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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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哥兄马上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肚子疼……”
“一直胡乱吃能不疼吗,赶紧去茅厕!”
柴九躬身跑了。
那边正好有人起身朗声道:“诸位英雄好汉!”
大家纷纷看过去。
庞飞虎抱拳环揖:“老朽虚活六十载,今日摆下些水酒小菜,一来人老了图个生日热闹,二来邀朋友们聚聚,再有就是老朽心力不足想就此封刀,请各位做个见证。”
下面马上有人大叹可惜。
庞飞虎哈哈一笑:“我老喽,不中用喽。这天下还是要让年轻人去闯的。”回身拉过两人。“这是犬子庞一鸿小女庞莺莺,两个翅膀没长全的小家鸟儿总想飞出去看看,还不是得靠叔伯们帮扶。你俩个,还不快给长辈磕头。”
众人又是一番拦阻吹捧,最后二人鞠躬了事。
庞飞虎兴高采烈,把儿女一一介绍。一旬酒敬下来,已到时辰。仆人捧出金盆,四座安静下来。
庞飞虎敛容冲四周一抱拳,转身把手放入水中。有专人在旁边唱喏。转眼仪式完成。
庞飞虎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有心锻炼,留儿女在此照顾。刚要转入后宅,便听脚步嘈杂,一群人个个手握兵器闯了进来。看清来人,庞飞虎大为诧异:“丁堂主?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丁宝东扫了他一眼,嘿嘿冷笑:“我们奉命前来,兹事体大。纵然今日是庞老爷子的好日子,我们也少不得要扰扰了。”虽然庞飞虎要金盆洗手的事蜀山门早知道,但是门里弟子见到他还是会叫声副帮主。丁宝东今日的称呼却似外人一般。
庞飞虎沉下脸色:“到底什么事?老头我闯荡大半辈子,自问对得起上对得起帮门下对得起兄弟。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出来!”
丁宝东哼了一声,拿出一本账簿:“庞老爷子,这是帮里去年的买卖簿子,上面是你画的花押吧。”
庞飞虎就着丁宝东的手看了一眼:“没错,这几笔是我跟的。从盘州商人手上接货,运到京城出手,盈利颇丰,有什么问题?”
“你承认就好。给我围起来!”身后一帮人涌上来庞家众人围个结结实实。庞一鸿庞莺莺本来在一边站着,也被赶到中间。不曾受过这般委屈,庞莺莺眼圈一红。庞一鸿握了下她手低声道:“没事的,不要怕。”
丁宝东合上账簿,道:“这几笔生意给门里赚了钱,表面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不是买家反应还真没人能发现,运到京城的货全是假的,是你以次充好从中渔利。”
庞飞虎气得脸皮直抖:“胡说八道!从东西接过来到运上京,我都派了人一路验看,如果有假货,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派的亲信可是他?”丁宝东指向一人。那人也是穿着飞虎山庄的服侍,与庄里众人站在一起,从丁宝东带人进来后一直低着头。
庞飞虎看着他眯起眼来不语。
“贺三,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丁宝东道。
那贺三抬起头跨出人群来。
“小的是山庄的一个管事,蜀山门所有发往京城的绸缎布料老爷一向都是让我验货,其实我们几个验东西的管事是差不多的,发出去的货做做样子按个花押,老爷不让我们真的去看的。后来一次我好奇趁着没人时翻看了箱子里面的几匹布料,那丝绸竟全是假的。验货的实情老爷派人看着不许我们透漏,但是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老爷,小的劝您一句,门主待您不薄,这样不好。”
“一派胡言!”庞飞虎一章拍碎了身旁桌子。“庞飞虎行得正坐得端,丁宝东,你以为找个反复小人就能扳倒我么?”
