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连续不断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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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九点钟对舒简是个重要的时刻,这是冯宁打电话过来的时间。她认识冯宁不过三个月,但最近这一个月,尽管只见了四次面,冯宁几乎成了她空闲时候想的最多的人。想起他的时候,她能够体会到那么一种奇妙的甜蜜。而每当时间快到九点的时候,她的脸会莫名的红,心里扑腾腾的乱跳,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这种感觉很陌生,正因为它的陌生和神秘,使得舒简象一个小孩子,看见一件可爱的礼物,人人都有,不免日思夜想,突然自己也有了一个,那份欣喜和满足溢于言表,还时不时地要把礼物拿出来看看,每看一次,心里的喜悦就多一分。舒简不得不承认,冯宁是第一个让自己心里有那么一动的感觉的男人。
当宁大的这份工作已经胜利在望的时候,舒简几乎在同时,肯定自己爱上了冯宁。时髦的八零后在谈到爱情的时候不喜欢用“爱情”这两个字。舒简觉得自己老了,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本分地使用“爱情”来看待和描述和冯宁的感情比较准确。这段时间她的思维模式被笔试的试题和论文的逻辑推理牵着走,所以在爱情上也使用了合理推定的方式,在论证了爱情存在的事实之后,她很认真地开始考虑爱情的延续问题。所以饶了一个圈子,她又回到了找工作这件事情上来。
对宁大的工作,舒简并不如冯宁那样热衷。舒简虽不曾自认是个适合做学问的女人,但大凡读到了博士,不管什么原因,总还是存了如果能做好学问还是做学问的想头。大多数的博士研究生,在入学初期都还保有追求真理的纯真梦想,甚至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博士生做着名教授的梦,但这梦想一年比一年淡漠。舒简本来不做名教授的梦,但总还是畅想在三尺讲台建功立业。本来对于一个博士,教书匠原本不是奢求的理想,可博士逐年的扩招,使得一个博士,尤其是女博士,想要做一个纯粹的业务教师成为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舒简还算天真,几乎不算受过什么挫折,所以,她不想顶着博士的头衔去做辅导员或者团总支书记,她只是想做个普通的业务课教师,讲讲新经济学,如此而已。
冯宁对舒简的想法不以为然,他觉得什么工作不是工作,只要在高校,做辅导员和做专业课教师有什么不同。要说有不同,就是辅导员要坐班,辛苦一些,而专业课教师相对自由。反正怎么都好,只要能进宁大就好。舒简费了九牛二虎的劲,也没能让冯宁明白,专业课教师和辅导员对她有何不同。两个人在甜蜜之余,心里有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这不愉快在舒简的心里种下了种子,而在冯宁的心里好象天空里一抹清烟,风一吹,就不见了。
面试这天舒简接到了一个重要电话,是上次和若翩同去应聘的那个学校人事处打来,问她有没有时间面谈,舒简揣摩了一下对方的意思,应该是录取了自己,这个揣测被若翩证实,因为若翩还没有接到这电话。舒简以为若翩会沮丧,进而说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话,不想若翩单纯地替她高兴,鼓励她去面谈。舒简很为自己的小小心眼惭愧了一下。
一个要是顺利,似乎什么事情都顺利,接下来的面试也是出奇的顺利,几个面试考官慈眉善目,尤其是江校长,对舒简的表现印象深刻。舒简遗传了爸爸的好口才,舒简爸常说舒简是做老师的好材料,舒简在面试的时候还不失时机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做专业课教师的想法,江校长不置可否,但意味深长地说:“只要肯努力,也有转教学的先例。”这让舒简暂时地忽略了孙校长阴晴不定的脸。
