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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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现场十分嘈杂,几个工人拥在田的边上,何以诚走上前问道:"什麽事情?怎麽都拥在一起?"
一个工人抬头道:"我们挖出来一个像钵一样的容器,保存得非常完好。"
听到保存完好这四个字,何以诚有些惊讶。毕竟张家在这块地上耕作了这麽多年,他觉得对下面的文物多少会有些破坏,能得到完整的确实不容易。
那个工人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应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将其挖出来过了,但是出於某些原因无法带走,所以再次埋入,你看。。。。。。"工人让开身子让何以诚能够看到地面上那个大坑。"这个钵的外面好像包裹著什麽东西。"
何以诚蹲下仔细看看,惊讶的发现外面包裹的居然是一件衣服!不仔细看还真麽辨别不出来。何以诚小心地下到坑里把钵抱出来,再把外面那层破烂不堪的衣服剥下。里面的土器显示了出来。器皿的外面刻画著华丽的花纹,经历了历史的考验依旧栩栩如生。而那件衣服,何以诚认得出来,是文革时期的标志性灰色外套。难道这也是老教授做的?
旁边的工人们大部分是大学生,看见有保存如此完整的文物出土,纷纷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何以诚比他们任何人都激动高兴,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钵抱到车上。旁观的村民以为挖出什麽宝贝,纷纷挤到前面想一探究竟。人们推推搡搡的往前挤,何以诚挡住了左边挡不住右边,突然有个人被撞到何以诚身上,何以诚没站稳往另一边倒下,手里抱著文物又腾不出手来支撑。他心想著完了完了,却没想居然倒在一个柔软的怀里。睁开眼一看,那个裸著上身的张强一手抱著自己,一手把身边看热闹的村民赶开:"大夥儿别看了啊,没啥好看的,就一破碗嘛,谁家都有的是不?"
众人看张强这麽说,再看看何以诚手里抱著的东西的确像个破碗,没啥看头,就散开了,蹲到其他的挖掘点去看热闹了。
张强看人散开了就拿开手:"站好了。"
何以诚有些呆呆地站好,刚才自己靠在他胸膛上能听见他咚咚的有力的心跳,能感觉到他的胸膛上不慢细密的汗珠,能感觉到他几乎要烫到自己的灼热的体温。
张强看何以诚呆站在那,说道:"咋呆住了?"
"呃,没有。"何以诚急急地推开张强把东西抱到车上交给随行的其他工作人员。何以诚心扑通扑通乱跳,他不敢承认自己在一刹那居然沈迷了!
急忙大灌一口冰凉的矿泉水平静下自己的心境,何以诚抹了把脸後又出去了。田里张强戴著顶大草帽跟几个工作人员指点著图纸上的位置,何以诚看得出来,要是好好学习,这个农村汉子一定会有所成就,可惜,这麽好的人才被埋没了。
走到刚才问过的那个埋著古棺的点,何以诚指挥工人们右移动一米左右的距离再开挖。"先挖个半米,然後改用小工具挖,最好不要破坏到棺木本身。"工人们纷纷行动起来,当然何以诚自己也不会闲著,他拿起一把小铁锹也去和工人们一起流汗。时间接近中午,太阳逐渐变得火辣辣,何以诚不停地抹汗,把泥给抹到脸上了自己也不知道。
张强在边上站著,不时有邻里来问他干嘛要把这麽好块土地给挖成这幅德行,张强也只能苦笑,然後说他们城里人说我家田下面埋了几个破碗几个死人,得挖出来。
大家听见下面埋了死人,纷纷说哎呀,这可是晦气呀,要是真挖出来得遭天谴!然後为了避开这个晦气,一些年纪大的守旧的人就回家了,只留下几个胆子大好奇心也大的人在那继续看。
时不时何以诚还会抱著些器皿走出来,不过很少有完整的,大多是缺了角或直接就是碎片,何以诚的表情也随著这些东西变化著,有时笑得灿烂,有时却一脸沮丧。
张父张母烧了绿豆汤,两人推著辆小三轮送过来,到了田边对张强说道:"强子,把大家叫上来喝点绿豆汤,清清火气!瞧这天热的!那群人的汗滴下来都快把咱家的地变成盐碱地了!"
