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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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独徊和陈怀仁双双惨然一笑,想来也是相同!
他正惊异对方是谁,门口又有人进来,而且不少。
唐凝风!外加一堆僧俗男女。
“哥哥我不是来找你的!”
唐大公子将三才神丐上下各种情况打量了一回,朝**眼丢下一句话:“我是来找咱的兄弟”凝风少爷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朝俞快刀招招手。“干啥?”俞欢问得有点不安。
“请你用力砍这老小子一刀!”唐凝风指头点向**眼。
我们有仇吗?昨天的事不是过去了?
**眼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的同时,有一道闪电已逼向自己前身六处大**。
好快!
他不得不以“玛哈噶拉神功”第六式“地狱拯苦”,将一身气机化成两轮漩涡,上下交盘的瞬间,以“明王大印”拍偏了俞欢的刀。
“老小子不错!”俞欢嘿得一声:“方才那刀只用了四分力,现在可要玩真的了!”
“停!”
唐大公子又有话说啦:“可以啦,不是他!”
什么?俞大少爷差点翻脸,你把哥哥当成什么啦?
“别急,我只是测试测试这三个乞丐是不是他伤的!”唐凝风边说边摇头:“现在已经证明不是这位明大侠!”
“唐哥哥你怎么知道的呀?”藏二小姐巧笑好奇问着。
“因为出手的人武学造诣更高!”唐凝风盯着**眼,问道:“你见过?”
“背影!”**眼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回答,而且还把方才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叙说一遍。
银步川和藏别悟也在,他们原本是来邀请龚天下一道加入护送宗王师回魔教总坛,顺便给这些年轻人送行。不料,眼前局势变化,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友,依你之见,此人可是‘兵王’中人?”藏别悟沉声相问。
“兵王五子,”银大先生叹气道:“如果此人只是其中之一,那这五人绝对足以令中原武林翻天覆地。”
大伙儿忍不住又看向足利大美人,只见得她那张秀丽清绝的面庞露出相当无辜的神情,呐呐的娇嗔道:“你们看我干嘛?我那时也是胡里胡涂的被抓。不过,那些人中倒是有一个老……不,中年人吧?老是穿黑衣袍拿白羽扇没错!”
果然是“兵王”之一!
“姑娘可知他的长相?”银步川追问。
“不知。”足利贝姬大力摇头:“他们都蒙面!据说,到了我们扶桑和管领斯波义淳大人会谈也是蒙面。”足利美人正说到这儿,忽然惊喜尖叫一声:“阿奇达(秋田)!”
这观音殿外不知那儿冒来一只琥珀黄色大狗,此犬长相十分威猛,吠声沉厚有力,窜身进殿,便对众人怒叫。面临这些武林高手凛然不惧!忽的,这狗褐色眼珠子瞧见墙角禅坐的龚天下,竟然是彷如见到主人,大力摇摆起尾巴,口里哼哼着撒娇声,大步朝那方向而去!
“哇,简直像只狮子!”俞欢伸了伸舌头。
“这是我们扶桑第一名犬秋田犬!”足利贝姬他乡遇故知似的,一串欣喜娇笑起来。
“维摩。”殿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老和尚,脸红气喘,边舞着双手叫道:“不可以咬人!”
“原来是学心老住持。”
藏大先生朝气喘嘘嘘的老和尚双掌合十,呵呵笑道:“大师近日安好?”
“啊,原来是藏老施主在此!那老衲可放心了。”老住持嘘出一口气,九十来岁了身子还挺硬朗的样子。他裂嘴笑了笑,只剩下几只牙齿还坚持留下陪着老和尚。
只瞧他也不及与其他人打招呼,急急忙忙往前三步并两步的到了墙角,一把抓住那大犬脖颈项圈,像是斥责小徒弟般:“你贪吃贪玩,把厨房中午的斋食全吃光了,还敢跑来观音殿撒野。小心菩萨罚你!”
