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人心民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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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镜城府学,在这个才建成并投入使用了两个来月的府学里,教书的是几个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的男女青年,读书的大都是五岁左右的孩童。但今天却因为几个人的出现而显得很突兀,在众多的孩童之中有三个大人显得很显眼。这三个人就是陈近南、陆开方,还有就是新近镜城人们谈论最多的韩美裕。
韩美裕静静的坐在孩子们的身后,专注的听老师的讲课,笨拙的用天安出产的铅笔在那里认真的写着什么,没错,她就是在学大秦法定的简化版汉字,这些字比起繁体来要简明得多,也好认得多。
陈近南则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和天安府学没什么两样,也有那里浓重的学习氛围,但大秦初立,不可避免的天安府学也好,还是这些新成立的府学,它们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丝毫的学术氛围,在府学里大都是老师在一边自学一边教授学生,要是在以前的天安府的话,还不时的可以看见秦王李峪的身影,在那里讲课,虽然只是提纲挈领的大体讲一讲,但每当秦王开讲的时候,都是座无虚席,人人眼中都是对知识的渴求,现在秦王不讲课了,但大秦科学院的人还不时的会派人到天安府学讲课,同样的,也是座无虚席。陈近南不由的轻声的叹了口气:“这大秦到底还是底蕴不足啊!可是为什么他们不请饱学宿儒来教授呢?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也可以求同存异呀!或许,秦王他有什么苦衷和不得已的想法吧!”正在陈近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小先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听好了!现在开始教授唐诗《从军行》!请大家打开课本第一百三十页,记住,要轻轻的翻开课本,你们的下一批学生还要用它们的,小心别弄皱了!”
“哗、哗”学生们都小心的翻开课本,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可以看得出孩子们对课本的珍视。这些课本来之不易,因为现在大秦造纸业还没走上正轨,又加上各种工程大上马,所以政府暂时也无力来加大对教育的投入,只好艰苦一点,一本书要让好几级的人读了。
“大家学了两个多月了,也学了不少字了,那么我们就开始教一些文章诗词之类的了,现在我先读,大家跟着我来念!”吴杰书笑吟吟的对身前的孩童们说道。
“是,先生!”孩子们用充满稚气而又崇拜的口气恭敬的大声回答着。
“好,开始了啊!‘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吴杰书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孩子们则是稚声稚气的跟着读,虽然他们不知道这诗写了些什么,但还是一副满足的样子,学着吴杰书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
陈近南暗暗感慨:“呵呵,连这孩子的启蒙诗词都是这种充满杀伐果决的诗句,大秦看来还是煞费苦心的啊,不过,这‘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放在这大秦,还真是合适不过了,大唐盛世啊!我中华何时才可以恢复当年盛唐之威啊?或许,这个希望只有寄托在大秦身上了!”
“先生,这诗讲些什么呀!”这时有个孩子问道。
“哈哈,这诗啊讲的就是好男儿,要保家卫国,为自己的家国而战!”吴杰书呵呵的笑着解释道。
陈近南这时也想考考这个小先生,就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问道:“先生有礼了!这首诗满含为国之志,敢问先生,这些朝鲜民众是否也应该为了他们的朝鲜国而战呢?”
他这话问得厉害,现在大秦取代朝鲜国不过半年多点光景,要说朝鲜人心里没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大秦的政策很好,比起朝鲜国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老百姓偶尔的也会怀念一下朝鲜国,当然只是没有丝毫恶意和什么复国的念头罢了。

吴杰书一呆,这下可是要小心回答了,他看了看这些孩子,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瞪着眼晴的看着自己,那韩美裕更是盯着吴杰书看,显然也是想知道吴杰书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看来她也有一般朝鲜民众同样的疑惑。吴杰书考虑了一下也朝陈近南回了一礼道:“自古华夏远祖伏羲氏生有五子,与之治理五方之地,这朝鲜一地当在黑龙氏治下,后经过万年演变,遂成今日的朝鲜一族,可以说朝鲜与汉族是为兄弟同族,均为华夏族人,我们原本就是一家,现在我们不过不忍心看到兄弟之国内,人民流离失所,百姓无所依、无所养、无所靠,故而才以义兵伐之,又不是亡国灭种之祸,朝鲜大秦本是一家,又何来当不当保卫朝鲜国一说呢。”
韩美裕一愣:“先生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咱们和天朝原来是一个祖宗生的呀,嗯,这个发现我可得告诉家里的父老乡亲。”
陈近南呵呵一笑:“谨受教了!”他虽然知道吴杰书解释的有点牵强,但自己也是汉人,好好的干嘛拆汉人的台呀。所以他只是一礼之后又坐了下去。
吴杰书却是心中一动,现在不少朝鲜人虽然不反对大秦,但也总觉得大秦是外来的汉人,只怕心里都有点不踏实,我何不上报陛下,就用远祖一支的说法来收拢人心呢,嗯,这个办法好。吴杰书深深的看了一眼陈近南,点了点头,又接着去上课了。数日后,一封书简就到达了李峪的案头,李峪一看不禁拍按叫绝,当下立即叫来孙泰一块商讨了这个方案后,就吩咐下去,要政府各级机构,在大秦境内开始了朝鲜汉人同宗同族宣传攻势,配合上忆苦思甜等等方式,来不停的对朝鲜民众洗脑,并加强了对朝鲜下一代的同化过程。大力奖励那些表现突出的朝鲜人,使他们只知自己现在是秦人,安心的做秦人。
再过了三日后,陈近南和陆开方一起离开大秦,返回了台湾岛,当晚陈近南就去求见了延平君王郑经。郑经自是急忙询问他在大秦的见闻和事例,闻讯赶来的台湾重臣刘国轩和冯西范也在座上一齐旁听,对此陈近南自是知无不言。
等陈近南说完后,冯西范冷哼一声道:“大秦残暴不仁,哼,必不能持久,自古以来法不责众,哪里有一下子杖责数千人,而没人愤恨的事,我看陈军师是言过其实了。”
听了冯西范的话后,郑经、刘国轩也是有点不大相信,陈近南也只能苦笑了一下:“王爷、范大人、刘大人,这听着确实是不可思议,但这些都是永华亲眼目睹,相信各位也知道我的为人,自然不会去捏造事实。”
郑经赶快说道:“军师,我们信你!听你所言,这大秦已显强秦之势,却又不肯和我们结盟,我们该如何应对,应对一个大清,就够咱们受的了,要是大秦再来插一杠子,我们,哎……”
陈近南呵呵一笑:“王爷勿忧!大秦短期内不会在图谋他处,当然前提是不去挑衅它,我看我们可以先和它保持通商,看看能不能在台湾也像他们一样装备火器,那时台湾自然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郑经点点头:“就按军事说的办吧!不知到我们学大秦一样来个改革,行不行得通,想当初,大秦也不过一弹丸之地,现在不过两年不到,竟然就让台湾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觉,本王也不得不考虑学习大秦的治国之道啊!要是咱们再不奋起直追,恐怕不用多久,台湾就被,嗯,不是,应该是现在就已经被远远的甩在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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