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破城如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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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破城如此易
事前诸事多已准备妥当,接到消息那日,邓季便将车黍召回,对他与田畴、焦触、伍宁等一并jiāo代了次日便要领军北上的事。
车黍早知此事,田畴、焦触等文官与都尉伍宁却都惊讶不已,须知此时不算李傕等西凉众外,天下群雄中实力最强的就是这位四世三公的袁本初!
河南两月前调兵遣将,当有作为,其等虽已尽知,却未料到邓季要去做如此大事!
若与黑山真袭下邺城来,就是将袁绍得罪到底,为田丰一人,树下如此大敌,究竟值不值?
这问题田、焦、伍等或许会有疑huò,但在邓季眼中却不算什么大问题,袁绍本身máo病过多,终究,是要败给曹cào的吧?
当然,也得乞求自己影响下的历史不要改变太大,曹孟德还能一如既往的生猛!
只要演义里归纳的袁绍máo病尽在,他便再势大,与河南终究还未接壤,今有公孙瓒、后有曹孟德两位劲敌,自家苦捱几年,待其兵败,便也当无事了。
没太将得罪袁绍放在心上,邓季只对车黍道:“此番我与军师尽出,政事尽jiāo与子泰、公度,河南之军却俱托于你,当小心谨慎,切勿怠慢,若有不明处,可多请教子泰等!”
车黍点头,大声道:“将军放心,黍必不负所托!”
他答应得爽快,邓季反而有些不放心了,不由又多嘴叮嘱道:“河南五十万民、雒阳文武、我妻儿老小,生死尽在你身,尚当时时谨记才是!”
邓季话说得重,这次车黍便郑重了许多,用力点头道:“车黍尽心竭力,定不放外敌入境!”
邓季方才点头放过,再jiāo代伍宁守好雒阳,之后,才与田丰一起央田畴、焦触看顾政务,二人之中,却仍以田畴为主。
诸事敲定,次日,邓季领田丰、典韦、徐晃、宋宪、郭石、马皮等往平yīn渡河,挥军北上。
此番去魏郡,竟要从南到北穿过整个河内郡,然有六千jīng锐在,张杨的兵马邓季等委实没放在心上。
这位袁绍所命河内太守,位处关东群雄与西凉兵马之间,一旦开战,他便首当其冲,河内乃是险地,使其常感不安,听命袁绍之余,去岁早又遣使暗往长安,已得李傕等封赏认可,竟是做起了墙头草,袁绍会盟文武,也曾邀他前往,只是如今还怎么敢去?只躲在治所内称病不出罢了。
受匈奴sāo扰过后,河内郡元气大伤,郡兵不堪一战,兵役制之外,张杨也与其他诸侯一般,开始实行募兵制,已招募得五千兵卒,与原先人马总计亦有两万余人,可惜闻邓季入境,他虽又气又急,却亦不敢出城与其一战,还道邓慕安前来是为图谋河内,急招各地兵马入郡治怀县来坚守。
两万余军野战或不是邓季对手,然坚守城池张杨自信也不怕他数千人。
邓季全军皆骑,行速甚快,才一日多功夫,探马已回报张杨,其等全军于路皆不顾,已驰过怀县,一直往北去了。
闻此消息,张杨自然百般不解,急遣探马再探,又猜测着邓季此行目的,似乎,应该,大概是去冀州罢?
做了墙头草,张杨还得继续讨好袁绍,一日之后,探马回报河南军不曾停留改向过,他虽尚有些拿不准,却也急遣使往会盟地去报军情。
邓季领六千余骑一路往北疾行,三四日便已出河内之界,离邺城已尚不足百里地,早有于毒部斥候寻来,禀告过如今局势。
袁绍离邺城已有六日,得内应暗通,其等早知城中只留有守军万人,有千余人马为内应,于毒等黑山部就聚在附近太行山中,只等邓季兵到。
若袁绍得知老巢被袭,定会火速回救,此时兵贵神速,与田丰商量过后,顾不得让人马休息,先令马皮领斥候队散于要路,专责截杀城中求援信使,另使人知会于毒等,当日便要去围邺城。
黑山诸部早已等得不耐,得报后,立即便从群山中冲杀到邺城脚下,围了西北两mén,邓季军掩去旗帜不示身份,随后亦到。
得见于毒等部人马,邓季方知此时黑山群贼的势力消减到什么程度,于毒遭曹cào大败,兵少不足为奇,然刘石、青牛角、于羝根、陶升等亦衰减得厉害,这许多部人马凑在一起,才万余jīng壮呢。
袁绍势起,冀、并相连,太行果然不好hún了,若是以前,刘石一部便不止这点人,怪不得于毒只剩些残兵败将,张平难还肯让他统领如此重大的事情!

