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暗自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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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龙大陆东临大海,这片大海无边无际,名叫「星云海」。因为每隔百年左右,这片大海之上便常常会出现满天星斗和云彩便坠入其中的绝世景象,故而得名为「星云海」。这「星云海」极西之处虽然是广袤的炎龙大陆,但是其东则尚未知晓到底延伸至何处。
曾经也有无数的修仙之人驾驭法宝欲一探「星云海」东面之境,但是他们无一能得偿所愿。大部分人都是力竭无奈而飞回,另外一些心志执着之人,反而就此杳无音信。因此这「星云海」东部之境几乎便被看作是生灵禁区,神秘难测。
清玄山,说是山,但是和平常所言的山却又大大的不同。因为清玄山实际上便是位于「星云海」上的一处极大的岛屿之上,堪称是「岛中山」。
这岛屿也是略微悬空于「星云海」海面之上,岛屿下面的陆基呈三角锥的模样悬于海平面之上,而其上平坦广阔,便是今日「紫阳门」的所在。不知何故,周边百余海里的海水极为罕见地齐齐流向岛屿所在的海域,由此便形成了四面八方的海水犹如瀑布般飞流而下,将清玄山围于其中的奇妙之像。
相传两千年前,「紫阳门」的开山祖师慧清仙子和梦玄真人这一对道家仙侣偶然来到此处。他们见此山高耸如云,仙云屡屡环绕其间,更兼四处海水奔流而来,一片灵气十足的修仙圣地的景象。两人便于此开山立派,而这个「岛中山」便因二人之名而改名为「清玄山」。
「紫阳门」独树一帜,孤居海上。自两位开派祖师以降,都是间或从炎龙大陆招来一些身世凄惨或是资质过人的孩童来此修习道法。因此,「紫阳门」虽然和大陆的修仙大派相比,人数较为稀少,但是历史也是颇为悠久,倒也是不容小觑的名门老派。
清玄山,聚水池前。
一身白色道袍的龚玄甚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霜,显然是不能相信以楚霜现在的能耐,能够在两个时辰之内便将这深达数丈的「聚水池」几乎是给灌满了。
一身粉红长裙的兰冰仙子双手搂住龚玄的手臂处,眯着大眼睛笑道:「爹,小师弟他刚刚确实将这「聚水池」灌满了。只不过池子下面在流水,所以你现在看见的水面会低上一些。不过,女儿想,以爹爹这般英明神武,道法盖世,正气凛然的道家仙人,自然没有女儿的提醒,也是知道这些的。呵呵……」
一旁的楚霜心中毕竟有些许惭愧,因此便不敢抬头看龚玄那双凌厉的双眼。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看出这点常识现象和龚玄是否「道法盖世」有何关联?尤其是兰冰所用的「正气凛然」一词,更是让楚霜不禁苦笑连连。
龚玄被兰冰仙子摇的胡须乱颤,面对这个深受自己夫人宠爱的女儿,他也无可奈何地道:「好了,好了。爹心里自有分寸!别摇了,爹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兰冰闻言,嘻嘻笑道:「谁说爹老啊!呵呵,爹分明还是雄姿勃勃,英气不减当年啊!小师弟,你说是不是?」
楚霜硬着头皮,道:「小师姐所言甚是!」
龚玄闻言轻哼了一下,皱了皱眉头道:「楚霜,你老实说,今日之事可有人助你?」
楚霜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师傅那张充满怀疑的老脸,继而又看到他身旁的兰冰正面色紧张地连连给自己使眼色,显然是让自己否认。
只是他楚霜原本就不是爱撒谎之人,因此回答起来,也是结结巴巴的:「弟子,今日之事……实际上……确实是……」
兰冰仙子听到楚霜这番言语,俨然便是要承认不是他一人完成的一般,连忙抢声道:「爹,女儿作证,确实没有「人」帮助小师弟!你要不信,女儿可以用两位祖师的名义发誓的!」
楚霜听见兰冰故意将「人」字拖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指小黑并不算是人,所以如此回答师傅的问话,自然也不算说谎。

