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暧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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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来新疆一晃都快两年了,除了在节假日和室友们一起吃个大盘鸡象征性的庆祝一下外,我都没吃过几次,这丫头片子居然狮子大张口,就算我有心请你吃饭了也不能这么黑我啊,非要吃大盘鸡。可说出的话犹如泼出的水,都亲口答应人家了,怎能轻易就反悔呢!
我只有硬咬牙,好,去哪,你点。
随便,你说去哪就去哪。
我也不知道具体哪个店的厨师手艺好一点,据我了解,好象都是一个妈的后,唯一有点区别就是量的多少,而量的多少又体现在里面放的土豆。对于旁人眼里吃土豆长大的我来说,那根本就是一回事换汤不换药,没有本质的区别。挑了个招牌看起来挺具有新疆特色的餐馆径自走了进去,她紧随其后。
进去才发现整个餐馆除了几个服务员似乎为了避开老板锐利的眼神没事找事的在那些早已一尘不染的桌子上擦来擦去外,没有别的客人。几个大厨因为生意冷淡而无所事事地在那找事做——为了一个遥控器抢来抢去,老板竟也不闻不问,让“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理论在这方狭土上上演的淋漓尽致。
看见我俩进来,几个服务员像是迎来了喜神,慌忙停下机械一般擦桌子的手,把视线从电视节目转移到了我俩身上,差不多就异口同声的问道,二位吃点什么?问候同一句话的间隔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有0.1秒。它们脸上绽放的笑容才让我真正感触到什么叫对待客人要像春天般的温暖。老板高翘着二郎腿,脸笑得跟花儿差不上两样,看样子像是对自己培养出来的员工很满意,笑着转过头对看节目看得全神贯注一至于我们进来都没发现的几个大厨哼了一声。像是训练有素,他们几个听到哼声,齐刷刷 转过了头,看见有客人了一窝蜂般的全部撤离了桌子。
靠,不就两个人嘛,犯得着这般兴师动众,要是在多来几个,还不乱成一锅粥。在几个服务员问第三遍二位吃点什么时,我朝她呶了呶嘴。
大盘鸡。我不得不承认,这点上她配合的很默契,可默契又有什么用,钱不是还得我全出。她报了菜名后,老板的脸到是比前面更加灿烂起来。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报完菜名后就一句话不说的站在我们旁边,跟电视剧里伺候皇上用膳的宫女差不多,隐隐的,我有点不习惯。顾客至上的虚荣心理在随后漫长的等待中彻底破产。
“请稍等”在我俩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鸡的影子,我开始怀疑起他们的实际办事效率。此刻我在想,几个大厨会不会像刚才抢着换台一样,在厨房抢着要给我俩露一手,胖的厨师说他做的好,瘦一点的非要说他的厨艺比起胖子更胜一畴,高个子两人都不服气,最后意见不合,三人大打出手,结果两死一伤。受伤不轻的这个奉呈轻伤不下火线的伟大号召,现在正挣扎着给我们做大盘鸡。或者有这种可能,厨房的冰柜里没有现成的鸡了,几个大厨此刻正忙着捉鸡,可捉到了以后各个不会杀鸡,在那儿一个劲的推来让去,至今没做。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厨房里没有现成的鸡,后院也没活鸡可宰,可他们又不想让一直偏袒他们的老板就这样失去一笔生意,一个大厨从后院跳墙出去到市场上买鸡,此刻正汗流浃背的奔跑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我浮想连翩时,一盘鸡不合适宜的端了上来,证明我刚才纯属瞎构思。
这么大啊!两个人能吃完吗?
她惊叫了起来,我白了她一眼,点是你点的,叫也是你叫的,着能怪我吗?再说,这还是中等一点的盘子,你就惊讶成了这样,二宫那边的盘子幸好你没见,见了还不得晕过去!
我说,动筷子吧,别这么骇人听闻好不好,等会吃不掉大不了你装到口袋里带回去让你们寝室的那帮涝涝(猪)帮忙解决以下不就行了。
你敢诽谤我们寝室,你找死吗?吃完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恼恼地瞪了我一眼。
嘿嘿,我不怕,快吃吧!说完我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她也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放在前面的盘子里,拿起筷子捣腾了半天,弄下一小快,漫漫塞进了嘴里。
看着她的那个吃相,我又忍不住想挖苦她,哎,拜托,吃东西时不要这么做作好不好?一你的这个吃法,估计要吃到凌晨,你们女孩子吃个饭跟作秀似的,真受不了!
