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爱深责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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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此刻有着数十道各种颜色的绚丽光芒在天上飞驰而过。
大多数修行尚浅的弟子们,一个个都无比羡慕地看着天上那些绚丽的光芒。心中一个个都在想像着什么时候自己能够修炼到那些师兄的道行,可以驾驭法宝在天上飞翔。看着这些光芒消失在视野,他们都是兴奋异常地忘记了是午休时间,都抓紧时间继续回屋修炼去了,显然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楚霜此刻正在竭尽全力地飞速奔跑着。他一边看着天上那些五色的光芒,一边脚不停歇地在他们身后追赶着。幸好这些师兄似乎是故意放慢了飞行的速度,像是极为不乐意去那处一般;而且他们似乎是要去接近大海的岛边缘地带,一路上一马平川,少了许多群山阻隔,所以楚霜才能一直看到他们的身影。
楚霜就这样一直拼命地跑着,跑的时间长了,胸口就会变的无比沉闷起来,自己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他此刻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以楚霜如此强壮的身子骨,都累的如此狼狈,可见这些师兄的目的地是多么的遥远,也可以看的出这个悬空的「清玄岛」又是多么的广袤。
一个多时辰后,天空中的那些五彩的光芒一个个缓缓地落了下去,显然是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了。楚霜看到后,精神大振,拖着无比疲惫的身躯,快速地跑了过去。因为他知道,去的越晚,能够听到见到的东西就越少。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跑到岛屿尽头的的楚霜无力地瘫在在还有一些积雪的湿地上,也不管那些化雪而来的水会把他的衣物渗湿,不敢相信地看着前方。
原来,刚才楚霜远远地看着的时候,似乎那些师兄是降临在此处,但走到跟前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师兄们一个个都驾驭着法宝落在了另一个悬空的小岛之上,而那处小岛乃是位于西面的瀑布之上。两者之间不过一里的距离,但是对于没有法宝来驾驭,也没有灵兽可以骑的楚霜来说,不下于天壤之别。而且由于瀑布飞流而下的巨大响声,楚霜也根本无法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想到自己费尽如此辛苦,还是无法得偿所愿的楚霜,无比愤恨地捏了一个雪团,朝那个瀑布砸去。但是就算如此,他也还是不愿离去,在他看来,哪怕远远地看着也好。
天空中突然降下了一道蓝色的光芒,一个中年男子朝着烦闷无比的楚霜走了过去。
楚霜听到身后沙沙作响的踏雪声,略微疑惑地回过头去,诧异地道:「大师兄?」
正是楚霜的大师兄冯之兵,这冯不兵一副中年人的打扮,但是修仙之人的外表是不足以判定年龄的。楚霜也听说大师兄也是现在入门最早的那批人之一,一身修为在整个「紫阳门」内也是排的上号的。他不但修为颇高,更兼为人谦和,没什么架子,对于刚入山门的新人也是十分的热情,因此在师兄弟们之间的名望也是颇高的。
冯之兵心思活络,半蹲着身子拍拍楚霜的肩膀,微笑道:「楚霜师弟,你也是想过去聆听师傅和师娘的教诲吗?」
楚霜点了点头,道:「正是!我追随众位师兄一路跑到此处。可是师弟无能,这道天堑一般的阻隔,无法越过去。但却又不甘心就如此回去,只好在这里看看,也好长长见识。」
冯之兵略微惊讶地说道:「你一路跑过来的?」
楚霜轻轻点了点头。
冯之兵不无感慨地说道:「嗯,难道楚霜师弟有如此坚韧之心!天地之道本无涯,故而以吾等有限的寿命去寻求无涯之道,本就该有着无比坚韧不拔之心。否则,道海无涯,终究会有疲倦和惧怕的时候……」
冯之兵颇含鼓励之色,拉起楚霜道:「也罢!我便带你过去,你可愿意?」
楚霜自然是十二分的喜出望外,但他颇通世故,问道:「不知师傅可会责怪你带我过去?」
冯之兵摆摆手道:「无妨!师傅那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跟随他四十多年了,很了解师傅的!」
冯之兵召唤出自己的法宝「步光」宝剑,笑着回头道:「上来吧!师弟,不过你可要抓稳了!否则这落下去,未来的楚霜大仙可就可惜了啊!」
楚霜原本烦躁的心情,已经烟消云散,此刻又听到大师兄如此善意的玩笑,颇为惭愧地说道:「我资质驽钝,到今日还在修炼「玄天妙书」的入门阶段!师兄如此说来,实在让我无地自容,羞愧无比。」
冯之兵一边驾驭起「步光」飞升起来,一边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我听说师弟你乃是经脉受损,乃至于修行的略微缓慢。但是依我看来,师弟你倒是天资聪慧又心志坚韧,这点小小缺陷绝对不会阻碍师弟修行的!是否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不过,师弟你也不用急躁,祸福相依,说不定他日能得常人所不能得呢!」
