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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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大陆,仙纪元一五0年。
在九重天受到天劫袭击的同时,人族大陆架也受到了天劫的无情摧残。
有上千棵小行星撞击了大陆架,引发了无数次地震、海啸、火山,生灵涂炭,人烟稀少,以至兽、妖横行,异种能量在大陆浮窜,人类生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为了生存,一些杰出的人开始利用外在的力量刺激自己的潜能,成为修道之士。仙纪元二00年,大陆架的天灾渐渐得以平息,但兽妖之害却变得越来越严重,且天下修道之士也开始分化,一部分妖变**,一部分人则变得与妖无异。
大陆架的中部,为圣周帝国,其领地方圆有九百万平方公里左右,是人族大陆架强大的帝国之一。
在圣周帝国的中部,有一条大河贯穿,名云江,取名的原因是这江的源头从云中来,谁都到不了。
云江的中游有个猿鸣山地,有上万里广阔,山地中有座城,叫云驻城,该城上空终年有棉样的云绕着,即使晴天也是如此,而城中则十分清爽。人们都相信云驻城上空的云是神人留下的。
在猿鸣山区,云驻城是唯一的一个城,这里的主要产品是兽皮、兽干,有时也偶有兽晶出售。这些特色产品给云驻城带来了繁荣,同时也吸引了不少流浪者来此谋生。
云驻城有三条街:正中的是向云街,是官员和富人的聚居区;南边是欣云街,住的是商人和有点钱的平民;北边是向唐街,是流浪者和穷人的聚居区。西去十里,有一个修真圣地—云聚宗;北去十里,是一个数百猎户聚居的村子,叫云信村。
在向唐街的尽头,有一座在这条街看来最“豪华”的房子,二层的,住着七个孤孩。
老大叫霍勇,十八岁,长了一脸的胡子,孔武有力,专做些杀富济自己兄弟的勾当;老二潘义,则是另一种风格,面如敷粉,眼若流星,十七岁,是不少贵妇的梦中情郎,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易与的角色,七兄弟的大小行动,都是他一手策划,照老三的话说,就是“老大的力,老二的脑,是兄弟姐妹们生活的担保。”
多次有人要老二离开这个平民区,可老二却有自己的原则,他的原则就是和兄弟姐妹们在一起,实在。
老三史千,十三岁,长着一只鹰勾鼻,小眼睛转得快得不得了,不过最快的还是他的手—他的手被兄妹们誉为应急的手!也就是如果兄弟们手头缺钱,等老三吧,几分钟就回来,当真是手到钱来,包大家满意。
老四恬恬,男,九岁,少言少语,典型的小孩老成,他的特技是学什么声音象什么声音。老五环环,一张圆嘟嘟的脸,也是九岁,嗓子特别好。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一些好曲,一唱就会弄得老二跑出去,整夜不回来。她是这个“家”的歌唱家。
老六的名字最具诗意,叫怜雨,四岁,是这个家的另类“歌唱家”。她一哭起来,便如秋天的雨,那满是泪痕的小脸,真是让人又恨又怜。老大好几次想把她一脚踹出去,可就是一抬脚就被她抱住了。
小七便是离开了母亲欧阳细眉、流落到人族大陆架的永永—李永!
永永加入这个家纯因偶然。那天正春暖花开,老大特别兴奋,光着他健壮的胸到街上去想看美女的秋波,可看到的全是白眼,嗯,老大好生失望。可就在他绝望时,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从背后盯着他看。他转过身去,就看到了永永。是个小男孩,开始老大很失望,随后便觉得老七的大眼睛有点象被人害死的弟弟的眼睛。
心酸之下,老大一把把三岁的永永抱了回来。
这个家在老大、老二的主持下,还算井井有条。不过今天怪怪的,除了老大沉默着和永永奇怪着外,大家都在哭。
唉,天下没有永久的相聚,原来老六怜雨的父母找来了,找到了女儿的父母陪着他们的女儿一起放声大哭。其它的兄妹想到老六要跟着父母远去京城,竟也忍哭不住。哭着哭着永永也哭了起来。
老六走了。
第二天,永永觉得好难过,想跟着老三去见识见识,被老三一巴掌打了回来。老五看见可怜的永永,便拉着他和恬恬一起来到了正街—向云街。环环开始唱小曲,恬恬则随着环环的声音学鸟叫,伴奏一样。
今天运气还真不错,或者说是环环嗓子还真不错,竟然把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感动了,听了一会后,扔下一块足有一两的银子,走了。
环环高兴极了,但当一个慈眉善目的男人在她面前过了一路后,她很快就怒了。
那男人走到环环等人面前,扔下几个铜板,却拿走了那块银子!
