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所谓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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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夕阳快要落山,天地之间一片红晕的时候,楚霜总会坐在一棵千年大树上面,面朝着夕阳,吹奏起竹笛来。
楚霜的笛声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技巧,只是简简单单地吹奏着,那几首古老的南楚民谣。只是每天,甚至每一次吹奏起来,都会给人不同的感觉。时而像春天的山泉一般,温柔地浇灌着人的心灵;时而会像尖锐的刀锋一般,可以穿透一切虚假的掩饰,仿佛可以深入到人们的灵魂之中;时而又会像严冬的霜雪一般,冷冷清清,颇为凄惨……
「庄勇,你看!楚霜师兄又在吹奏竹笛了!」,一位身穿红色道袍,刚入山门的少年兴奋地说道。
「嘘!小声点!枫明!我们就这样远远地听着!别打扰到楚霜师兄!」,另外一个也是刚入山门的青年人轻声地说道。
「庄勇,楚霜师兄为什么仅仅用了七个多月就从入门合格阶段突破到了「地仙二阶」?我听说,以前最快的兰冰师姐也是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啊!哎,为什么人和人差别就这么大呢?你说,我们是不是没有道缘?或者是我们太笨了?」,枫明满脸愁苦地问道。
「自然不是!你可知道,楚霜师兄以前光是入门测试便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听说差点就被师傅赶下山门了!」,庄勇入山的时间比枫明早一些,因此知道一些关于楚霜过去的传闻。
「哦?真的吗?怎么看,楚霜师兄也不像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呀?」
「你懂什么?师傅常说,道海无涯,唯勤是舟!我们应该以楚霜师兄的勤勉为榜样才对!你可知道,楚霜师兄对自己的修行,简直是达到了残酷的地步……」
两个崇拜楚霜的师弟,看着沐浴在夕阳中的楚霜,渐渐开始明白楚霜为什么会是今日的楚霜了……
一曲吹罢,楚霜顿时感觉到胸口压抑的感觉消散了不少。而每当吹完的时候,楚霜总喜欢将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打开,轻轻抿上几口,顿时觉得又增添了不少快意。
楚霜知道,今日吹的半个时辰笛子,总算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自己对心神的控制又稍稍提高了一些。
「咯咯……」,树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动物叫声。
楚霜闻言轻轻一笑,便将手中的酒葫芦朝着树下扔去。
那个毛绒绒,小狗状的小白,立即会两只前肢离地,无比准确地抱住酒葫芦,便开始大喝起来。待它「咕咕」地喝上几口后,便似乎是学楚霜那样,长长地舒一口气,似乎颇为舒服一般。
楚霜看着树下这个爱喝酒的小白,无奈地摇摇头。
这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自从那天楚霜和兰冰交谈过后,楚霜每天黄昏的时候,都会在后山的某棵大树上,吹奏自己喜爱的竹笛,以便提高自己对心神的控制。
从楚霜开始吹笛子的第二天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小白听到楚霜吹奏竹笛的时候,它总会从某个草丛里面露出头来,两个宝石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树上的楚霜。
刚开始的时候,不但小白颇为畏惧楚霜,就连楚霜也难以忘记小白那一天差点要了他命的情形。楚霜每天都会吹奏半个时辰左右,每当楚霜吹完后,树下的小白总是迅速地后退三四丈,警惕地看着楚霜。
直到有一天,楚霜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无意中从树上掉了下来,被这无知的小白尝过鲜之后,两者之间的关系竟然有了质的转变。
一方面是小白感觉到楚霜并没有丝毫伤害自己的意思后,渐渐就不那么惧怕楚霜了;另一方面则是,楚霜自从家破国亡以来,心中一直觉得孤独无依,也渐渐地喜欢起这个爱喝酒的小家伙了。
楚霜轻轻抚摸着小白的毛发,小白一边继续喝着酒,一边竟然似乎颇为舒服地用那毛绒绒的小脑袋不停地蹭着楚霜的手掌。
小白实在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平常时候,一双眼睛是宝蓝色的,十分的可爱。可是一旦小白发怒了,那宝石般的眼睛瞬间便会便成血红色,连喉咙里的吼叫声也变成了恶狼的一般。那个时候的小白是极为恐怖的,它那锋利的牙齿和坚硬无比的爪子,都是它无坚不摧的武器。
楚霜想了想,问道:「小白,你可真算个异类了。师傅给我那本书上面,我竟然都找不到和你有一丝相像的动物哎!」