那只名叫“维摩”的大犬只是赖在地上用力趴着,四脚死命抓地不让和尚拉起,偶而翻翻白眼看一下和尚、看一下龚天下。
片刻之后,那老住持似乎明白狗儿心意,朝它道:“喔,你觉得跟这位施主有缘?以后想跟着他?”
大犬嗯哼了两声,将头靠到龚天下盘坐的双腿上。
学心老和尚点点头,道:“为师相信你深具灵性,既然想跟这位施主,你就随缘吧蚣”看来老和尚真把这“维摩”大犬当徒弟了,说不定已将它皈依我佛。
只见老住持这话说完,那头大犬嗯嗯声朝和尚正面坐着,抬起前脚不断拨弄老住持的手掌,好似不忍别离相当伤心的样子。
老和尚的眼眶也红了,轻抚大狗的头顶又搔搔耳畔、脖子,边朝龚天下入定的后背影道:“这犬是三年前还未断奶时不知从何而来,跑进了大雄宝殿呜咽了一夜,贫僧瞧它可怜便收养了下来。”
他顿了顿口气,捏了一回这大犬背脊,接道:“后来才知此犬是扶桑著名的秋田犬,力可搏熊,威猛异常,是以老衲将其皈依我佛,并且日日带着它禅坐颂经……。”
“阿弥陀佛,众生皆有佛性。老和尚不愧是高僧!”少林印真大师轻叹道:“能做得如是平等性智,老衲佩服。”
那位学心老住持听得有人这番说话,回头才知道有它寺的和尚在,便是一笑点头:“南无本师大自在王佛,贫僧不知名满天下的印真大师在此,真是失礼。”
虽是这般客气,双手却仍在“维摩”大犬的身上轻抚,就像疼爱子女的父母。
印真大师颔首合十回礼,对于老和尚率性表现完全不依佛门规矩问讯,心中没半点恼怒不悦。反倒是,脸上浮起一丝赞叹,喃喃自语道:“我中土佛子多是称颂阿弥陀佛与释迦牟尼佛圣号,少有人知根本法身佛名号。唯除我少林达摩祖师密传《血脉论》曾述,中土几乎是无人知晓!”
“唯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此心号名法性,亦名解脱,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亦名不思议,亦名圣体,亦名长生不死,亦名大仙。名虽不同,体即是一。”达摩血脉论
“此犬取名‘维摩’。”
老住持淡淡回首望着龚天下背影,继续道:“乃是因为老衲所有诸经念颂,此狗儿皆不安静。唯颂《维摩诘经》时,竟可达七日七夜不食不动,如入深禅定。屡试不爽!”
这可是一大传奇事。在场多少武林高手听得是面面相觑,不禁对这“维摩”大犬另眼相看。难怪方才面对他们这些顶尖高手,此犬犹是气势恢宏,半点没有惧色。
唐大公子忍不住佩服道:“如果学武,此犬必是高手!”
试想七天七夜不食不动,在武学上绝对是登峰造极的成就。如果内力真气不是已修至任督二脉皆通,奇经八脉全开,中脉七轮圆转,大小周天无碍,那恐怕是做不到!
老和尚淡淡一笑,轻拍“维摩”大犬的大头,轻颂道:“一切诸众生,无始幻无明,皆从诸如来,圆觉心建立。犹如虚空花,依空而有相,空花若复灭,虚空本不动。”
老住持方颂至此,眼前龚天下忽然开口接道:“幻从诸觉生,幻灭觉圆满,觉心不动故。若彼诸菩萨,及末世众生,常应远离幻,诸幻悉皆离,如木中生火,木尽火还灭,觉则无渐次,方便亦如是。”
这段圆觉经偈文说毕,便见龚天下凭空浮转半圈,与学心老住持相对面。他们两人同时双双合十互相一揖,额与额交碰轻触,片刻之后方才竖身分开。
学心老住持轻力搔着维摩大犬脖颈,似有不舍别离。柔声缓道:“此犬维摩,当以居士佛子相待。”
龚天下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恭敬,回道:“此犬维摩,本来就是佛子居士。”
老和尚呵呵笑了两声,猛得轻抓住那条大犬耳朵,抬起狗儿头部互望须臾,像是百般叮咛:“你我今生有缘得为师徒,今日另有有缘之人,汝且跟去。莫忘众生皆有佛性,来日菩提道上亦有你可行之路。”
那维摩大犬似乎听得明白,竟是伏地三拜同时喉里呜吼三声。此情此景,看得是众人内心一团温热,既难以置信又赞叹不已!
