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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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私下派遣的员回报三皇子马车失灵事件不属意外之后,这后宫便起了传言,道是顾婕妤设下的局,行一箭双雕之事,借此事件既除了三皇子又折杀了太子的威望。参与谋划的竟然还有三皇子身边的红人洛姑娘。顾婕妤是向贵举荐的子,是贵的娘家人,帮衬着二皇子还在情理之中。可这洛姑娘,自打回宫后就深受皇恩,难道也是向贵的暗棋不成?这宫里表面上仍是一片祥和,暗地里却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当然这样的传闻骆映夕是不放在心上的,如果她也算帮凶的话何必在车上坐以待毙,难道跟现代的人体炸弹一样自我牺牲不成?不过,看着手上绿意刚送过来的字条,她真的开始怀疑那顾婕妤的智商。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刻,居然还有心思约她去望月湖畔一谈。根本是八秆子打不到边的两个人竟要约在那么有情调的地方谈谈,不是婕妤脑子进水那就是有人存心设局下套给她钻。把纸条揉成一团往嘴巴里一塞,确定毁尸灭迹后,骆映夕拍板决定:不去!绿意一瞬间的诧异后,又恢复平静地退了出去。
一柱的时间之后,绿意竟领了许久不曾见到的白露进了景沁宫。“洛姑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同赏呢。”白露转达了皇后的邀请,便等在一侧,既不言语也不相逼。
“洛姑娘...”绿意为难地看着骆映夕,直到她自太椅上爬起,才上前帮忙整理了下仪容。
“走吧。”这望月湖是去皇后住所的必经之地,看来今日之局她是不得不入了。骆映夕交代了红袖一声便尾随着白露去赴约,顺道带上了被红袖塞过来的绿意。
果然,在望月湖的小桥上见到了顾婕妤的身影,正带着丫鬟迎面走来。骆映夕低着头正要给眼前的宠行礼,然料身子被外力媚一推,重心不稳的摔下桥去,一头栽进了湖水里。还没等她回神,已经听见水的上边有了子的惊呼声。
“娘娘,您居然推洛姑娘下水!”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
“快来人哪,救人哪...”那惊慌失措的声音显然属于绿意。
“有人落水了...”好似白露慌乱的声音。
耳边重叠地响着这些声音,骆映夕好笑地发现在溺水的生死关头自己居然还有心情去分辨哪个声音属于哪个人。今日望月湖之约想必就是为了推她下水这个目的吧,那她也不好坏了布戏人的心情不是!奋力在水中挣扎,似要沉下去又浮上来,半晌,就是不见湖中的人下去也没迹象上来,一直在那做垂死折腾。
“快,救人要紧。”皇后的宫殿离望月湖并不遥远,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正在赡众娘娘耳里。皇后带着受邀的子立即赶到了望月湖,看着还在水里挣扎的骆映夕,急忙召了护卫下去救人。
“皇后娘娘,请给洛姑娘做主。顾婕妤不分青红皂白竟推了洛姑娘下水。”绿意苍白的脸上满是恐惧的泪水,跪在皇后面前不住的颤抖。
“你们先随哀家回了仪旋宫再论。”吩咐白露和绿意扶着还瘫软在一旁的骆映夕,皇后脸不佳地带着几位子和顾婕妤回头。
“白露,究竟发生何事?”待回到仪旋宫正厅,一场审判大会就隆重召开。
“回娘娘,奴婢惶恐。奴婢看见洛姑娘正给婕妤娘娘行礼,婕妤娘娘却推了她下水。”白露一字不漏的把看到的全招供了出来,让皇后的脸又难看了一分。
“顾婕妤,可有此事?”
“臣没有做过。”紧咬薄唇,顾婕妤抬着头,高傲地不肯认罪。
“小璧,哀家问你,可有此事?”皇后换个方向,开口询问顾婕妤身后的宫。
“皇后娘娘,奴婢不敢。”被点到名的宫频频磕头,畏惧地不敢开口。
“说。”威严震慑的那磕头的人猛然停住。
“奴婢也瞧见婕妤推了洛姑娘下水。”怯生生的答案硬是将子推进了深渊,骆映夕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到正厅见到的便是顾婕妤那张容失的脸和愤恨的眼神。
“白露你先随顾婕妤回宫好好看着,等哀家秉明了太后和皇上再来定夺。绿意,你先带洛丫头回去,好生照顾着,莫再出差错。”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很快就做出了裁决,“小璧先送去太后那宫,免得遭人暗算。们,哀家这样做可好?”温耗笑容浮现,同坐的其他几个子连忙点头赞同。“那就先这般吧。今日扫了们的雅兴,哀家愧疚,改日哀家一定再设赏之宴。”
相信今日之事后,后宫传言必定是婕妤与洛姑娘起了内讧,除之以免后患。棋局已过半,棋面的输赢也看的大概。只是这执棋之主是谁,那设局之人可知?对着仪旋宫的大门微微一笑,骆映夕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在回去的路上。
