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奈的女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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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简28岁生日那天对全家人宣布:“我一定在30岁以前把自己给嫁出去!”换来的是妹妹舒韵的嗤之以鼻:“得了吧,姐,你还是先把人找着再说。”其实,舒简真正想说的是“我一定"得"在30岁以前把自己给嫁出去。”就差一个字,意义大不相同。前者是毫无顾忌的自信的宣言,后者就颇有点无可奈何、咬牙切齿、下定决心、不择手段、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劲头。
要说舒简的条件,也还不至于到嫁不出去的地步。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到现在为止,面白唇红,聪明伶俐,颇为娇媚可人的舒简不要说谈婚论嫁,用她自己的话说:“连个追的人都没有!”她和舒韵每次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用这句开头。
舒韵就纳了闷。她这颇有校花风韵的老姐,中学阶段就有收小纸条之类的艳遇。到了大学,念的是女孩子一听见都会头疼的土木工程系。整整一个系,几乎清一色男生。难得有几个高智商又不畏艰险的女生勉勉强强挤进来,绝对是非常非常珍贵的点缀。更不要说象舒简这种可以称的上美女的女生。对于当年土木系的男生来说,有舒简一起上课,最枯燥的专业课都是一件养眼又养心的美差。舒简在大学阶段受到男生的追捧率可想而知。可是这个阶段,舒简满脑子心思都用在对付那些专业课上。除了专业课还有外语过级,再后来是一窝蜂考研。四年时间,还没来得及考虑要不要给男生们回几封信,就到了毕业。
到了研究生阶段,舒简也算个奇迹。本科阶段已经鲜有女生的专业,到这个阶段还能留在学校的女生真挺不容易。不过,这个时候,优秀的男生在本科阶段已经被瓜分得没剩几个,剩下来的精英都盯着小好几岁本科师妹。因为,研究生院里稍有姿色又聪明可人女硕士多半名花有主。没主的,要不就是艳光逼人,聪明过人,你懂的她都懂,你不懂的她也懂。不要说追不到,即便追到,能不能消受的起还是个问题;要不就是超级刻苦,先天不足后天恶补。这种女生,奔博士去的。对于研究生院那些男生来说,一个硕士还消受不了,不要说博士。再说,一般这种类型,都不配备美女的身材和脸蛋。男人本质上和动物也没有太大的分别,研究生院的男生也是男人,所以,头脑聪明的女硕士没有什么市场。于是,这两种都算优秀的女生,都列于研究生院男生敬而远之的行列里的。

等到了博士阶段,女博士堆里头有一半以上名花是有了主的,一般都是本科、硕士带上来的战果,到了博士阶段领证结婚的不在少数,还有些是结了婚生了孩子才想起来读博的。男博士里面35到45的占绝大多数,应届上来的年轻小伙子稍稍有点姿色的都被本科小师妹缠住了,没有姿色要么也被缠了,要么实在见不得人。
舒简一说起这个就极端郁闷。早知道形势这么严峻,本科的时候就该什么都不干,先定了亲再说。她痛心疾首地告诉舒韵,宁可失业,也决不要去读什么博士,尤其不要读文科的博士。舒简每次碰到不熟悉的人问:“毕业了吗?”她就好象牙疼一样地哼哼:“还在上学。”问者必定追问:“几年级了?”她就会心怀侥幸地回答:“一年级”,对方肯定就满腹狐疑地继续“大一还是研一啊”这个时候舒简的牙疼病就完全发作了:“博一!”。这问的人要是朋友,一定非常赞赏地说:“好厉害啊!”要是长辈亲戚,必定同情地补上一句:“有朋友了不?”舒简巨郁闷。
其实,读博真的是无奈的选择。大学毕业的时候,舒简的博导老爸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选择,“我们家的孩子最差也得研究生毕业。”等到三年研究生读出来,外边的世界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得连人才市场里大多数的摊位,都只收博士的简历了。舒简虽然在土木系,专业方向却十分冷僻,饭碗极端难找,只好再去考博。那个时候,考博比找工作面试要容易一点,比公务员考试命中率高多了。舒简恨透了画图和高等数学的枯燥无味,跨专业考了文理兼收的工商管理。好在这么多年的理工科学下来,数学的底子不错,对付文科的试卷绰绰有余。就这么成功地成为工商学院的博士生。开学了一上课才知道,工商院同届、同专业的博士生竟然有100多号,这年连博士也扩招了。
女博士舒简这年就芳龄27了,她要考虑的重要问题有两个,一个是三年后怎么才能找到工作,另一个就是,一定得在30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她个人认为,后者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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