雪,华严寺,观音殿外轻舞。
藏雪儿望着这天地一片银白,轻轻叹了一口气:“众生皆有佛性,万物皆是有灵;心法别悟,内即是外,外即是内……。”
老实收到的消息实在很快。
他知道三才神丐那三个老乞儿的武功已经废了,勉强由龚天下救回了一命。
他也知道,日正中午时分,唐凝风率了一堆人马护送宗王师要回魔教总坛。至于那个今年在武林典诰上排名“探花”的**眼,则是留宿在华严寺内,大有长住之意。
“兵王实力实在不容小觑。”
老四掌柜皱紧了双眉,道:“以一人之力便可击垮那三个叫化子,这等武学造诣已不单是武功的问题!”
东方流星和赵四行静静听着。
老实每一次分析事情时,总是可以涵盖深广钜细靡遗。往往有许多细腻的角度,发人之所未见。
“他一定观察过三才神丐所有的武功路数、心法内力以及习性。”老四掌柜不禁有一丝佩服:“知己知彼的程度,已经达到比敌人自己还要清楚敌人。”
这是一种十分精密的计算。
算出生,算出伤,算出死!
老实嘿嘿一笑,接着道:“现在,他们在算计龚天下!”
那个神秘的“兵王”杀手以三才神丐为饵,诱发出龚天下的反应和武学造诣。“只要有一天他们认为资料收集已备,时机成熟之际……。”老实抬眼看了这两位护法一眼,缓沉沉道:“一样可以一击而杀!”

这才是最顶尖的杀手。
一旦出手,无命可逃!
东方流星看着老四掌柜瞧了他们一眼,知道可以说话了:“如果是这样,属下心中想起另外一个人……。”
老实笑了:“说。”
“皇甫追日!”
东方流星双目一闪,两眉一挑道:“‘坎水映月’一式十八回使剑,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实那张白胖胖圆嘟嘟的脸真是笑得开心,他非常满意手下的机警,嘿声道:“好!眼光有进步……。”他一顿冷哼:“皇甫追日,应当是‘兵王’五子之一!”
话毕,闭目停顿了片刻,老实忽的由行囊中掏出一张地图,摊放在桌面上。
那是一张中原全图,对大明版图和塞外关外都有相当描绘。老实那胖手指往图上长安城一点,道:“唐凝风和龚天下他们往东走,这一线下来……洛阳古都!”
赵出行反应也很快,立刻接道:“所以,我们的探子先集中在这段路程为第一监视目标?”
老实点了点头,道:“据说俞欢在七天前曾经在洛阳大城内,救出扶桑国当今大将军的胞妹足利贝姬,如果估算没错……。”
这老字世家四掌柜一哼,道:“兵王五子,应该没半个人留在洛阳城看守。”
否则,俞欢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
如果皇甫追日和神的黑袍白扇是其中之二,另外三个在哪里?老实记得得到的消息中有一段:曾有三名神人到过魔教总坛,而且和宗无畏交过手,各有受创。
看来,那三人有可能就是“兵王”中人。
不然以宗无畏的造诣,又是在魔教总坛之内,有谁可以让那位魔教教主躺下而且脱身离去?
