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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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上,冷冷清月悄然隐入云朵之中,无边的黑暗重新洒遍了整个人间。
草庐之外,无名的小溪潺潺流动,似乎是在低沉地呜咽,又仿佛无数的恶鬼在低声哭泣一般。原本光艳照人的昙花们都已经低下了头,有着一头齐腰长发的女子停下了正给一株昙花疏松土壤的芊芊双手。在她的身侧,伫立着一个绿色身影,一张薄纱之下的绝色脸庞上透露了极度的紧张和不安。只是她仿佛身不由己,不能挪动丝毫。
原本寂寂无声的草庐里先是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声响,似乎是桌椅破碎的声音,继而传来了一声楚霜的怒吼声和气流相接的爆炸声,片刻之后声响却仿佛变成了沙场交战一般的喧闹。倘若不是这竹林之中设下了道家禁制,只怕百十里外的兰蔻村的村民们都会从睡梦中被吵醒。
楚霜连连发出如同野兽般的怒吼声,那气流的爆破声响彻整个竹林,但是却只听到楚霜的怒吼声和屋里器具碎裂的声音,仿佛整个草庐里中只有他一人似的,始终听不到那红袍男子的声响。
只听楚霜一声长长的怒喝声后,屋里随即出现了那名红袍男子的轻喝之声,在一声尖锐到令人耳膜发痛的声响之后,整个草庐安静了下来。
草庐之内,原本由于主人摆设地简单而并不显得拥挤。现在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除了红袍男子的身侧半丈空间,其它的空间却仿佛都挤满了人影,甚至连草庐的天窗周围悬空地带也不例外。
红袍男子身前的地上,全身**的楚霜无力地静静俯身躺在那里,全身的五彩光芒早已经消失的无踪无影了。
上弦月从云间探了出来,再次透过天窗照在草庐里面。
无数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渐渐地淡了去,最后消失在草庐之内,却原来是楚霜适才速度极快而留下的无数残影。
那红袍男子慢慢张开双目,缓缓地走下蒲团,轻轻挥动双手,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将不知生死的楚霜从地上轻轻卷起,继而凌空悬浮起来。空气中出现了无数个由那红袍男子嘴里念出的道家箴言。他手中捏出了无数个不同的手印,随即重重的喝了一声,顿时屋里的无边戾气消失的一干二净。
红袍男子正欲出手为楚霜疗伤,草庐之外的长发女子似乎亲眼看到屋里情景,一声女子焦急的声音随风传来:「先生,此子似乎适才已经入魔,如此非常时期,还望先生慎重。」
那红袍男子听后,略为思索一二后,道:「若兰,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那叫若兰的女子听到后,只是轻叹一声便不再言语,躬身继续整理起昙花来。
一道道火红的真气从红袍男子的手中传递到了楚霜已经虚脱的身体里,随着火红真气的流动,红袍男子的脸上渐渐出现了少有的汗水,火红的道袍已经完全被汗水给湿透了。
半柱香过去了,楚霜的英俊脸庞缓缓地抬了起来。心智开始清醒的他早己不记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此刻身后有着一道道远超武者真气的气流迅速地流遍了自己的全身,暖烘烘的感觉随之蔓延到全身。原本的疲惫至极和冰冷刺骨的感觉一扫而净,楚霜这才真正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楚霜正在思索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名男子的略显疲惫的声音:「紧守心房,不可再胡思乱想。」
楚霜轻轻点头,努力将全身的真气凝聚起来。在那道暖流的帮助之下裹挟着自身的真气迅速地流过身上各处淤血疼痛之处。一阵暖暖的感觉之后,身体各处的疼痛感觉立即大大减轻。此刻的楚霜功力运行速度只怕要超过以往全力运功时数十倍,楚霜不由得暗暗称奇。
潺潺溪水缓缓的流过草庐,屋外一道淡绿的身影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庐前那扇破旧的木门。一丈之外的那长发女子依旧旁若无人地精心地照料着花草,只是此刻的她似乎心不在焉般,因为她屡屡被花上的小刺给刺伤如玉般的秀指。
草庐内,那张小方桌和四个小木凳此刻早已不见,只剩下一地均匀的如同虫蛀般的碎木屑留在原地,不偏分毫。
楚霜接过那红袍男子递过来一件布衣长袍,歉意地一笑后,慌忙穿上,毕竟这种**的感觉并不好受,继而将头上散乱的长发轻轻的扎在脑后。
