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狭小的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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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本来是件愉快的事情,大家自然都很高兴。不过这一次,宋风是个例外。宋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摔了跟头出了丑。当然他自然是把这一切归咎于孙海滨。
宋佳蓉后来将宋风故意撞人还扔香蕉皮的事情告诉了孙海滨。孙海滨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以为意。这种小家子气的事情他连生气都懒得。
两周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春节照例是要回家过团员年的。这里面现在也包括了孙海滨和周芯怡。
小年夜的早上孙海滨去机场送走了回北京过年的周芯怡,便一个人回家整理东西,晚上他也要回家过年了。两人现在虽然确立了恋人的关系,却也没有到如胶似漆的程度,虽然分别有些不舍,倒也没有上演满面热泪地吻别这样的**桥段。
由于车票不好买,孙海滨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张晚上九点出发的春运加班长途车票。就这票,还是李元昊脱了关系帮他搞到的。
乘这个时段的车回去意味着到了县城以后就多半就找不到回村的车了,要是靠两条腿走回去怎么也要走四、五个小时,走到家,天都快亮了。
回父亲病危的时候孙海滨曾经走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是形式所迫,这一次却没有必要,孙海滨觉得与其一路走到天亮到家,不如找个地方过一夜,早上再坐班车回去的好。反正他也不在乎晚这么半天到家。
正如孙海滨所料的那样,当长途车到了县城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零点了,车站广场倒是还有两辆大巴,但那和孙海滨乘的一样,也是春运长途加班车。除此以外便就再找不到什么车了,自然也找不到车回家。孙海滨看到这情况,便想去找个小旅馆对付一夜,第二天再走。
出乎他意料的是,从车站出来沿着大街走了半天,沿街的几间小旅馆竟统统客满。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乘加班长途晚上回来的原因。总之,孙海滨走了半天,连续找了几家旅馆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床位。
要不是知道车站候车厅也已经挤得插不进脚去了,孙海滨早就回车站猫着去了,孙海滨叹息一声,都说人多力量大,这话不假,只要看看每年春运造成的全国大拥堵就知道十几亿人口的能量有多么强大了。
见不远处还有一灯光亮着,好像也是一家旅店,虽然了连续遭遇客满让孙海滨觉得那边希望也不大,不过现在也只有先去试一下了。便提着包袱赶过去。
快要到的时候,一个小伙子忽然提着个旅行袋从旅店里跑出来,急急忙忙地向车站方向走,一头走还一头喊道:“不行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一个女孩从店里追了出来叫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听了这话,前面那小伙似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又说:“悠婷,对不起,再不走,今年我就回不了家了。”说着再不回头,直想车站方向跑去。
那女孩见那小伙跑了,忽然一跺脚,又回那店里去了。
见那小伙从身边跑过,向车站狂奔而去。孙海滨有些奇怪,这大过年的演的是哪一出?又一个版本的始乱终弃?大过年的把人家女孩丢在旅店里,这小伙也太不是玩意了吧?
那小伙转瞬跑的没影了,孙海滨叹了口气继续向旅店走,这事情不是他管得着的,他现在就希望那个旅店还能有空床位,好让自己能对付过这半个晚上。
可是一走进去,他就知道自己弄错了,这那是什么旅店啊?
屋子里面有不少设备,这些孙海滨很熟悉。因为这里边有计算机和照排机,显然是一家制版公司。
孙海滨见了自己也觉得好笑,制版公司晚上当然开门。绝大多数制版公司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自己凭什么认为半夜开着灯的就是旅店呢?既然不是旅店,自己在这里就没意义了,孙海滨也就准备出去继续找地方过夜。
那女孩正在里面忙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便道:“过年了,人都走了,今天不出片了!”
听到她的话,孙海滨向里面看了看,听声音照排机还在工作,那照排机看上去用了不少年了,是分体式的。激光照排和冲印是分开的。

此时那女孩正吃力地捧着个大大地暗盒想要送进冲片机。干这个活她显然并不熟练,而且那个暗盒对于她来说也显然太大太重了点。她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好不容易把暗盒放了上去,可是机器似乎没有反应,并不走片。
孙海滨知道,这个暗盒和机器虽然看着是接上了。可是暗盒的胶片头多半没有到位,机器咬不到胶片自然不会走,其实这还算好的,如果机器咬到了胶片,而暗盒却没有接到位的话,弄得不好,暗盒里的胶片就会曝光报废。
见那女孩看着机器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孙海滨忍不住问了一声:“要不要帮忙?”
那女孩听了孙海滨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道:“你会冲片吗?”。
孙海滨点点头道,你现在这样机器咬不到胶片当然不会走。
女孩见孙海滨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想了想便道:“那就麻烦你帮我弄一下吧。”
孙海滨听了便走进去,放下自己的提包,小心地将暗盒拉出来却发现胶片头已经缩到暗盒里去去了。便道:“这胶片头都让你弄到暗盒里面去了,自然是进不了冲片机了。你这里暗房在哪里?”孙海滨知道一般制版公司都会有一间暗房,尤其这种使用分体照排机的公司更是少不了。
女孩听了孙海滨的话“哦”了一声,便带着孙海滨进了一见狭小的房间,这屋子没有窗,关上灯,关上门就是暗房了。
孙海滨拿着暗盒进了小屋,看见一旁的桌上有手套,便戴上了。见女孩还站在一旁看着他,便道:“你还发什么愣啊?关灯关门啊!”
女孩又是“哦”的一声,伸手将门带上,又关上了灯。两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其实孙海滨的本意是让那女孩关上灯,出去把门也关上。这屋子这么小,多一个人就更显得挤了。不过见那女孩没有出去,他也懒得再说了,说不定人家还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弄呢,于是便道:“我要开暗盒了,我不说话,你不能开灯开门,否则胶片曝光了可不管我事。”说完就摆弄起暗盒来了。
那女孩光了灯关了门周围便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中,这是一种真正的黑暗,不是过一会儿眼睛就能适应的。所谓“伸手不见五指”就是说的这种情况。这么一个小黑屋,身边又有一个陌生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此刻又警告自己不许开灯不许开门。她顿时就有些害怕起来。紧张得连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只觉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孙海滨却没注意到这些,小心地打开暗盒。这种暗盒结构并不复杂,他现在只要将胶片头拉出来,然后扣上暗盒就可以了。
不过道理虽然简单,但毕竟他以前没有弄过,何况现在不能看,只能靠手摸。又带着手套,感觉不太灵敏。未免动作就比较慢些。
女孩听到孙海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倒是没有像她自己担心的那样靠近过来。略略定了点心。不过周围的黑暗仍让她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就往前走了一步。
房间太小了,虽然只是一小步,就已经到了孙海滨身边。孙海滨此时已经摸到了片头,将它拉了出来,心里松了口气,甩了甩手便想将暗盒盖上。可这一甩手就撞上了个软绵绵的东西。
孙海滨此时带了副薄手套,手感有些迟钝,心里有些奇怪,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忽听那女孩“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道:“你想干什么?”
孙海滨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忙道:“不要开门,你站开点!”
其实他不说,女孩也早已退到了墙角,她倒是没有想到要去开门,慌乱中却抓到了桌上一把用来裁胶片的剪刀。忙拿起来护在胸前。叫道:“你不要过来!”
孙海滨现在顾不上搭理她,他正忙着将暗盒关好,以免她开门或者开灯造成胶片曝光。
这时忽听屋外有人叫道:“有人吗,来拿菲林了!”
女孩听了,下意识地就想去开门,却又听孙海滨忽然大叫一声:“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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