老四掌柜又指了指地图上两处,道:“东海一地的势力,是‘霸帝’庞动战所掌控,他和中原成家堡成氏兄弟结盟,打算囊括黄河南北两岸半个武林势力。至于西边……。”
老实的手指一点塞外,嘿道:“‘大漠地王’贺难势力第一,如今假藉俞欢两年前杀了他手下其中三鹰,这段时日以来步步为营,部署了不少据点进入中原。哼……,以剿杀俞欢为名,实则势力入侵中原。”
东方流星挑眉问道:“贺难在中原武林不知是否有结盟对象?”
老实眼瞳内精光一闪,冷声道:“苗疆九星教主秦杀外加蜀中欧阳世家!”
欧阳世家一向在兵器、运输、药材这三大类财源与老字世家竞争。想来他们这回和“大漠地王”贺难结盟,是为了日后塞外运输及进口西域诸国药材上大有裨益。
“贺难野心勃勃,连贯了长江以南横跨中原六省道!”老实沉哼一声:“如果让他们得势,本家生意以后恐怕大为萎缩。”
商场搏杀,丝毫不少于武林生死较力!
“那么以四掌柜的看法……?”东方流星和赵出行双问道:“是否可有解决之道?”
老实笑了,白胖胖的圆脸,像是有十分把握的神采,嘿声道:“俞欢是步好棋,而他的那些朋友……。”
唐凝风、龚天下,外加藏门姐妹、足利贝姬,以及少林印真大师、崆峒庞不忘、魔教宗王师。这股势力,如果把少林、藏门、崆峒、魔教、扶桑全拖下水,这绝对是中原武林极强大的一股力量。
“所以……,”东方流星也笑了:“我们想尽办法要把俞欢的下落通知贺难?”
“为了生意……。”老实笑得更愉快了:“最好也把消息也通知朝廷军部!”
柳破烟用不到一个时辰就找到了“黑”陆三绝。
长安城外东郊,冰雪路滑。入夜时分,风更冷。
三天的时间,柳破天那颗贯通古今武学理路的脑袋,已经帮这位破烟山庄胞兄庄主想出一套创新武学。
“银大先生是不会说谎的人!”
柳破天三天前告诉柳破烟:“所以,如果他说你的武学造诣和陆三绝差不多,那就是在伯仲间。”
柳大庄主没有出声,因为他相信他胞弟。
他更知道,只有诚实面对缺点,才有可能真正成就!
“藏云破烟指是一门很好的武学,”柳破天当时继续道:“不过,在幻化的过程里消耗了一些内力。”
这点柳破烟承认。为了在出指击敌的时候让对方看不出出手的角度,不得不以内力激汤周遭的空气,并且快速弹动指位。
其实,这些虽可欺敌,也是自我消耗!
“我现在已经想出一个简单的方法。”
柳破天在三天前的笑声,嘶哑尖锐而得意,深深烙在柳破烟的脑海里。
“破天真是具有天下绝无的才华,”柳破烟常常如此感叹:“如果不是他身体天生残障,必然是天下武林三百年来第一人!”
柳破烟冷冷面对陆三绝,心底犹想着他胞弟所提出惊世骇俗的新创武学观念:“如何不自耗内力,而令敌人不知由何处出手?”
“黑”陆三绝在三天前小雪之日,眼见龚天下无声无息击败柳破烟,内心震撼难戢!
天下竟然有如此深邃的武学功法?他深受打击,甚至连今年武林典诰也没去看,足足在醉仙楼里狂饮三天三夜。后来,才从酒客口中知道今年出了双状元唐凝风和龚天下!
他心情好多了,最少,龚天下是今年武状元。当然,还有令他稍为高兴一点的是,今年自己排名到了第七!
醉仙楼中有人认出了他,向他道贺。陆三绝一时兴起,甚至狂舞了一段“三绝十六连环”法。
这一舞,心情便大为舒缓欢畅。心想,人家可以成为天下武状元,我陆三绝也不是不可以!
