且善良。她想还是写东西拒绝小公主吧,毕竟,她可没有抢小孩子糖的习惯,还是那么喜欢的糖。
那个女史虽然也奇怪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可以写出一手好字,而且还有那么精致的荷包,但是墨香的衣服在她眼里太过于普通了。她漫不经心的拦下小公主的手,“公主,您是公主,要有公主的气质,这种人不用跟她说话,累了咱们就回去吧,书香姑娘还在那边等着您呢,不是要过来采雪的吗?”
小公主本来还嘟着嘴,听着最讨厌的说教,但是以听见书香,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挣扎着从女史的怀里跳下来,亲自去督促那些宫女采集梅花上的新雪。
那女史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墨香默默地一笑,看着那边影影绰绰的红裙绿袄,知道老太太和母亲他们快要来了,其他的侍女也在忙着采集雪水,于是不再犹豫,加快几步,走到那个女史的身后,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脚踹在她的膝弯处,不用很大的力量,那个女史立刻向前摔去,墨香眼明手快的将手垫在她的脸下,然后快意的一抽,火辣辣的疼痛让那个女史什么也没想,爬起来以后,一个巴掌又抽上了墨香的脸。
墨香连躲也没有躲,一声脆响后,自己的脸颊红彤彤的鼓起来,但心里却暗暗的笑起来,因为她看见一大帮自己家的人正站在那个女史的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更看见她的脸上,一道一指长的血口翻开着,露出里面的脂肪和肌肉。
一道身影从梅花丛后面离开,没有人注意到,因为所有的人都被这里的事情惊呆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墨香都是从小弦那里听的,因为很快母亲就吩咐霜锋把自己领回了房,上了药膏,好好休息,只是听小弦说,那个女史当时并没有被怎么样,但可能她的人缘不怎么样,等福康公主问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个宫女说话,不是说没看见,就是说她的不是,于是公主亲自绑了她送来给二奶奶,二奶奶没说什么,就是把她关了几天柴房,不给她药医治脸上的伤,硬是等着她的伤口结了疤,才说是宫里的人,不好处置,又给送回去了,不过因为容貌受损,而且得罪了林家,所以被分到浣衣局去了。又听说她父亲在任上也掀出了受贿的丑事,去了官职,闭门思过呢。

墨香叹口气,就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就毁了,没有了父亲的后台,面貌又毁了,在宫里也只能是这样了吧,更何况自己的母亲一定会继续关照她的。是不是下手太狠了?不过,她摸摸自己上了药膏的脸,清清凉凉的感觉,哼,这就是权利啊,有什么关系呢,人家男人不打女人,那是风度,但是,自己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女人,既然惹到了我还不悔过,那么就试试吧,权势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日子一天天过去,日子还要一天一天的过下去,没有什么人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也有人会渐渐进入自己的生活,比如秦明之,比如小公主,比如雨生。秦明之回到江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但是信件往来却是一直没有间断。就像一般人有些话可能跟一般的朋友无法面对面说出来,却可以对自己的笔友写的很详细一样,如果是在一起的话可能只是一般的朋友的墨香和秦明之经过很多年的通信,倒是成了无话不说的,未婚夫妻?而小公主再迷上了书香之后,再次迷上了墨香,和总是想腻着书香不同,她总是在自以为墨香看不见她的时候偷偷的投以敬佩的眼神。如果说书香美丽大方是她的憧憬的偶像,成长的榜样的话,那么墨香很郁闷的认识到,小公主对于墨香则是像对成年女性的那种崇拜,因为从小母亲的去世而缺乏母爱吗?可是自己才比她大一岁好吧。
至于雨生,好吧,我们要说,幕雨成功了,因为她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生下了一个男婴,受到了全家空前的重视,就连从没有抱过墨香的林业芝都特地回来,抱了他一整晚。整个林府都跟着陷入了欢乐之中,就连家中的仆役都有一份厚厚的赏赐。但是,墨香奇怪的发现李湘亭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地地方,甚至还为幕雨坐月子跟嬷嬷们一起仔细的准备了充足的东西,就连奶娘都是她亲自挑的。府中的人都很惊奇,不少人认为李湘亭这事害怕了,想要讨好长辈和新人,还有人认为她是想让众人大意好暗害那个小孩,但是,这个小名叫做雨生的孩子,还是在这个家里一天天的长大了,然后,大家都沉默了,因为,这是一个傻子,不会说话,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映,留着口水吃完饭就会躺下睡觉,人们又叹息了,赵姨娘好不容易养了个孩子怎么是傻的呢,找了太医看过了,也只是说母亲在怀孕期间思虑过重,又误食了一些不适的药物,所以,于是,赵姨娘和雨生一起住在东厢的一间偏房里,每天看着自己的孩子垂泪。所以啊,墨香想,有一个好药方很重要。关于这一点,李湘亭更认为,一个好药方的太医总会有用处的。
于是日子兜兜转转,到了墨香十二岁这一年,林府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运行下去,也以为以后也会像这样过下去。不过,这一年,注定是对于林府来说是特别的一年,于是从年头开始就显示出了它的与众不同,一是因为守备西戎的戍边部队有了个大捷,领军的将军带着部队奉诏回来受勋,举国欢庆;二是,林家的小姑爷,表少爷秦明之,要来了,据说是来定亲的。于是墨香郁闷的发现,从现在开始她要跟着三个精通针线的嬷嬷,学习给自己绣嫁妆了。这一年,墨香十二岁,砚香和书香十四岁,秦明之十四岁,小公主十一岁,辅国将军二十一岁。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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