邓季这才有些释然,又暗庆幸自家果断弃离涉侯国、壶关,去河南寻生机,实乃幸事!
既早有内应,破城当在今夜!白日里便装模作样,众军只在城下安营扎寨,制作攻城器械,邓季则令麾下卒兵们好生歇息,消除疲劳。
张燕图谋邺城已久,如何行事之前早全盘考虑过,甚是周全,于毒等在太行中藏得甚紧,邓季军又是突然杀到,城中守军竟一点也未得知,直到见贼兵们奔来时扬起的大片烟尘,才急闭上城mén。
魏郡太守栗成与吕旷、高翔登城楼远观,见来袭敌军不足两万之数,凭守军应可坚守,栗成等才安心下来。
禀告袁绍的信使早已派了出去,看城外敌军模样,今日器械不足,当不会攻城,自家等正好去动员大户明日遣部曲来协守,今日分派诸军打起jīng神,轮番盯防便罢。
邺城墙下,田丰随邓季策马绕城墙看过一圈,回自家营里后,聚将令道:“我等兵马不多,难合围全城,如今军bī城下,张燕之计甚妙,围西、北两mén不过引守军注目,其内应却在南mén,今夜当可一鼓而破!”
苦蝤、典韦、徐晃、宋宪、郭石等尽都肃立,听他继续道:“吾等立营西北,若城破,城内溃兵不敢自此出,从南mén杀入,其等更不敢往该mén逃,守军若溃,luàn兵定往东mén而去,此亦难竟全功!”
邓季chā话道:“此乃黑山兵少,张平难亦不yù守军做困兽之斗,顾网开一面呢!”
田丰颔首同意,笑道:“然吾等前来,却不应再如此,正好趁luàn收降卒、器械、战马,兵卒不必尽随黑山军入城,可留一部伏于东mén外三四里地之密林中,待其等奔逃时杀出,定可得利!”
田丰出的主意自然不会错,邓季点点头,问道:“你等谁愿去?”
若破城,与黑山贼等一起杀入,húnluàn中守军当无战心,战绩恐还比不上截杀败兵来得多,闻此言,徐晃、宋宪、郭石三位军候齐出列道:“末将愿往!”
邓季正yù从中点一个,苦蝤已出列道:“主公,苦蝤亦请往!”
诸将中就苦蝤身份最高,他不留城中主持,往城mén外去作甚?邓季正惊讶中,田丰已问道:“闻你姓高,守将高翔,便是你仇家么?”
苦蝤面上一暗,涩声答道:“便是末将异母之弟,我定不能让他逃脱去!”
邺城中高翔非蜀汉同名高翔之将,其在演义中被书为吕翔,邓季不可能知道,即便记得,他也从未曾见过,只要能救出田氏一族,此等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半分关系;苦蝤却跟随已有几年,练兵、出阵,功劳不少,这要求便不该拒绝。
只是记得苦蝤诉说身世时,言继母为恶,当时他这幼弟年纪还小,当无大恶,他真下得去手么?
这杂念只在邓季脑中一闪而过便罢,却恐苦蝤执念复仇忘了正事,便道:“既如此,我遣徐公明随你前去,你等领三千人马为东mén外伏兵,且勿放走溃兵!然亦勿贪杀,当以多俘为要!”
“其余人等,自领本部人马备下,待于毒联络上内应通报后,尽潜到南mén外去,只待邺城mén开,随黑山一并杀入!谨记,膀上扎红巾者为自家人马!”
“喏!”
待其等出账各自去准备,邓季方转首对田丰道:“我部兵马来源甚杂,袁本初遭此难,未必来日便不生于河南军中,甚可虑呢!”
田丰瞪起眼睛,疑问道:“河南诸军不设别部司马,兵卒尽数打luànhún编,非防其等叛耶?”
被他一问,邓季想想,方才明白这般做法可制止大叛luàn的,羞涩道:“弟子初衷却为防武将专权,非为此也!”
田丰摇头叹道:“蠢材!人云知而行,你可谓行而尚不知!”
黑山贼等扎营造攻城器械,邺城内诸守军只道今日内并无战事,待夜渐深,初时的紧张感一过,未安排守城的也便尽数入梦去了。
月光虽好,攻城军却大半寻机悄悄移往南mén去了,三更过后,南城楼上突然传出几声闷哼,接着数支火把跌下墙来,没等多久,吊桥轰然落下,接着两扇大城mén“吱呀”一声,已缓缓打开了来。
这时候,其余几面守军尚无人惊觉。
城墙dòng之内,邺城已如同剥光衣衫的nv人般,俏生生出现在黑山贼与河南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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