楚霜心中颇为踌躇,不知该否将自己那块奇怪的玉佩的事说出来,但是想到玉佩之中又存有南楚皇室的无上至宝——「火龙之晶」,这乃是他最大的秘密。于是又暗暗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心中倒是为不能对如此关心自己师兄坦然面对而惭愧。

不过瞬息的时光,冯之兵回头对楚霜道:「到了,师弟!这里便是「西属岛」了,通常都是师兄弟们训练的场所。不过,待会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众位师兄弟站在一起,因为我们待会可能会有一些切磋。你最好站在师傅的身后,那里会比较安全。」
楚霜也知道冯之兵所说的确是为自己着想,但想起师傅龚玄那冷漠的目光,楚霜心中还有有着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
冯之兵看到楚霜踌躇的模样,微笑道:「师弟可是担心师傅责罚?无妨,我先与你同去,向师傅禀明一二。」
为了消除楚霜心中的不安,冯之兵一边领着楚霜朝前面走去,一边不停地为楚霜介绍沿路的师兄。沿路的师兄弟,看到是大师兄过来了,一个个都面带微笑地打着招呼。当他们看到楚霜时,倒是颇为惊讶,毕竟他们可都是能够看的出楚霜的修为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弟子。不过,「紫阳门」向来颇为团结友爱,他们虽然心中不解,都也是脸带微笑地和楚霜寒暄了几句。
一身雪白道袍的龚玄正关注地看着场中的各位弟子,在他的身旁正站立着一位中年的美貌夫人,正是众弟子的师娘,龚玄的结发妻子——柳云。此刻的柳云正一脸寒霜地看着场中的各位弟子,不时走过去对场中的弟子指点着什么。被她点名的弟子,一个个立马噤如寒蝉,喏喏称是,似乎不敢有一丝的违背。
师兄弟两人走到龚玄面前,给龚玄躬身行礼。
龚玄此刻还是在注视着场中的弟子,瞥了一样,看到是自己颇为信任的大弟子冯之风,轻抚胡须,微笑道:「之风啊,你看你的这些师弟们这八年来,进境如何啊?」
冯之风闻言,朝场中看了一眼,回答道:「众位师弟在师傅和师娘的悉心栽培下,一一个便犹如春苗般茁壮。想必这一次的「联盟比试」中,必能大展神威,光耀紫阳门楣。」
龚玄闻言,脸有得色,显然是颇为赞同,但他嘴上却还是说道:「还不行啊!虽然他们确实都是资质过人的美玉,不过都还要再磨炼磨练!嗯!希望两年后,能在三宗七派面前,不丢我的老脸就行了!呵呵……」
龚玄无意地扫视了下四周,突然发现正站在冯之风身后的楚霜。原本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低声怒喝道:「你怎么来这了?这里是你能来的吗?还不快回去抓紧时间修炼!哼!」
楚霜闻言,心中羞恼不已,头也也越来越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看到这尴尬情景的冯之风,连忙解释道:「师傅,是弟子带楚霜师弟过来的。弟子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清玄岛」上,就带他过来看看!我看小师弟聪慧非常,又心志坚忍不拔,能为常人所不能,虽然现在有些障碍,但是说不定他日便是我「紫阳门」的不世之才呢!」
龚玄显然不能相信楚霜这块「顽石」会是「紫阳门的不世之才」,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
只见秀丽无比的师娘柳云走了过来,对着龚玄笑问道:「怎么了?又生什么气了?」
龚玄看也不看楚霜,只是一脸厌倦地指了指楚霜,不发一言。
柳云稍微思索,便知道龚玄为何生气了。她一边虚扶给自己行礼的二人,一边走到楚霜面前道:「小霜,你师傅便是这个刀子嘴的脾气!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楚霜连忙回答道:「是弟子无用!师娘此言,实在让弟子羞愧难当!」
柳云颇为赞赏地看了楚霜一眼道:「不管你以前来自哪里,那都是过去了!我们夫妇二人受故人之托,教导照顾你,便是希望你能成才!你切莫辜负了我们的一番苦心,更不能辜负了那位故人的苦心……你可知道?」
楚霜不由得想起那些往事,低声道:「弟子完全明白!」
柳云轻轻点了点头道:「今日你既然来了,便先找个僻静的地方观看一二,长长见识吧!下一次,我和你师傅都希望能看到场中有你的身影,你可有信心?」
楚霜十分感激这通情达理的师娘,郑重地回答道:「弟子绝不让众位失望!」
柳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看着楚霜走开后,柳云白了龚玄一眼道:「你又何必面对小霜时,总是板着个脸,冷嘲热讽的?他其实也挺努力的!今日我就未曾见到还有他人似他那般,一路追来。修道者,首修心!说不定,他日后真能有一番作为呢!」
龚玄看着柳云,叹了口气道:「哎!也不知道为何,他明明天资过人,就算经脉受损,也不至于如此缓慢!唉!我是当初爱之深,如今恨之切啊!以他现在的进境,再过一百年都别想有资格参加「联盟比试」啊!」
柳云闻言,微微笑道:「那也未必!你难道忘记传说中的那一位了吗?」
龚玄突然脸色无比郑重,继而苦笑道:「楚霜有那个福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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