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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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天子下朝后听了安平王讲述。沉吟许久,宣了扬州士子顾和王二人,在偏殿用着茶点,边说些闲话,问些扬州风土。
说到民间有戏言‘北尚武南养文’,文举倒有不少扬州出来的。
顾王二人连称惭愧。扬州的风流,不在如画风景,不在为官满天下,而在一个故事。
据说从前的江南,文人们赏月吟诗,自成一方。
六年前的扬州,曾有两个名人,一个文采风流,一个芳华绝代,朋友戏称二人“扬州双壁”。
文君潇洒不羁,豪爽义气,深得人心。芳君天纵英才,沉静有方,温和识礼。
那所著名的书院,师公就是文君的舅舅,诗词歌赋,文君样样是那领头的。那成想半路书院来个瘦瘦巴巴的小子,什么都不会,却有过目不忘的头脑,几年就学到别人十几年的东西眼见追上文君,长开的五官也出落得越发俊俏。文君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般。虽说文无第一,从来都是个尖儿,这就被人称作双璧如何甘心。于是文君的一班兄弟使出种种手段要逼得芳君。奈何芳君心思缜密,又会见机,不争先处处还让文君领头,让他们总抓不到错来。文君较了半天劲,也没能动他分毫。
一天几个同窗设计文君,灌醉了扔到花船上。偏叫芳君看到,不声不响拖出来送回家去。文君道这回跑不了了,惴惴几日,谁想芳君竟没透漏半个字。

文君回家便把隔壁书院几个使坏的小子收拾了。当众比试,文君样样压过别人老远。从此文君所在的书院风头大盛,一时无二。
再后来事情繁繁总总,文君芳君竟成了莫逆。扬州人总看到并肩走在一起的身影。少年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在文人墨客中一时传为佳话。
只是任何故事里,美好的东西都不能长久。
三年大考之期将近,文君早立志要入场的。芳君日日陪他温书。文君本想邀芳君同去。芳君笑着摇头:“你我同中进士,若入朝为官,便有许多人看着的,许多身不由己聚少离多。我不愿如此。况且我性平淡,本不欲入红尘万丈,你既有意,我便随你去岂不正好。”
文君哭笑不得。好么,这就把主内主外定下了。他倒乐得清闲。看芳君眯起眼睛摇头晃脑,忍不住上去狠揉了一把。“好。吾妹且待为兄金榜题名归来,大红花轿迎你入门,从此享尽荣华富贵。”
“唉~呀~”芳君也吊了个花腔,“真真盼煞奴家啊~”
芳君没能随文君赴京。芳君练过武从未生病的身体竟然被场席卷全城的伤寒砸倒了。
芳君扶着文君直送到城门。抓着文君的手,芳君只有一句话。
“不管怎样,你要回来。”
“放心,我会回来。我还要娶你进门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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