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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睿思如约来找红菱艳,看素来火爆的红菱艳居然哼哼唧唧打哈哈,感觉事情可能不妙忙道,“呵呵,没关系,就算不想演我们还是可以吃顿饭聊聊天的睿思笑盈盈态度及其诚恳,“反正中午你总是要吃饭的,你看,我可是诚心诚意把所有的应酬都推掉了呃。”
红菱艳向来吃软不吃硬,睿思一片冰心和几乎可怜巴巴的神情,自然让她没法开口说“不”。可是无功不受禄,她怎么好意思平白无故让睿思请客,不能白白欠人家人情啊,于是脱口道,“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请呢?干脆还是我请你吧。”想想那次厨艺节应该算是睿思间接请的客,这次她请好歹也算还上这份人情。
睿思抿嘴一笑说“好吧。”两人一起上了睿思的红色梅赛德斯跑车。考虑到红菱艳请客,睿思善解人意地把她带到一家意大利餐厅,大概她认为这里算是大众消费价格合理。而进了华丽大派的意大利餐厅,红菱艳马上感到这里的价钱也一定华丽大派。拉了椅子坐下笑容可掬的侍应生殷勤地送上菜单,一看装帧精良的菜单红菱艳头有点懵,看来两个人就随便一吃五百块钱都挡不住,糟的是口袋里够五百块钱吗?更恼人的是睿思专拣贵的点,居然还要了一瓶红酒。红菱艳真是头皮发麻,忧心忡忡地抱着菜单发愣,不知待会儿这单该怎么买;直到侍应生礼貌地问她需要什么,她真恨不得什么都不点。睿思一脸大智慧,笑对侍应生道:“她和我一样。”红菱艳差点跳起来,睿思依然笑着道,“呵呵,这餐还是我请,我相信我们有缘,来日方长嘛,以后你再请我吧。”
“可是——”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只是现在一口回绝的话更说不出口了,毕竟吃人嘴软嘛
“别可是了,”睿思道,“我知道如果你回绝一定是因为我的关系,我想说千万不要把我们那一点儿不愉快当做障碍,无论是你是我,我们都应该公私分明,工作就是工作。导演一眼看上你那是她的直觉,而我凭着对你渐渐的了解,我认为这剧最适合你演。”
“可是我真的想退出江湖了。”红菱艳很认真道。
睿思又笑了,红菱艳也笑了,“退出江湖”这词儿用在这里实在不恰当但又很明确地表明了她的心思。“退出江湖?”睿思轻轻叹了口气。侍者把一道道菜上齐又为她们倒上红酒,睿思举杯道,“来吧,我们干一杯。”两人举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睿思又道,“退出江湖,皈依爱情?”
“呃——这个——”
睿思的心隐隐刺痛,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两秒,“琼玛,呃,允许我这样称你的名字。”她很优雅地打了一个手势,“怎么说呢?把自己寄托在别人——或者说爱情上,你觉得明智吗?”她喝了口酒又顿了顿道,“应该说沧海桑田你我都已见识过了,你觉得人心可靠吗?遥想当初和俊逸一定也爱的死去活来吧?也曾发誓一生只想守着他吧?可是,想到过会有今天吗?想到过别说什么一生一世缘定三生的,就在你二十四岁——人生又一个新起点上他还是头也不回地弃你而去了吗?再看看我和阿扎——”她长叹一声显得有些沮丧。红菱艳偷偷望她一眼默不作声,的确,自己的想法卷起来看挺光鲜亮丽,可摊开来说真的有些幼稚。

“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爱情上就好比在沙滩上建城堡,没有根基,一个风吹草动就能陷自己于万劫不复。我觉得做为人,最基本的就是生存,其他的都是后话。给自己存粮食,那是所有动物生存的铁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嘛。有句老话说酒足饭饱思淫欲,那得酒足饭饱啊。虽说生存的方式五花八门,吃草的,食肉的,有群猎的也有单打独斗的,还有跟在猎手后面专门吃腐肉的。当然寄生也是一种状态,而且是一门学问,比方像寄居蟹、寄生虫等等,可是我知道琼玛你没有这种——寄生的本事,如果你有,今天你请客一定昂首阔步地到最豪华的餐厅展示你的胜利,不会连到这里都有些腿软。”
“……”红菱艳欲说什么,睿思做手势止住了她。
睿思友善而温和地笑笑继续说,“你,是一只猎豹,一只孤独的猎豹,你的生存只能依靠你从小练就的十八般武艺。这是我对你的认识。你小半辈子都献身芭蕾,虽然得到全国冠军,却并没转化成实际利益。现在你大可借着这部剧存一些粮食,而且还可以顺便发展一个新的演艺事业何乐而不为?”
睿思说完两个人都陷入各自的沉思,红菱艳茫茫然地切着盘里的牛排,觉得睿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自己凭什么“退出江湖”?别说存粮食,如果不是阿扎西吉她真该住马路了。命运的确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平时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呢?今天和睿思在一起真是别有感慨,睿思一身出自名牌的精工细作,让自己一身批发市场的廉价货看上去实在灰头土脸。感觉人即便没什么风度,身边的梅赛德斯跑车也平添他几分倜傥;形象再怎么不好,堆一身名牌也能让他看上去很气派。这就是现实,弱国无外交,人穷必定志短。
睿思不愧是老总级别,对红菱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策反卓有成效。那真是从人生百态到战略规划,从经世技巧到洒脱养心;什么什么就算是“为了给纯情岁月画上伤感的句号”,“为了向半生从事的芭蕾事业致敬”等等,说得是天花乱坠头头是道,最后还伤感起相同的身世——同样失去父亲,同样厌恶母亲以及同样爱着不该爱的人。一顿饭下来,红菱艳被煽惑得蠢蠢欲动,天降大任于斯人,我不去演谁去演?这会儿早已把阿扎西吉的那番“意见”撇到了脑后。最后睿思郑重其事地拿出剧本道,“不管怎样,先看看本子吧。如果你看了不能被打动,我,不再说什么。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流了泪,那就来演吧。”
告别了睿思在街上悠悠荡荡,回到家天色已晚,看阿扎西吉在书房煞有介事地码字便凑了上去。
“怎么才回来?吃饭了吗?”阿扎西吉看她回来便问。
“呃,吃了,你呢?”红菱艳凑到他身旁一边回答一边看他敲的文章。
阿扎西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又接着问,“给思思怎么说的?”
“呃——她让我先看剧本,如果写的不好就算了。”她迟疑地看着他道。
“要是写的不错呢?”
“那——我想去演。”
“嘿!变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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