晚上,导师陈家声又带来一个好消息,新的博士点批下来了,陈家声是这块的负责人。陈家声把原来的暗示变做明示,直接问舒简,愿不愿意留校。舒简心里原看不上自己的学校。这是二流 高校的学生的通病,一概是看不上自己母校的,舒简不能免俗,但为了打个保险,舒简还是装做兴高采烈的样子应下来。
陈家声要知道自己的得意弟子怎么想,气也要气个半死。他心里认为把最好的机会给了舒简,这几年文科博士,尤其是女博士的工作也好象出嫁一样出奇地难找着落,这个消息要一放出去,指不定多少博士和博士后要扑来。舒简他们学校虽然好歹也算211,但进人思路和宁大显然相反。校长特别强调,不要本校博士,要外校博士或本校博士后才可能留校做专业课的教师。这是二流学校和一流学校的区别。一流学校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瘌痢头的儿子也是自家的好,外校学生是入不的眼的,所以舒简才会有上次面试的失败。二流学校底气就不足,自己的事情自己有数,自家教出来的孩子自觉上不得台面,非要去领养个聪明伶俐的来装门面才可以。所以陈家声这样做,可谓十分看的起舒简。当然,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冯宁这么个人,他还指望成全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呢。可是舒简显然没经历世事艰难,全不领情。

等待面试的日子对舒简并不难过,因为还有两个保底的职位等着她,她心满意足地觉得自己的运气意乎寻常地好,甚至胸无大志地想,就算宁大的事情黄了,好歹陈家声总会保住自己的。冯宁更热衷宁大研究生院,象所有省吃俭用地勉强用上名牌配件的上海小女人那样,冯宁以及冯老太太一家对宁大的感情来得虚荣的深厚,宰相门前七品官么。所以冯老太太一天一个电话地盯住校长夫人。舒简的爸妈打了几次长长的长途电话来,劝她回北京找工作,又反复反复地强调着婚姻大事不可草率的道理。冯宁的危机感严重,不论多困难,都准时准点地打电话来舒简宿舍报道。
舒简对冯宁的感情,并不因为聚少离多和父母的冷静而减少,恰恰相反,两个星期见一次的两个人,相互留下的想象空间更为广阔,不象整天腻在一起的恋人,看厌了对方的脸,熟知了相互的脾性,只好把吵架当作调剂感情的乐趣。冯宁工作的原因,能打电话的时间都不多,两个人时间又经常的凑不上,每天九点准时的连线,一天的琐琐碎碎还说个不够,顾不上吵架的闲事。
大多数时候,是舒简唠唠叨叨地说着找工作的烦心,论文又写不下去了,网上有个游戏真不错,今天在书店和店员为了偷拍的事情吵架,食堂的菜难吃死了。。。。。。舒简唠叨的自然而流畅,心情愉快,冯宁在电话那头听的津津有味。有时候不禁拿舒简和唐玫做个比较,唐玫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难得有话题长篇大论,而舒简就算在图书馆借到一本合意的书也能兴奋半天,冯宁觉得,女人的世界太有意思了,以前怎么从来也不知道。那种新鲜有趣的感觉让他在工作的时候也每每走神。
舒简把冯宁的一张照片放在钱包的夹层,经常偷偷地看。汤小涵捉到她几次,不住地笑她。舒简皮厚脸老地说:“笑什么笑,他长的好看,我就是喜欢看。”汤小涵“嘶哈嘶哈”地做痛苦状:“我以为你跟上尉讲感情的,原来你只好色。”舒简一本正经教育汤小涵:“结婚对象是一辈子要对着的,不好看的对着他你吃的下饭吗。”汤小涵撇嘴:“有成就的男人有几个是好看的,除了偶像明星,但偶像明星又有几个肯正经结婚的。我不要做梦。你去看着你的上尉笑吧。嘿,我看上尉和赵晟也差不多,比普通人高点而已。就是制服架的势。你别被制服骗了。”舒简撇回嘴去:“赵晟比冯宁眉眼长的耐看些,田经理我是没有见过的,不过赵晟配你绰绰有余,你还要怎么样,成天对人家爱理不理的。赵晟那倒霉孩子,我看着可怜,嘿嘿,嘿嘿。”汤小涵就笑骂她绕着弯子地炫耀战果,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舒简故做矜持地说:“我才不急,我要慢慢考验他。”汤小涵戳穿她的矜持面具:“我看你恨不得立刻就嫁他才好呢,天天抱个照片看着傻笑,干脆答应人家。”舒简恨恨地说:“我倒想答应,有他那么求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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