张强哎了声,举起双手到嘴边拱成喇叭状:"喂~~~大夥儿来喝绿豆汤~~~"
工人们早热得受不了,把工具放到边上可以说是争先恐後地聚到张父张母边上,张父递碗给张母,张母拿著个大勺子把汤盛到碗里,再放个调羹,递给大夥儿。张强数数怎麽觉得好像还缺了一个人,再看看一个坑里面还有个人影在晃动,跑去一看何以诚还撅著**在挖土。
"喂,喝点绿豆汤去。"张强对他说道。
何以诚转过头哦了声,然後再用手抹了把脸,正好把泥全糊上去了,这把他那张标致漂亮的脸弄得跟隔壁王老头家的那头小花猪一样(张强心声),张强看了扑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何以诚恼怒道:"笑什麽?"
"你。。。。。。你看看你那脸,噗哈哈哈。。。。。。"张强笑得直不起腰了。
脸?何以诚拿袖子擦了擦,然後看到袖子上沾满了泥。"靠,不就沾了点泥嘛,笑屁。"
张强好不容易止住笑,把何以诚从坑里面拉出来推到阴凉处拿了碗汤:"给,喝了。"
何以诚接过,天的确是热,他灌了一口,嗯,放了糖和冰块,又甜又清凉,他现在觉得就算哈根达斯都没这一碗绿豆汤好喝。
张强看何以咕嘟咕嘟没几口喝完了,问道:"要再来一碗不?"
"嗯。"何以诚应道,眼巴巴地看著张母接过空碗再舀了一大勺进去,这神态像极了家里那只等著自己喂饭的大黄狗(张强心声)。
接过碗,何以诚三两口喝完,把碗还过去,说:"谢谢,真的很好喝啊!"
张母被这麽漂亮的孩子夸奖,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朵花==:"呵呵,你喜欢咱就很开心啦,还怕你们城里人喝不惯呢!"

"真的比大饭店里烧的还好喝!"何以诚真心夸道。这一碗碗绿豆汤就好比久旱逢甘露。
大夥儿喝了绿豆汤,活力全回来了,放下碗向张家人道谢後,又去忙了。
第一天的挖掘工作很有收获,除了那个保存完好的钵之外,又挖掘出一些较完好的铜器工具。按照埋物的分布来开,何以诚觉得这有可能是一座墓**,而这些就是陪葬品。不过现在主棺尚未挖掘出土,包括这些物品的确切年代,墓主的身份,一切都是猜测,不能确定。
将工具全部搬上车,何以诚发现忧郁东西太多,自己没位置坐了。没办法,他让其他人先回去,把文物卸了後再来接自己。
可是等到七点多,天都全黑了,而且下起了大雨,车子还是没有开进来。何以诚在张家蹭了晚饭,看著门外瓢泼大雨,想著难道桥被水冲塌了?
七点半,何以诚手机响,接起来听,那头传来个焦急的声音:"老大!通道村子里那个桥被水冲塌了!车子开不进了!你怎麽办?"
天哪,我只是开开玩笑的,怎麽就成真了。何以诚快倒下了。
那边张母收拾了碗筷,见何以诚尴尬地站在门口,推推儿子:"强子,你去问问小何怎麽啦?"
张强哦了声,走到何以诚边上,拍拍他的肩膀:"咋了?"
何以诚很小声地说道:"桥塌了,回不了家了。。。。。。"
"哦~这桥前几年就有些晃荡了。"
何以诚後怕,原来自己就在一座摇摇晃晃的桥上走了两个来回。。。。。。
"那要不,在我家住下?"
等的就是这句话!何以诚马上接口道:"好!"否则他真不知道这晚怎麽过。
张强走回去很张母商量了一会,然後走回来道:"不过我家没空床了,要不你和我挤一挤?"
