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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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牙,硬是要背上他,文言个子高出她许多,且人长得高大却不粗犷,她背起来很吃力,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步履不稳,活像一个醉汉。
文言看着她白皙的额头上,汗水直冒,她紧咬唇瓣,红唇印出一道道牙印,明明可以弃他于不顾,却执意要背上他,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此时此刻,连文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心里是什么滋味?
苏弄玉背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在她体力准备透支时,突然眼前一亮,心中跟着一喜,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被肆意增长的野草也掩盖了去,若不是仔细看,定然看不出来。
她背着文言进了洞,将他放下,还没来得及休息,便立马走到洞口,将痕迹抹掉,继而将洞内的几块大石头堵住洞口,做完这一切,才松了口气。
“你的毒还没浸入五脏六腑吧?”苏弄玉看着他,一脸严肃地问。
文言被她逗笑,轻笑了几声,无力地说:“幸好不是射中心脏,咳咳、、、不然我早就死了。”他又连咳了几声,道:“就算没浸入五脏六腑,我们没有解药,早死晚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不是没死吗?你救了我一命,怎么说,我也该还给你。”苏弄玉看不得他悲观的样子,趁着说话的瞬间,已动手脱下他的衣服。
要是他死了,她欠他的人情怎么还?都说世间最难还的情,便是人情,果真一点也没错。
“你该不会想帮我把毒吸出来吧?”状似无意地开口。
她却极其平静地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当苏弄玉褪下他的衣裳,大吃一惊,箭伤处正流着浓黑的血,连带着没入肉里的箭身,若是动手拔出,那箭头势必会连皮带肉勾出来,甚至会血流不止。可她没时间犹豫了,多一分犹豫,他就多一分危险,她硬着头皮,伸手颤颤巍巍地握住箭身。
“你忍着点,可能会很痛。”话虽出口,然而,握着箭身的手,却不敢动分毫。
知道她害怕,文言只好鼓励她:“拔吧,生死有命。”
苏弄玉发现手抖得厉害,迟迟不敢动手,但一狠心,一咬牙,闭着眼,手一用力,猛然拔出,紧跟着脸上喷上一股暖流。她一愣,急忙睁眼,看着他的后背鲜血喷涌,脸上的血也顾不上擦了,扯下自己的裙摆,堵住伤口,不让血流出来,也不过转瞬之际,鲜血便浸透了纱布。
“你怎么样了?你可别睡着了。”苏弄玉看着他脸色惨白,眼睛微闭,气息微弱,生怕他就这么挂了,急忙慌张地问。
许久,才听他低低地说:“还死不了。”
她突然想起,上次百花宴的时候,她曾从谢瑾成那得了一瓶药,想必对伤口也是有用的,而她也一直放身上,心中徒然一喜,往怀中掏了掏,幸好刚才滚下来时没掉。
她小心翼翼地将堵在伤口的纱布拿掉,伤口处还流着少许的血,但已不复之前的凶猛,想也不想,直接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住伤口,将浓血一口一口地吸出来,直至吐出来的血恢复了原来的血色,这才作罢。
文言昏昏沉沉中,两片柔软的唇瓣徒然附上他的后背,他心头一颤,只觉痒痒的,像是有人撩拨着他心底的那根弦,轻轻的,柔柔的,放佛一不察觉就会被人忽略一般,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没遇到过,心中一暖,他心底最暗黑的地方,似乎在这一刻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一样,短暂,却又让他舍不得离开。
苏弄玉将毒素吸出来,又帮他上药,继而又扯下裙踞帮他包扎好,再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他面色依旧苍白,好在唇色也不再是之前的紫色,已慢慢恢复血色。
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累瘫在一旁。
届时,外面雷声大作,她被吓了一大跳,险些从地上蹦起来,她咒骂了声,方才还阳光明媚,现在竟要下雨了。转而一想,这雨来得正及时,没准那些黑衣人会放弃追杀他们。
雷声过后,大雨接踵而来,噼里啪啦,下得极大,苏弄玉起身朝洞口走去,风从洞口灌进来,随风飘来的是细细的雨滴,扑打在她面上,又凉又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来这雨要下一夜了。
