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回 天荒山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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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羽是被冷醒的。勉强的睁开眼睛,他挣扎着想从水里站起来,但以往简单无比的动作此刻却根本做不到,刺骨的伤痛弥漫着他的全身,手臂和膝盖骨都如同断掉一般,原本阳光刚毅的脸更被冰棱划出无数道血痕,正缓缓的渗着血。
他无奈的闭上眼睛,任由流水把自己朝下游推去,意识又渐渐的陷入了昏迷。也不知在水里呆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时,头顶上已是漫天繁星,一枝斜伸的树枝勾住了他的腰带,让他幸运的免除了被冰水继续浸泡之苦。
“天啦,好痛……这是在哪啊?我竟然还没有死?”全身撕裂般的痛苦让石羽忍不住呻吟,肚子咕咕直叫着,他有气无力的打量着身边——自己被挂着一处瀑布边缘,钩住自己腰带的树枝已经有断裂的趋势,而身下十多米处是瀑布冲卷而成的水潭边,不过正下方是潭边的乱石堆,掉下去就算不成肉饼,恐怕也会成肉酱。
好在右边一米远处就有一块冒出来大石头,只要爬上那大石头,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一米的距离对于此刻的石羽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筋疲力尽的他荡秋千似的荡了好半天,直把勾住他的树枝荡得断掉了近半,也没能荡过去。
“莫非我石羽没被摔死,却要被挂在这里活活饿死不成?”望着那欲断未断的树枝,石羽心里差点崩溃,要是自己身体不这么弱,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么点距离,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过去了,可如今……看了看阴沉沉的暮色,他不由朝天大喊:
“有没有人呀——,救命啊——?”
空谷如寂,回答他的除了回音还是回音……不对,还有声音……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树木倒塌声,仿佛有什么巨大动物朝这边奔了过来。石羽心中微喜,却又暗自疑惑:“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轰……”树木倒下一大片,在石羽惊骇的目光中,一只体型堪比大象的黑熊跳了出来,脸盆大的嘴巴流着哈喇子,兴奋的看着石羽,如同看着一顿丰盛的晚餐。
“不是吧,哪来这么大的熊!我的天啦……别过来,滚开,滚开……”石羽努力挣扎着,想扯断勾住他腰带的树枝。摔下去也许还有一丝活的希望,要是进了黑熊的嘴里,那可真的是死定了。不过他很失望,先前分明要断掉的树枝此刻却异常顽强,怎么拽也断不掉。
“嗖……”
就在石羽已经能闻到黑熊口臭时,一道闪电般的金色长枪从林中射出,瞬间没入黑熊脑袋中,鲜血飞溅。黑熊立刻疯狂的嘶吼起来,蒲扇似的巨掌胡乱挥舞,石羽躲闪不及,被一熊掌拍在头上,拍得腾空而起朝悬崖下飞去,身在半空他一天之内第三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诱人的肉香味。石羽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有咕咕叫着要造反的肚子,在不断的提醒着他该醒来了。他稍微挪动了下身体,发觉身上的伤痛竟然好了七七八八,连几乎已经断掉的手臂和膝盖也都接上了,全身上下除了骨头和胸部还隐隐作痛,眼睛觉得又酸又胀外,其他部位差不多都快好了。
“少年郎,醒了啊!”
石羽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草垫子上,身边燃烧着一堆篝火,一个头挽发髻,身穿灰色布袍,一副古代人形象的中年人正就着篝火烧烤着大块肉串,诱人的香味正是源自于他的手上。那人见他醒来,朝他咧嘴一笑:
“别乱动,少年郎,先休息休息!就你这体格,还要多锻炼啊!”
“大叔……我……我这是在哪儿?”
“我姓丘,你叫我丘叔就行。这里是天荒山脉南麓,往西三百里,就是赫赫有名的昆仑关;往东两百十里,乃是我西楚国水路重镇雁翎镇。昨天傍晚,我们车队路过那片山谷,大将军打猎时从燕熊口中救下了你,见你实在伤得太重,就将你一起带了过来。”
丘叔一边同他说话,一边用一把短剑如表演杂技般飞快的把肉块削成巴掌大小的薄条状,然后洒上一层香料,用木棍穿上架在篝火上慢慢的烤着,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看得石羽目瞪口呆。不过他正忙着烤肉,并没有注意到石羽的表情:
“你放心,大将军已经替你报仇了。燕熊体型虽然大,实力却很弱,不过燕熊肉鲜美无比,更由于稀少的缘故,就算在皇宫也难以吃到,正好给我们大饱口福。看你也饿了吧,先给你一块熊腿肉尝尝……大将军他们晨练也快回来了……”
“天荒山……昆仑关……西楚国……大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羽木然的接住中年人丢来的烤肉,禁不住喃喃自语,他实在想不出天荒山在地球的什么地方……恍然间石羽抬起头,看到的情景却让他当即惊呆——天上竟然挂着两个太阳,一明一暗两个太阳!