“我的银子啊!”环环的心都碎了,想和他拼,可那人溜得好快,很快就不见人影了。这个恬恬,还算个男人么?怎么就没反应呢?好想老大在啊!
不过好运很快就来了,半年后,那个拿走银子的人竟然自己来了。当时环环正唱沙了嗓子,想骂骂不出。而那个人竟然还笑嘻嘻的,还自我介绍!他叫老胡,是赵府的管家,环环心想应该是叫老狐吧!
“三位小可爱,想不想赚大钱啊?”
“哪里有钱赚?”环环一听赚钱,就来劲了,又想想,这种人只怕是来骗钱的吧,不会给人好处的,又改口道:“我们有钱,不想赚了!”
“我们有好多铜板哦,再多我的手就装不下了。”永永很快地抓起地下的铜板,攥得紧紧的,此举得到了环环赞赏的目光。“这小把戏!”环环在心里想。
“做什么赚钱?在哪里?”恬恬问。
“在赵府。唱一上午三两银子,想的话明天早上到赵府门口。”
天亮后,环环是坚决不去的,可恬恬一声不响就向前走,永永看到环环不动,觉得很不好玩,便在后使劲推环环的小**,弄得环环痒痒的,最后只好叹口气,狠狠地说了一句“看你们怎么上当”,然后跟着恬恬走。
令环环吃惊的是,这次这老狐没骗他们,进府就唱了。环环和恬恬真是天生搭档,直弄得那些老爷们一下子沉迷,一下子前仰后合。永永看到大家开心,竟跑到场中扭起来,原来他竟会跳几个舞,弄得环环惊奇不已。
一上午下来,老狐在讲了好几句“我没骗你们吧”后,把三两银子放到永永手里,还难得地笑笑说:“还能不能装下?”永永很快就说能,老狐哈哈大笑,竟大方地加了五个铜板。
发了,发了,那老狐说要唱一个月!哦,是老胡。
没想到真正的好运才刚开始!唱到第十五天,听客中来了一位戴着面纱的神秘人。看那身材,就知是个女的。赵老爷好象很怕那个人,在她面前竟象是奴仆一般。
听到环环的歌,戴面纱的女人的身体似乎在微微地发抖!唱完后,她走过来,雪白的手伸出长袖,来牵环环的手,并问道:“你姓苏么?”

“你怎么知道?”环环大吃一惊,要知道她姓苏连大哥他们都不知道。
“那就是了,”那女的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我是你妈的朋友,你叫苏珏环。”
“姨!”环环看她竟对自己一清二楚,又听说是妈的朋友,有些动情。
“嗯。”那女的轻应了一声,然后在赵老爷的陪同下离开了大厅。
那晚上,环环始终在想这个妈的朋友,她要是能带我走多好啊,可永永怎么办呢?哥哥弟弟们怎么办呢?竟有点进退两难了。“也不怕,我有了钱再来接他们。”环环最终下了决心,可人家未必带我走呢,环环又灰心起来。
当三个人再一次站在赵老爷的客厅里时,令他们奇怪的是,赵老爷传话叫他们别唱了。三个人好失望,这时一个仆人走过来,带他们穿过走廊到后厅,赵老爷正坐在那。
“你们叫什么名字?”赵老爷低沉地问。
“我是环环,这是我哥恬恬,这是我弟永永。”
“哦,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昨天那个贵人愿意帮你们,你们走运了。”
没等他们三个开口,赵老爷继续说:“你在我这里唱一次才九两银子,可她将推荐你们去一个唱一次至少得二十两银子的地方。”
“什么?九两?二十两?”这次恬恬竟是讲得最快的。
“死老狐!!”环环真想破口大骂。这老胡,竟每天吞了她六两银子的血汗钱!
“是啊,有什么问题?”不过赵老爷并不等他们回答,好象很急似的,又说:“你们将到凤舞大戏院去演出,那可是京城永定城最好的剧院啊,你们没意见吧?”