情绪一旦激昂,便想入深山中,寻一处无人地苦练自创的三绝法。便是,不管它风雪未停夜色将至,一策楼前快马,管它是谁的,便是扬蹄往长安城东门而出。
一奔出城,东郊三里坡早有人等他。
柳破烟!
“你等我?”陆三绝握在手,冷眼盯着对方。
“我等你!”柳破烟在风中让衣襟鼓猎拍响,自信的神态让陆三绝握的手心不禁有一些汗水。
是酒后的热气吧?陆三绝决定不管它,而且同时决定把阻挡他去路的人埋葬在这片风雪之中。
他出手,黑如电,划穿雪与雪之间的空隙!
“黑”陆三绝在七、八年来,能够不断窜升武林典诰的排名,绝对是客观的评断。
特别是著名的“身心眼,三绝断魂”法,更是别具风格的独门绝技。
眼绝,不知锋以至致命;身绝,不知何处可以闪躲;心绝,唯有惊恐丧命。
柳破烟引臂伸手!
陆三绝早有心理准备。三天前,他才在净临别苑见过,幻化万指在迷烟中陡然殂杀!所以,他要在柳破烟的手指能变化之前,先一毙杀了对方。
陆三绝有把握,他已占得先机。
但是,眼瞳孔里却看到与自己想像完全不同的情景!
柳破烟出手的右掌,竟然没有手指!
陆三绝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陡然就在锋要刺穿柳破烟心口之际,那只没有手指的手掌竟然掌心内伸奔出了无名指。
无名指指向自己膻中死**!
陆三绝只觉得自心脉一阵难以形容的感受,远远超越一切言语能说明的痛苦!
他的手再也无力前挺,那柄黑越来越重,恍如千斤下坠。他的双膝一阵冷颤,跪倒在雪地中。
奇怪,我的双腿为什么没知觉?是地上的雪太软?全身蓦底百脉倒转,引发了知觉的痛苦。喉里,一声凄厉惨叫发出,响彻整片荒野!
柳破烟掌中五指陆续伸出来,心中实在敬佩破天的创意。
“利用柔骨内化**,”柳破天当时告诉他:“将五指缩藏于掌心内,交战之时,谁会知道大哥出的是哪一根指头?又有谁知道会殂杀哪个**位?”
“好奇异的功夫!”
柳破烟的背后忽然有人出声,近在咫尺。声音沉沉稳稳,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他心中一惊,此人何时在自己背后,竟毫无所觉!柳破烟一回身出手,却是扑空!对方已在三丈外。他更吃惊,这种速度简直匪夷所思,不禁背脊一冷。
如果对方要出手,恐怕自己连看到他的机会也没有。
柳破烟长吸一口气,压抑着惊恐冷视对方。
那是一个五十年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袭黑袍飘风,手上轻轻着白羽扇,淡然自在含笑看着自己,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柳破烟这生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那人眼光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神采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阁下是谁?”
柳大庄主尽力调息自己,咬着牙让声音稳定下来。
那人淡淡一笑,不作声中悠忽白羽扇已到了柳破烟的顶上百会**,快到柳破烟根本不想躲!
“请住手。”
空气中飘飘渺渺的一道声音,尖锐虚无中不知来自何方,像是前后四方都有,又像从地底浮上。
“放过他吧?”声音忽高忽低,简直无法捉摸。
那中年黑袍男人淡淡一笑,回身中白羽扇轻往地上一拍,立即是满地落雪翻飞,刹那隐没在一片迷蒙中。
柳破烟惊魂未定,连喘几口大气这才对空中抱拳道:“多谢大侠相救,可否现身让柳某拜谢?”
雪,又落回了大地。
长安大城东郊,在黑夜来袭时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除了本来早就没有声息的陆三绝的体被落雪埋葬外,只剩下柳破烟的喘气。不,还有雪地上斜插的黑,特别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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