这白色长袍倒也颇为合身,楚霜此刻的衣着虽然少了往日的皇室贵气,却自有一股乡村俊俏少年郎的神采。

楚霜恭敬地对着红袍男子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楚霜知道:如果说刚进屋之时对他的行礼是纯属对未知的敬畏,那么此刻的行礼却是完全出自自己的真心。扪心而问,这红袍男子取他楚霜性命不过翻掌之间,此刻却为救沉迷于魔道的楚霜颇为耗费了一番心力。
红袍男子并不做声,只是继续运功调息。
好半响,那男子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紧紧盯着楚霜,道:「哎!太像了……太像了……」
楚霜不知道这道人在说什么「太像了」,于是问道:「不知前辈是不是觉得在下和什么人过于相像了吗?」
红袍男子轻轻点了点头,似乎颇有感慨地道:「恩!和当年的澄庆太子十分的相像啊!」
楚霜闻言惊讶地问道:「前辈所说的,莫非就是三十多年前,那位以贤德聪慧而闻名于世,曾被万佛寺某位得道神僧称为「济世良子」的南楚太子——楚子寒?前辈将不才小子与那等传世人物相提并论,实在是折煞小子,小子万万不敢当!」
红袍男子脸上略微闪过一丝喜色,道:「咦?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听说过此人?」
楚霜颇有点自豪的说道:「澄庆太子这般英雄俊杰,乃我南楚国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在小子看来,其才只怕不在当年我南楚国开国始皇之下……」
楚霜话还没有说完,只听那红袍男子放声大笑,道:「区区一个亡国罪人,还妄图与南楚始皇陛下相提并论,简直笑煞了人!」
楚霜微微恼怒道:「前辈,您虽然法力无边,却也不能如此辱没我南楚皇室的太子!小子不才,却也尝闻,子寒殿下文韬武略,英雄盖世。一生不知留下多少旷世诗词,其文采端的称的上是「诗仙」!不但如此,子寒殿下一生经历却是令人肃然而敬,无限神往!南楚国庚戌十二年五月,楚寒殿下不过十五岁,便作出一曲绝世名词「秋意浓」,更是使得酒桌之上东北附属的丽昇国降君,心生亡国愧意,自己服毒而亡。从而使得我南楚的东北边陲自此二十年间再无丝毫叛乱;庚戌十四年七月,陈国国君南宫殇率虎狼之师百万御驾来犯,子寒殿下以弱冠之龄,孤身独闯陈**营,历经百般险阻,以一己之力陈述其中利害关联,说服陈国国君南宫殇知难而退。不但如此,陈军撤军途中,南宫殇闻其一十三处金矿皆发生叛乱,颤声说道,「子寒存一日,南楚如磐石。」;庚戌十五年八月,洛河泛滥……」
红袍男子轻轻挥挥手,示意楚霜停下他的滔滔不绝,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虽然稍有夸大,却也基本合乎事实。只是这些前朝的史料应该是你们皇室的**吧?怎么,你父皇便由得你去查阅?他就不怕知道的人多了,他的江山不稳,皇位不固?」
楚霜正色道:「前辈,你说错了!第一,澄庆太子并非前朝皇子,他乃我南楚名正言顺的第十七代太子殿下;第二,澄庆太子等人的史料,也并非我皇室的**。相反,我等皇子自幼便要遵循父皇之命,「以史为镜,研读史书」。小子自幼最佩服的人有三:其一,为我南楚开国的始皇陛下;其二,为在下之父皇;其三,则为这澄庆太子楚子寒殿下了。说实话,在下每每诵读史册,想像子寒殿下的英雄壮举,只恨不能早出生数十年,以便一览子寒殿下之神采风韵!」
红袍男子听闻楚霜所言,也收起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道:「哼!你说的那些是他仅有的一二可圈可点之处。但你可知道,这楚子寒曾纵情于美酒,忘记自身的职责,疏于整理情报,以致南楚属国丽昇国叛乱都不能及时知道!这一失误更使得南楚边防疏于防备,四十三万两千五百四十二名百姓因此而送命;你又可知道,这楚子寒狂妄自大,洛河泛滥那年,不听下属治水官吏忠言,一意加高水坝,堵水却不疏水。反而心存侥幸,结果水漫长堤,致使一百三十万八千五百四十一人无家可归;你又可曾知道,这楚子寒更是迷于女色,最终给叛党攻陷皇城,葬送了万里江山!」
楚霜闻言哑然,只得强辨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前辈所言之事,在下看来,确非楚子寒殿下一人之罪过!只是其中详情,吾等难以知晓罢了!」
红袍男子闻言,缓缓说道:「是吗?那么如果我就是楚子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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