“没意见。”恬恬回答得很快,还捅了捅正在咬牙切齿的环环。
“那好,你们现在就走吧,马车就在外面等着。”
“可我们得回去告诉我们大哥。”恬恬说。
“没事,你叫你那永永小弟回去说就是。”赵老爷随意说道。
“他不去?”环环急切地问道。
“是的,只要你们两个去。”
永永眼睛动了几下,好象要哭出来。看着环环恬恬上车,永永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连环环大叫“我有钱就来接你!”都没听见。
沿着车轮卷起的尘烟,永永追了几步,可很快就看不见车了,终于哭了起来,同时慢慢地开始回“家”。
一辆马车“卡”的一声停在永永身边。“环环来接我了?”永永狂喜,可抬头一看,从车帘内伸出的是一个大女人的头,很娇的样子,永永不认识。不过紧跟着伸出的头让永永好象看到亲人一样了。
“二哥!!环环,恬恬也...去京城了!”永永哭泣着说。
“哦,好啊,你别哭,永永,要为他们高兴才是。”
“可我好想他们。”
“永永,不哭,我将来带你去找他们。上车。”
“嗯”
永永紧靠着二哥的左边,那个娇艳的女子则靠着二哥的右边,一路上无话,不久就到了向唐街口,马车停了下来。
“七弟,”二哥潘义一改平常的口气,把永永看成了大人,“二哥要结婚了,不再回我们那个家了,你回去告诉大哥一声。”
是不?二哥不回了?
永永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家”的。一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小妞,你想要我和你一起走,很难!”大哥的声音。
“可你在这能做什么呢?”一个很脆嫩的声音。
“我有很多弟妹要照顾。”
“我知道,但他们终究是要自立的。”
“可你知道他们最小的才多大?三岁多!”大哥还记着我,永永好是感动。
“你一个大男子汉不想建一番事业,变保姆了?”这女子用上了激将法,“他们没遇到你不是一样要生活!”
“多说无益,你这样坚持,可不要说我欺负你,你只要打败我,我就跟你走!”大哥还是那么干脆。永永想,这就对了,这世上他还没见过有人能打败大哥的。
“一言为定。”那家伙好象并不怕。
永永从门缝里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蒙面人。又是一个蒙面人!永永心里闪过一丝阴影。好在那人身材只怕不及大哥三分之一,永永又有了些信心。
可接下来的情况让永永目瞪口呆。大哥虽然拳风能打断大树,但就是碰不到那女子分毫,最后那女子竟凭空立在三十米的高空。仙人!!永永心想。
“你下来,不要用轻功,我们硬打二拳试试。”
对,就该这样啊,大哥真聪明。这么小的身体,不怕大哥不能将她打得飞起来。
“用轻功?你不心服?好!”那女子站到了地下。
大哥猛一拳打过去,快触及时忽然停住了,说:“你顶不住的,我一拳打死过一匹狼!”
“你只管打,不然你不心服。”那女子还真傻。
“好!我来了!”大哥真的下手了,拳隐隐带着啸声,打在那女子身上。不过怪的是,那女子并没被打飞,还是粘在了拳上。大哥使劲地摔,就是弄不开。
大哥的表情好象越来越痛苦。这女子会妖法,永永心想。
大哥脸上开始有汗珠向下滴落。
“真是厉害,我认输了。”这是大哥的声音?永永开始时有点不相信,但后来一想,这女人是妖怪啊,大哥输了也不算什么。
“好,那我们就走!”永永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然后屋内便空了,没了大哥的影子。
永永孤零零地站在大屋里,不久后便睡在了地上。
永永醒来时,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肚子的叫声。他走出门,走向欣云街。他知道那里有包子卖。
今天那包子怎么那么大那么漂亮啊!永永心想。他偷偷地看卖包子的人,希望那人能看到他眼中的那份祈求而加以施舍,可那人根本不看他。
“永永!”永永被一个人抱住。
是三哥史千。
看到永永看包子的那个眼神,史千笑嘻嘻的,附在永永的耳边说了几句,永永马上就笑了起来,开始走进旁边的一个弄堂。
不久永永就从弄堂里跑了出来,衣服上冒着烟,边跑边喊:“起火了,起火了!”
卖包子的人一看,那不是自己家的方向吗?他立即一冲就进了自己的家。而这时,史千便出现在他的包子摊边,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在一座破桥下,二兄弟正吃着包子。
永永哭诉着兄姐们的一个个离去,史千一直沉默着。等永永停下了,他开口了。
“永永,”史千咽了咽唾沫,“我换了新老大了,一个很厉害的老大。”
哦!
“我明天就离开云驻城,走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想了一想,史千又从衣服里摸出个竹片,“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住址,你实在没办法时,去找他吧。”
“三哥。”
三哥走了后,永永没回家,在桥下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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