手里的东西是自己的,不错!应该是寄放在绿意那里的,也不错!可是现在在自己手上,更没错!骆映夕瞪着手里那神秘出现的镜子,恍惚了很久。昨日,落湖事件似乎已经由皇后传达给了太后和皇帝。后宫之事,皇帝向阑曾干预,当然除了她这个特殊情况之外,所以便交给了皇后和太后一同主审。一大早,绿意便被太后唤去了慈宁宫,询问那日案发的经过。阿逐虽然担忧她的处境但碍于皇子的课业不得不留她一个人在宫里等待传召,来福公公照样肩负着跟班的责任,至于红袖也不知道窝在厨房哪个角落研究食谱。这镜子是在她醒荔像魔术那般握在了自己手里,虽然自己一向爱睡,但不至于沉到有人靠近拿东西塞过来也不自觉的地步。究竟怎么回事?再继续瞪。

忽然,骆映夕起身行至院内的水井,阻止了旁边宫上前帮忙的意图,拎起一旁的水桶,扔下井去,拉了一桶水上来。“给我拿个盆子来。”宫奉命而去,谁也没有发现,水桶下井的同时,一个小小的影子也随之沉进了井底。把水倒进盆子,骆某人将脸整个埋进了水里,岛上那只说的对,神秘的东西就该神秘地毁灭。把脸抬离水面,水珠纷纷落下,将毛巾盖在脸上,遮住了阳光的探视。擦干脸,若无其事地探进厨房噌了点食物,骆某人又晃晃悠悠地折回自己的小天地。
“搜!”还没等她安稳,外头便传来了嘤的声音。接着,是红袖惊慌地推门进来:“洛姑娘,太后和皇后带了侍卫进来搜绿意的房间。您别睡了,快起身吧。”跟着红袖去了正厅,发现众人都是一脸乌云。骆映夕拽着红袖乖巧地跪下行礼。“先起来吧。”太后的脸炕出究竟,只觉得情况似乎有恶化的趋势。
“秉太后,搜到这个袋子。”侍卫交了袋子给太后,太后接过叹了口气又转手给皇后:“洛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奴婢不明白。”又到了罚跪时间,骆某人在心底重重叹息。
“绿意,将你刚才的话重说一遍。”太后的话落,发现旁边立即多了个人。
“是洛姑娘指使奴婢把那奇怪的宝贝交给婕妤的,洛姑娘还威胁奴婢若泄露出去一定要了奴婢的命。那日殿下幸免于难,婕妤便让小璧将东西送了回来,就在皇后娘娘手上的那个袋子里。”不停瑟缩的身子透露出无限的惊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定当天打雷劈。求太后娘娘饶奴婢一命,奴婢是被迫的,请娘娘明鉴。”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玉手执着袋子,温柔地问着出乎意料外平静的人。
“奴婢无话可说,不过单凭绿意的片面之词就要定奴婢的罪吗?”似看懂了这局却又觉翟雾重重,显然,有人比设局者更早看破了招势。
“那哀家便让你心服口服。带小璧和月上来。”皇后的话音刚落,护卫便有所准备的带了两个侍进来。一个她认识,是那日在仪旋宫被送至太后那里保护起来的人证;另一个没见过,应该也是婕妤的贴身丫头。
“奴婢听得娘娘说过,三殿下身边有自己的人。”月如是说。
“那日,绿意送镜子过来时,奴婢确在娘娘身边,听娘娘提起过洛姑娘。”这是小璧的答案。
三人成虎,她一直都知道,可用在自己身上,便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绕了半天,这个局是为她所下,连带的扯进了顾婕妤和向贵这二皇子派系。二皇子其人,在回宫的马车上阿逐似乎也提过,好象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被送至他的皇叔处养病已有数年。现下诬陷她为二皇子出谋划策除掉三皇子实在是可笑,当然这点在三人俱指证她系二皇子派的情况下,便成了可笑的事实,她抗辩不了。
“服是不服?”秀眉微微斜起,见跪着的人依旧不肯认罪,皇后便抖了手上的袋子出来,“那哀家就让你咽下这最后一口气。”袋子里的东西倾泄而出,匕首、银子,似乎就是少了某样本该存在的东西。顿时,场面僵住。
“一定是洛姑娘走了镜子。”绿意立即反抗,不可能,今日去慈宁宫前她还特地检查了一遍。
“洛姑娘从昨日回荔一直就没出过房门除了刚才来厨房。”红袖斗胆地替骆映夕辩解道,“这点,景沁宫的宫人们都可以作证。”传唤了众人来问,答的都如红袖所言,太后的脸上隐隐出现了愠怒。
“来人,将三人带去冷凝殿好好看着。”反复地打量了一脸正气的骆某人很多次之后,太后稳下心神,准备回去好好考虑下细节。
“是,母后。”皇后似有若无地扫了厅下一眼,伴着瞧不清的思绪,跟在太后身后离了这景沁宫。
第二日,冷凝宫里传出消息--绿意碰壁自尽,留下血书推翻先前所有供词,交代是顾婕妤一手策划,包括让她出洛姑娘的镜子嫁给洛姑娘,指认洛姑娘是二皇子派系的暗人。小璧一痴傻,嘴里不住的嚷着“婕妤娘娘饶命,小璧错了,小璧不该出卖娘娘。”而第三证人月,唯一在第二日仍清醒活着的人证,在喊完“是婕妤娘娘...”前半句后吐血而亡。据守卫的人交代,前一,顾婕妤的身影在这冷宫门前出现过。
而后,恩宠一时的顾婕妤便真真正正被丢进了这冷宫,几日后上吊自尽。
一切是非真相,都掩盖在死亡的血腥之下,不再有人提起。如阿逐所言:“这便是后宫。”骆映夕立在望月湖畔,第一次觉得自己离这皇宫远之又远。低头看着指间在月光照耀下泛出的微不可见的白光,思索着是不是该远离这是非之地。
忽然,觉得被一个小身子抱住。“,你答应阿逐不会离开阿逐的。”走不掉了吗?凝视着湖面月亮的眼,迷上了一层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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