龚玄听到女儿竟然愿意以两位祖师的名义发誓,以这种誓言的庄重程度,自然女儿所说的绝对不是谎言。可是,任他龚玄聪慧非常,又岂会知道女儿在与他玩文字游戏呢?虽然,龚玄还是无法尽信,但还是无奈地重重哼了一声,然后便拂袖朝着清玄山的主殿「清玄阁」而去。
目送龚玄离开后,兰冰得意洋洋地朝龚玄的背影吐吐舌头,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连楚霜这样经过大难,心性大变的人看来,也是觉得这美貌的兰冰确实别有一番女儿家可爱的模样。
兰冰走到楚霜面前,吐气若兰,无比动人地笑道:「小师弟,怎么样?师姐全都替你挡下了吧?呵呵,你不用太感谢我的!其实,照顾你嘛,是我该做的!」
楚霜心中原本便有一种欺骗了师傅的负罪感,哪知这个师姐还以为自己要大大地谢她似的。楚霜好笑地白了这这可爱的师姐一眼,无奈地拱手施礼,嘴里犹如和尚念经一般地敷衍道:「多谢师姐!」
兰冰平时一向娇横无双,爱捉弄人。整个清玄山上的人见到她无不觉得颇为头痛,又哪里有人为她的所作所为感谢过她?
她也不理会楚霜明显的敷衍语气,还是得意地连连挥手,笑得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应该的,应该的!呵呵!」
唉,也不知道,她是说自己帮小师弟是应该的;还是说楚霜向她道谢是应该的。
就在兰冰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小黑急躁的吼叫声。兰冰仙子这才反应过来,还把小黑这个主要的功臣给忘了。
如此严冬季节,也不知兰冰仙子从哪里拿出了一大串香蕉,对楚霜笑道:「小师弟,师姐去去就回啊!」,说完,她变召唤出自己那通体粉红的宝剑[「流星」,化成一团粉红色的光芒朝着后山飞去。
楚霜见到兰冰这小丫头如此可爱的模样,烦闷倒是减去大半,而且心中还略微有些感谢这可爱的小丫头适才替自己说话。不然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正如兰冰刚才说的,这应该也不算说谎吧!确实没有人帮我,只不过是小黑帮我拎了几十趟而已!小黑起码就目前来说肯定不算人,就算他是属于那种聪慧非常或是天生异物,修行得道后化**的模样,应该也还不是人呀!嗯?到时候,他算是妖人?还是人妖?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楚霜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地安慰自己,一边去打了一些热水给自己洗了一个澡。以便洗去这大半个上午所流淌的汗水。洗完澡后,想起离午饭还尚有一段时光,他便穿上了稍厚点的冬衣,神清气爽地走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子。
由于「紫阳门」占地颇为广阔,而所招收的弟子也不过才一两百人,因此连楚霜这样新来不久的「小师弟级」人物,也能有一个并不算宽广的小院子。
楚霜所住的小院子乃是位于「紫阳门」右侧。就算不和自己以前所住的王府相比,这其实也还是一个颇为简朴的小院子。院子的圆拱石门下,有着一条鹅卵石子所铺建的一人宽的小道。院子的左边乃是一个方型的小石桌,石桌的周边则是放着四个圆柱状小石凳;院子的右边乃是四五棵紫色的长青竹。
楚霜轻轻抖落紫竹上面的积雪,让被大雪压弯腰的紫竹能稍微喘口气。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以前的王府里,也有这样的紫竹。
很多年前,当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贪玩的自己还是常常和喜欢笑的楚风,以及还在蹒跚学步的楚樱在那样竹林的下面追逐嬉闹……
楚风,楚樱……你们都还活着吗?
不知道我们兄弟,今生可还有缘分能够再相见?
楚霜越想越是心伤,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推开虚掩的房门。然后坐在自己床上,努力驱除一切杂念,心中默念口诀,努力地张开身上的七窍毛孔,试图将天地灵气引导进自己身体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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