“两个太阳!天啦,这到底是哪儿?”石羽的大脑瞬间陷入了崩溃。
“你这都怎么啦?”丘叔这才发现他神色不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石羽竟然没有反应,竟不住纳闷道:“难道内伤复发,已经神志不清,这可是个问题,要不要把他打晕……咦,大将军他们回来了!”
随着丘叔的话音,远处突然冲来九名骑士。当先一人骑着血色宝马,身穿黄金盔甲,手持黄金长枪,纵跃之间快弱蛟龙,疾若虎豹,一股无可抵挡的霸烈之气扑面而来。另外八人身穿亮银盔甲,手持密银长枪,跟随那金甲将军一起冲杀,气势无人能挡。
“杀……”
仅仅九个人九匹马,但席卷而来的滚滚气势,却恍然有千军万马来袭的雄壮感觉。当九人冲至距篝火约二十丈时,金甲将军一声低喝,长枪朝前挥出,八名银甲小将手上长枪同时攻出,一道绚丽的银色光芒从枪尖喷射,只听得“轰”的一声,十丈外一块高达五六米的巨石轰然炸开,纷飞的粉屑弥漫将数十丈方圆的数木轰成了筛子。
“停……”
金甲将军一声令下,全力冲刺的九匹烈马陡然停下,整齐划一的动作和陡然消失的脚步声,让人感觉仿佛他们刚才根本就没有动一般。金甲将军一抖披风,身影凭空拔起三丈,双臂一伸,如同一只巨雕般爽朗的滑落在篝火之前。
“儿郎们,今天的晨练到此为止,都过来享受鲜美的燕熊肉吧!”
金甲将军豪气的大笑起来,取下金色头盔抱在胸前,头盔下是一张方正刚毅、不怒自威的紫棠色国字脸。他远远看见坐在篝火边的石羽,三步跨出两丈多远的距离,冲着还在发呆的他肩膀上就是一巴掌,差点没把石羽拍趴下,但粗狂的声音却让人心中一暖:
“哈哈哈哈,少年郎,你可真命硬啊!昨晚捡到你时,你全身鲜血淋漓,肩骨肋骨腿骨都断了不少,还以为你挺不过昨晚呢……嘿嘿嘿,没看出来呀,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不但熬了过来,才一晚上居然就能坐起来了,莫非是老丘看你小子顺眼,把他那颗宝贝「造化再生丹」给你吃了?”
大将军抓起一块燕兄肉就啃,眼看着另外八个小将也冲了过来,他赶忙将一只烤好的燕熊掌抓在怀里,嘴里哼哼唧唧的说:“小子们,要学会尊老敬老……不要和我这样的糟老头子……抢肉吃……恩,真香,真香!”
众小将对此已经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坐到篝火边,抓起切成块的燕熊肉,胡乱的撒上点香料,兴奋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个个胃口出奇的好,石羽还在发呆,百来斤燕熊肉一会就被几人啃了大半。
看他们吃得这么香,石羽咬也了口燕熊肉,不过差点被刺激得吐出来。肉质倒还算细腻,可调料太差,压不住腥味,盐也放得太多,吃起来就像在嚼干腊肉似的。他低着头勉强吃了几口,脑子却在急转,想了想后勉强用文言文语气朝大将军道:
“晚辈姓石,名叫石羽,在此铭记大将军的救命之恩。有道是大恩不言谢,以后将军但有所需,石羽必当前往……只是我,我自小在山里长大,没见过市面,更不知道天下大势,何去何从,请大将军多指点……”
“看你说话文绉绉的,没有学过功夫吧?”
“没有。”
“按说军队才是锻炼人的最好地方,可你既然没学过功夫,军队就不是你能呆的,等到了京都,我给你找份差事。现在你伤还没好,就呆在马车上多养养伤……你这少年郎啊,体质太弱了,我的「兵家」功夫都不适合你,只勉强懂得一门「纵横家」步法,对元力要求不高,如果修炼得勤,对于保命倒是有些好处!”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谢将军,大将军他可是不轻易收徒的!”旁边一小将笑着拍了石羽一巴掌。
听他这么一说,石羽赶忙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跪倒在地,朝着大将军连连磕头。刚刚可是亲眼见识了将军等人的高强功夫,要真能有那样的绝世修为,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保命就容易多了。
“罢了!”只磕了一个头,就被大将军托住,“别听他们胡言,「兵家」枪法太过刚烈,真不适合你练,但你既然向我磕了一个响头,我就多传你一门功夫,起来吧,要赶路了,我们边走边谈!”
大将军此举算是婉言拒绝了收他为徒,但石羽并不怪他,他知道自己生来体质柔弱,的确不适合于练武。不过他也并不沮丧,对自己有信心,就算不习武,以自己的才智,天大地大,哪里都可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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