“嘿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迎风抖开,“有请在座认得庞飞虎字迹的朋友给看看,这封信可是他的手笔。”
大家相互看看,一个猴瘦老头站起来接过信,看了两眼,叹口气摇摇头,交给身边另一人。另一人看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庞飞虎,叫声“老庞……”就说不下去,也叹口气坐下。

一封信在周围传阅个遍,几个好友认得庞飞虎字迹,看了也都不语。
庞飞虎自始至终冷眼旁观。那信传了一周回到丁宝东手中。丁宝东又把信展开往远处的宾客席举了一周。“今日诸位朋友都做个见证,这封信确实是飞虎山庄庞飞虎亲笔所写。庞老爷子,这信上写的什么您还没忘记吧,要不要我念出来给您提个醒。”
庞飞虎至此已经明白这番周详布局是针对自己有备而来,无论怎么辩白也不过落个笑话,索性不答,暗自盘量形势。
丁宝东于是就信大声读起来:“行舟吾弟,见字如面。上次所言之事已经办妥,钱银汇入大通钱庄你的名下,望收好。勿忘之前所约,吾得蜀山门之日盼与弟共饮以庆。兄庞二笔。”
宾客间一派哗然。
丁宝东把信收会怀中,看着庞飞虎冷笑:“亳州总兵王岳表字行舟向来与你交好,你用蜀山门的名义走私货得来的钱,全部拿来向他买兵,约好借金盆洗手人员混乱之际混入飞虎山庄,伺机将蜀山门火并。证据确凿,看你如何狡辩!你要是速速认错随我回门里领罪,我可以考虑向门主求情。”
庞飞虎手捻须髯目光森寒:“既然你让我狡辩,我不辨岂不是不配合?好好好,那我就辨一辨。其一,庞飞虎在蜀山门几十年,我不说立下的功劳,只说一件事。老门主走的时侯少门主还未成年,老门主把整个门派交到我手,庞某可曾有过私心,是否一心一意扶住少门主。其二,我若要火并蜀山门今日会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以致让你们登堂入室搅我寿宴坏我好事。其三,丁宝东,今日到场的都是庞某人大半辈子交下的朋友,你拿我容易,可问过他们没有!”
庞飞虎纵横江湖几十年,一番话说得句句透彻掷地有声。宾客里马上有人附和。“没错,我们信庞老爷子。”“姓丁的贼眉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不快快滚出去!”
丁宝东一眯眼:“看来今日之事看来是不能善了的了。丁某也是无法,诸位莫怪了。”
不论是吵嚷的还是观望的众人突然感到头脑发沉眼前发黑,身上丝毫力气也无。
庞飞虎扶住一把椅子方才站稳,冷笑道:“也是,你们既然能收卖我下边的人,往酒食里放麻药也是办得到的了。”
“那倒没——哼,你叛门罪已定,如今中迷烟已久如论如何今日是跑不了的了。给我拿下他。”
只听唏哩哗啦,桌倾凳倒,丁宝东带的人提刀剑上前。庞飞虎眼睁睁看着一双儿女被人拿绳捆了,刀剑架上脖子,无奈力气全无,一点办法也没有。
庞莺莺颤颤叫声“爹”,眼泪止不住留下。庞一鸿也任人捆了,虽然一语不发目中却透出恨意。
飞虎山庄从上到下被丁宝东着人带走。
丁宝东手按腰间兵器,警惕着四周宾客,但是到场人全中了迷烟,即使内力深厚一时也无法。众人心中气愤,身上动不得,嘴却能动。江湖草莽自有气死人的骂着。丁宝东只作不闻,一路看护着,从开宴的大厅到拍了流水席的大门口,前面几人已经绕过照壁,眼见就要出门。外面早停着押人的马车。
变故就在弹指间。
又宽又厚的照壁二人高,上面是虎啸百林的彩瓷浮雕。此时却被从空而降的白色粉末尘烟遮掩盖了。
蜀山门的人不知发生何事,一时大乱。丁宝东知机极快,腰间判官笔闪电般掏出点上庞飞虎颈间,屏住气大喝一声:“不要慌!”
眼前尘烟未散哪里看得清。叮叮当当一阵响,待白烟落尽才看清是自己人乱了阵脚瞎打一气。丁宝东用手指沾了肩上粉末放在嘴里一舔,啪的一口吐出来:“妈的,是面粉!”抬眼看去原来绑着庞家兄妹的地方空空如也,断掉的绳索兀自拖在地上。
“他奶奶的!还不快给老子找?”本来万无一失临门出了岔子,丁宝东瞪圆了眼镜,顾不得辈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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