正如她所想,那些紧跟其后的黑衣人原本还打算一路追到底,可惜途中下起了大雨,雨滴砸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连视线都看不清,阻了前去的道路,天黑,路又滑,黑灯瞎火的,根本不好走,只好作罢。
“火折,你有带在身上吗?”折返回来的苏弄玉,对着文言问道。

文言睁眼,默然地瞥了她一眼,不做声,只是摇了摇头。
苏弄玉无奈扶额,看来她只能生火了,尝试原始人的生火方式,低头在洞内寻了两块石头,再拾了些干的柴火,然后坐在文言旁边低头认真捣鼓起来。
奈何,也不知是不是她手气太差,还是怎么滴?连打几次,都不成功,她也不气馁,撇着嘴,不甘地继续弄,口中低喃着:“我就不信还搞不定这小东西了。”
外面的雨声风声都被隔绝在洞外,洞里寂静无比,偶尔响起打火石的声音,然而,她的声音虽小,但却还是清晰地传入文言耳中,他勾唇笑了笑,为她的这般孩子气的话。
他眼皮轻抬,眸光落在她脸上,他一顿,竟有些哭笑不得。此时的她,白皙的小脸上脏兮兮的,许是她手上沾有尘土,不小心抹到了脸,才有了眼前这副光景,像一只小野猫,刹是可爱。
视线往下移,她白皙的小手除了沾有尘土,那握着石块的手已破了皮,甚至隐约渗出了一丝血丝,可她却视而不见,满脸认真的捣鼓着,微抿的唇瓣,透露着小小的不甘和倔强,文言一时间,突然看痴了。
话说,飘雨在前院没找到了然大师的身影,想了想,决定去后院找苏弄玉,寻了一路,也没瞧见她的影子,心中一急,且天色已晚,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才好。
她跑遍了整个寺庙,碰见上香的人或者扫地的小师傅都一一问了个遍,可是他们的回答,却是使她失望至极。无奈之下,便急匆匆地下了山,现下只有回府通知老爷一声,让老爷派人一起找,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上了马车,连忙催促道:“师傅,你快点。”
“我这速度已经够快了,我这可是普通的马,不是千里马。”驾车的人,没好气地说。
飘雨一噎,心里越发的急了,搭在膝盖上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微微咬牙,紧张得不行。
将军府,正厅。
苏华沉着脸,来来回回走着,衣摆随着他的动作拂动。
“老爷,你坐着歇一下,看得我眼都花了。”穆青起身拉住他,无奈地道。
穆青眉头一皱,忧心道:“小玉儿,不应该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该不会路上有事耽搁了吧?”
“不会有事的,就像玉儿说的,她这次是秘密出行,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们府中之人。”白惜香,微一沉吟,分析道。
“管家。”苏华朝门外大喊。
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道:“老爷,什么事?”
“方才让你通知大少爷,你派人通知了吗?”
“回老爷,老奴已派人去军营通知大少爷了,想必这时候大少爷正往府里赶呢!”
苏华点头,摆了摆手,回到座位坐下。柳柔递给他杯茶,他接过,掀开杯盖,还没喝,又猛地将茶杯放下,道:“我这心总是隐隐不安,我怕玉儿出事,我暂且先上万安寺,文泽回来,你们叫他随后就来。”
他安排在苏弄玉身边的人手,竟没见动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遇上了敌人遭了害,没能及时回信,另一种是玉儿平安无事。可若是第二种,他们在这时候,也应该给他回个信,过于平静反倒让他不安。
街上,飘雨乘坐的马车,正好迎面撞上谢瑾成的马车,驾马的人厉声道:“什么人?胆敢挡了摄政王的去路,不想活了。”
马夫一听是摄政王的马车,心肝俱颤,吓得从马车上滚下来,连连磕头,求饶道:“摄政王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
飘雨也是一惊,慌慌张张从马车上跳下来,双腿一软,哭着道:“摄政王开恩,奴婢”
余光处,瞥见端坐在马上一身黑衣的卫影时,才恍然记起,小姐和这位摄政王关系似乎不错,没准找他帮忙,比找老爷要快得多,她面上一喜,道:“摄政王,我家小姐还等着奴婢救命呢?”尔后,又立即补充道:“我家小姐乃是苏将军之女苏弄玉。”
原本马车内,闭眼假寐的谢瑾成听着外头的吵闹,眉宇间已隐隐显露不耐,飘雨的话一出,他心头一震,衣袍翻飞,车帘飘动,他已落在地面。
飘雨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衣袍,先是一愣,继而急急道:“小姐在万安寺失踪了,奴婢正赶回来通知老爷。”
谢瑾成面色阴沉,苏弄玉你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朝卫影一使眼色,卫影会意,已施展轻功离开。
谢瑾成则身形一转,跃上他方才骑的马,驾马朝万安寺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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