小白一边喝着酒,一边用它那奇怪的「咯咯」声回应着楚霜,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

楚霜轻轻地拍拍小白的脑袋,埋怨道:「哎,快点喝!我要回去修炼了,跟你说这么长时间的话,我都觉得浪费时间了!」
小白将它那张相对来说显得比较大的嘴巴,移开葫芦口,对着楚霜龇牙舞爪一番,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楚霜自忖不是小白的对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慢慢喝吧!我回去了!记住,把酒壶保管好,不然,以后你就别想喝了!」
小白对于楚霜的叮嘱,头也不抬,嘴里倒是「咯咯」地咕哝的几声……
楚霜由于才是「地仙三阶」,还不能达到驾驭仙剑的地步。因此他无论是到哪个地方,都是靠两条腿走的。不过这样也好,楚霜每天都会利用这段步行的时间来背诵一些拗口无比的道家法诀。对于楚霜来说,每一分钟的时间,都需要作最大化的利用,如此才不算蹉跎了光阴,虚度了年华。
此时,夕阳还没有完全落下,秋风吹在人的脸上,倒是颇为舒服。楚霜就这样一边背诵着口诀,一边踱着步子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不过,一路上倒是有很多同门师兄弟微笑着和楚霜打招呼,楚霜也都一一微笑着点头回应。除非遇到特别熟悉的人,楚霜一般不轻易中断背诵来和别人攀谈。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师娘柳云麾下的女弟子全都不在此列。
楚霜不喜欢穿道袍,因此除了重大的日子,楚霜一般都是穿着他那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这也让楚霜的身影是「紫阳门」中颇为好认的一个。
三四名颇为秀丽的女弟子,看到楚霜慢慢从后山走来,这些少女早就悄悄说开了。
「秋慧师姐,你和楚霜师兄以前见过面,你先开口和他打招呼!」
「秀云师妹,你就没见过他?哼,也不知道谁几乎每天都守在这里,连师娘要你勤加修炼的嘱咐也不听了!」
「秋慧师姐,我正是因为碰到了瓶颈之处,所以才来向我们门内的「绝世天才」求教询问呢!」
「秀云师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到楚霜师兄潇洒不群,又是个奇才,你动了凡心了?」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楚霜师兄如此人才,难道你们就不想和楚霜师兄如此人才,结为道侣,共习天地之道,便如同师娘和掌门一般?」
「好啊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说了!楚霜师兄过来了!」
楚霜看着这些师娘麾下的师姐师妹们,一副遮遮掩掩看着自己,然后悄悄议论的样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莫非我脸没洗干净?
莫非我的头发上有树叶?
不会是小白那混蛋,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吧?
……
楚霜虽然平日里沉着冷静,但实际上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任谁被这些美貌的女子盯着看,也都会觉得感觉怪怪的吧?楚霜此时就是这样,不但将背诵的口诀全都背乱了,连原本自然无比的双手,此刻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合适了……
楚霜俊脸微红,轻轻咳了几声给自己打气,快步地从这群女弟子的身旁走了过去。
待楚霜走的远了,身后忽然传来那些女孩们银铃般的笑声。
……
「九百九十,九百九十一,九百九十二……」
小屋内,楚霜正在奋力做着单指伏地撑,每个手指各一千下的锻炼。这也是楚霜这半年来,每日必做的功课。因为随着楚霜体内法力的不断增长,楚霜迫切地需要一个更加强大的身躯,来承担运行这些法力时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嗯,总算把这一万下做完了!接下来,该是悬空仰卧起坐一千下了。」,楚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双脚倒扣在门框上面,一丝不苟地做了起来。
做完了这些身体的常规训练后,楚霜无比舒畅地冲了一个热水澡。
楚霜轻轻将洗过的长发扎在脑后,喃喃自语道:「还有半年,还有半年!我便可以出去历练了……嗯,真是期待这奇幻的里来呢啊!好了,还是快修炼吧!否则,师傅可是不会准许我下山去的。」
楚霜一脸安然地坐在床榻上面,开始每日最重要的打坐修行了……
月华满地,夜凉似水,天上的星星似乎也透过窗户看着大地上这个平凡无比,却被称为天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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