谁做作了,哼!然后像是对我示威她没有做作,把剩下的一大快夹起来又塞进另外嘴里。
许久,我在电视里面的打斗声转过身,转过头来发现盘子里多出了一快鸡肉,抬起头头看了看,她正盯着我,冲她笑了笑,低头把肉塞进了嘴中,一种久违了的幸福笼罩了全身。我是个不善言表的人,可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想掩饰也掩饰不了,感动之余,我也给她夹里一快鸡肉,放到她前面的盘子里,算是回礼,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况且她还让我幸福了一阵呢。

咦?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她夹起来那快肉问我,夹给她的时候我也没注意,定睛一看,像是快鸡翅。
呆呆地看了一下,脑子里涌过来一团苦涩。
那是去年的秋末,不知道寝室里哪个提了个当时觉得还不错的建议,我们寝室的全体成员率先集体告别了单身,解决了上大学的头等大事,值得在一起聚一聚,庆祝庆祝。所以提议,我们各自携带家眷去二宫吃大盘鸡。他们一伙举双手赞成后我也拨通了她的电话,焦急而又甜蜜的等待中她打车过来时一帮家伙早以迫不及待去了二宫。我也急急拉起她的手尾随其后的赶了过去。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冲进餐馆,老板着时一乐,亲自在前面引路,把我们带进了餐馆唯一的一座包厢。席间,为了四个鸡翅,大家吵个不休,两个大盘鸡,四个鸡翅,决定了只有两对恋人可以出来分享比翼**的美好夙愿。到最后,争了半天没个结果,索性投票选择。我和她不在一个学校,优先得到了其中的两个,剩下的两个分给了阿辉和他女朋友,两人的关系确立不久,有待进一步加强,巩固,没吃上的业也有什么怨言,其乐融融地闹了一个下午,他们回去的时候我决定送她回学校,就让他们先走。
回去的路上,她倚着我的肩膀,你们宿舍的那帮室友真有意思,两对鸡翅居然也能闹腾出点说法。哎,你相信比翼**么?我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当然相信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可一百个愿意变成梁祝里面的那只胸蝴蝶,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红尘永相随。她的脸红通通的,嗔怒骂了我一句,不害臊!可事过境迁,眨眼间就物事人非,祝愿***是个瘪三。
看着她正打算咬那个鸡翅,我的心一阵痉摩,抢过那只鸡翅就扔到了桌下的垃圾筒,哦,这个鸡翅上的骨头太多,不好吃。重新给她夹了一快后满盘子找不到另外的一只鸡翅,这就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现在的饭馆坑蒙顾客的现象还在普遍存在着。
随后,我叫了两瓶啤酒,拿牙咬开瓶盖咕嘟咕嘟就喝掉了半瓶,完全没顾及场上还有一个她。喝酒消愁的说法我即不赞同也不持反对意见,反正郁闷难过时我就想喝酒,可喝过了还跟没喝一样,难过不会因为喝酒了就不在难过,除非喝的上吐下泻,不省人事。然后点了根烟就刁在嘴上。
从我喝酒开始她就一直拿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像是不认识一般。
两瓶酒下肚后她叫来服务员结帐,我才发现一盘鸡里除了剩点大葱跟土豆外,只剩零星的一点鸡肉。服务员热情的问了问要不要加面后我分明地看见老板瞪了她一眼。借着酒精,我有种冲上去揍哪个猪头老板一顿的冲动。虽然是个清真餐馆,但我还是想违背宗教信仰的去骂那个老板。***纯粹是见利忘义,人家还不是看我们是穷学生才这么问的,你***瞪什么瞪啊!虽然感觉不加面有点便宜那个老板,一想我们加面了那个好心提醒我们的服务员岂不要挨骂,索性不加了吧。我掏出一张面值为50的钞票递给服务员,把找回的钱装进口袋,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餐馆,老板仍没忘记提醒,欢迎下次光临。靠~下次你就是拿八抬大轿抬我去我也不去了,去了让你继续宰吗?
我正准备说该请的我请了,我要走时,她从口袋里掏出20元钱给我,我一脸诧异。她说AA制吧,这么多钱让你一个人都掏了我也不好意思,她的神情严肃的不容我拒绝,只好伸手接了过来。我承认,今天从某种程度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现在对她的种种偏见顿时全无。
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寝室啊?她小声问道。
啊?这个请求有点出呼我的意料,哦,好吧,反正我也是闲的没事。惊讶的同时顺便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一路上和她似乎无话可说,我开始没话找话凑合,反正一路上她说的话也是极少,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好意思问,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走着。
终于走到她寝室楼下了,她说了声谢谢哦转身就要上楼,看着她低头很落寞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哎,你叫什么啊?从开始到现在,从人与人交往的基本原则上,我发现我一直是个失败者,一路由她领着走,连人家叫什么也知道。
我叫黎巧雅,然后看见她跑了进去。
黎巧雅?好雅的名字。我念叨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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