"。。。。。。好。"就一晚。何以诚这样安慰著自己,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个人均睡觉时间21点的小农村,自己是否睡得著;或是边上睡个大汉,自己会不会被踢下床去?
到了隔壁张强房间,他先搬进一个大桶,然後放热水进去。何以诚奇怪道:"你干嘛?"
张强边倒水边说:"你们城里人不是每天都得洗澡吗?"
是没错,但是你们那设施实在是。。。。。。何以诚心里想道,但是人家一片好心不能拒绝,就说道:"谢谢。。。。。。那你出去吧。"
"到哪去?你咋像个女人似的,洗个澡而已,还避嫌?"张强说道:"外面下这麽大的雨你叫我到哪儿去?"
"那你转过去。"何以诚把张强推到墙角,然後把自己的衣服脱掉,爬到浴桶里去。泡在温热的水里,浑身肌肉都放松了。
那边墙角处的张强突然想起来没拿毛巾,忙转过身:"哎,毛巾你不要啦?"看到桶里何以诚靠在桶壁上闭著眼睛,身上的皮肤白得炫目,几乎让自己睁不开眼。
"嗯?"何以诚泡的浑身舒爽,懒洋洋地道:"谢谢。"顺手接过张强递过来的毛巾。
张强看他接过了赶紧把头转回去继续到墙角蹲著,啊,咋就这麽白呢,像褪了毛的鸡似的。比李家妹子还白。。。。。。。呸呸,我干嘛老拿他和李家妹子比。
何以诚洗完了,不想再穿沾了泥又有汗臭的脏衣服,就叫道:"喂,借我套衣服。"
张强走到个柜子前拿出一件洗褪了色的汗衫和一跳平角内裤,再拿了条短裤:"喏。"
何以诚接过:"没有新的内裤?"
"咋了?嫌我不干净?"
"。。。。。。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以诚只好擦干身体然後套上衣服,但人家穿过的旧内裤再穿在自己身上,何以诚走觉得两条腿中间感觉很奇怪。
张强看何以诚洗好了,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你脱衣服干嘛?"
"你洗好了我还得洗呢。"张强没理他,脱得精光後就爬进桶里。
"可是,水还没换。。。。。。"多脏啊!
"咱这都这样啊。看上去这水还是挺干净的。"张强拿了自己的毛巾擦洗起来。
何以诚觉得住在城市真好。
等张强也洗完了,他把大桶拖出去把水倒了。然後回屋,对何以诚道:"你睡床上。"自己拿了卷席子出来铺在床边,再拿了个枕头,就躺下准备睡。
何以诚心里小小的罪恶感开始萌发:自己穿了他的衣服抢了他的洗澡水到现在还占了他的床。。。。。。"你上来睡吧,我睡地板。"
"不用,你们城里人皮贵柔嫩的睡不惯地板的。"
你这硬床板我也睡不惯。何以诚心里吐槽。不用就不用吧,反正就一晚上。
张强关了灯,何以诚是个夜猫子,这个锺点实在是睡不著。翻来覆去,然後探头看床边,张强缩著身子,眉头紧紧皱著,这里一到晚上气温就降得厉害,他又是睡在地上又没盖被子,冷得发颤。
何以诚罪恶感萌发得更厉害了,他爬起来推推张强,"你上床来睡,快点。"
张强实在冷得不行,也就不推辞了,揉揉眼睛,缩到床角,闭眼。
"喂,我又不是鬼,干嘛缩在角落?"何以诚好笑地道。这麽个壮硕的人缩在那儿实在说不上好看。
"你们城里人。。。。。。"
"喂喂,别老是叫我‘你们城里人‘,直接叫我名字行不行?"
"你不喜欢睡觉跟别人粘在一起,你们城里人都这样。。。。。。"说著打了个哈欠,睡了。
"。。。。。。"何以诚无语,算了算了,随便你,反正农村里其他的没什麽就是床大。
半夜何以诚醒过来看见张强还在抖,就靠过去,把身上的被子分给他一半。有著体温的被子盖在身上,张强觉得很舒服,一觉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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