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爱相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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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跳到潭水中,水里的低温让岚和涑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山里的气候就是如此常常在一天内就可以感受到四季的变化。等身体稍微适应了水里的温度,岚深吸一口气后开始下潜,涑一言不发的跟进,两人一前一后潜到潭底,随着水流的去向很快的找到了地下水道的入口,由于时间宝贵、氧气有限,岚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这条水道既崎岖又很狭窄,有的地方甚至无法让手脚活动开,只能靠手摸着岩壁慢慢的滑过去,以涑的个头要顺利通过还挺考验人的,岚想回头看看他的状况也因为空间太小而不得不放弃,暗自希望他聪明点,游不过来知道退回去,可千万别使蛮力强行通过,否则卡在水道里动弹不得,到时候氧气用尽神仙也救不了他。
当肺部憋得隐隐生疼时,岚知道就快游出去了,不禁加快动作,灵巧的弯过一块凸出的岩石便看到前方渐渐透着光亮,水道也变得豁然宽阔起来,她欣喜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游去——“哗啦!”一声岚浮出水面,张大嘴巴饥渴的呼吸着,然后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忙不迭的回过头去看,涑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按道理这会儿他应该出现了,如果没有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不是被挡在了水道最窄处的那一边,就是卡在了里面。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前者,不过说实话岚有点着慌,光凭他之前不要命的陪着她跳下山的傻劲儿,她不以为他还记得知难而退的道理,有时候别指望男人会分辨得清楚什么叫犯浑和英勇行为……
“哗啦!”逐渐趋平静的水面再度被人冲破。晶莹洁白的水花从来人的身上飞洒滚落,浸湿的黑发如同一匹华丽黑亮的缎子般熨帖出他雕塑般的轮廓,微眯的魔性双眸有一瞬间的迷蒙却拥有足以蛊惑所有人的魅力,随后眉峰舒展开来点亮了整张英气逼人的脸庞。涑薄唇轻启道:“这儿是哪里?”
何谓羞花闭月?何谓沉鱼落雁?哎,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漂亮极了!岚在心里赞叹着,居然连声音都如此的低沉好听,他简直是杀人不见血,泯灭人性的完美。
“欢迎光临花果山水帘洞。”岚要笑不笑的起身上岸。
涑滑动双脚游靠过去,趴在岸边问:“这里不是叫龙门山吗?”
岚走到藏有衣服的地方翻找着,回答道:“只要姑奶奶我高兴叫喜马拉雅山都可以。”
涑笑着坐到了岸上,想想也对,这山的名字是她取的,怎么叫还不是随她的便?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小山洞,洞口刚好能容下一个人猫着腰进出,外面紧紧相邻着一个瀑布,湍急的水流声在洞中回荡,换个角度朝洞口望去正好可以看到瀑布的横侧面。水帘洞是吧?嗯,挺贴切的。
从岩石上长满墨绿的青苔判断这里极度的隐秘,鲜有人迹,岚竟然能找得到,可想而知她早就将龙门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地方全摸透彻了。若不是因为她的一个手下口风不紧累及到她,估计就算他把整个夏曲山脉翻个个儿也找不到她的人。
“还不快去升火?!你不冷啊!?”太阳已经偏西了,岚咬紧打颤的牙关对悠闲欣赏风景的涑吼道,压根没把他这个封疆大祭司看在眼里,很不客气的吆喝身份显贵的他去打杂。
的确,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气温转瞬低了很多,潮湿的空气让洞内显得更加阴冷,涑站起来走到角落里显然是她事先就准备好的柴堆处,着手准备升火并好奇的问:“到处都是水,你怎么把干木柴拿进来的?”
岚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点点脑袋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涑擦燃打火石将干爽的柴火点着,说:“你是在向我炫耀你有多神通广大吗?”
“哦呵呵呵,你终于知道啦?”岚假得不能再假的笑了两声,接着恶狠狠的吩咐道:“我要换衣服了,别回头偷看,小心我阉了你!”
涑盯着火苗笑问:“害羞啊?”
“废什么话!?”岚不放心的多瞥了他几眼,直到确定他没有**的嫌疑才转过身脱下湿冷的贴身衣物,换上舒服的干衣服,幸亏她想得远还考虑到万一碰上天冷该怎么办?未雨绸缪放了件御寒用的毛皮坎肩,不然呆会儿到了夜里还不得冻死啊?!
等岚穿着妥当回过身去的时候,她差点因为眼前看到的景象失声大叫起来!抖着手指着坐在火堆前,**着全身的涑,她尖着嗓子厉声问道:“你干嘛不穿衣服!?”

涑无比慵懒的看了她一眼,好像非常受不了她太大惊小怪,平淡的说:“我的衣服都湿了,和你一样。”
“所以?”
“你又没准备我的衣服,我只好脱下来烤干了再穿。”涑很无辜的晃了晃抓在手里的衣服,以兹证明自己所言非假。
岚崩溃的拍着额头:“那也用不着脱得一丝不苟……呃,一丝不挂吧!?”
涑伸展修长的四肢,扬高眉瞄着她说:“我觉得还好。”
HO,麦噶的!这个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涑吗?!曾经成天呆在庙里念经,要不就跑到山上躺着看星星的纯真男孩到哪里去了?!人心变化之快直至令人发指……555555555555555555555……
“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类人叫‘遛鸟族’吗?他们专门在女孩子经过的时候脱开衣服露出下体,女孩们越是吓得哇哇叫他就越兴奋,对付这类人渣的绝佳方法就是……”岚视而不见的走到火堆边,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冷冷的朝他比出右手的中指,掀着嘴皮说:“比你粗!”
“哈哈哈哈哈哈……”涑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不可抑制的仰头狂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虽然……听不懂你的意思……但,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涑又说:“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夫妻了,看到彼此的身体是很正常的事情。”
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边咳边问:“谁跟你是夫妻了!?”
涑脸色微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年多前就是了。”
岚一顿,脑海里浮现出当初穿着新郎礼服的他的模样,不由得愧疚的低下头,呐呐的嗫嘘道:“婚礼不是还没有完成嘛……”
“你我的婚姻是王室颁布法令认可的,即使没有完成最后的仪式,你仍旧是我的妻子了!”涑严厉的说道。
原来不是他变得孟浪了,而是在他的意识里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般对待,所有亲密的甚至是露骨的举动都成了理所当然。可是……她还没当他是她的丈夫啊?!
“涑……”岚为难的低唤了一声,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于是无措的僵在一边。
他烦躁的把还滴着水的衣服丢开,问:“是昼吗?你还顾及着他?”
“不是!”岚抬头看他,只是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心虚。
“那是什么原因?”他明白才刚找到她,不应该逼得她太急,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她企图否认他们是夫妻的态度。
他都能找到她了,做了王的昼难道找不到吗?只怕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岚叹息着,亘隔在他们之间的恩怨是解不开的死结,唯有一方自愿放手或是她消失才能彻底的解决;就算撇开这些不谈,光是她自身那个特殊、矛盾、难以启齿的苦衷,已经够让她近情情怯,进退维谷的了。若她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也许她还能为了爱情轰轰烈烈的潇洒走一回,但……
“你怎么流血了!?”岚抓过涑的手臂看着上面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惊叫道。
“没事。”涑没什么大不了的说。
一定是刚刚通过水道时刮伤的,她就知道这厮的智商此时根本不足挤进小数点左边个位上,明明知道会卡在水道里溺死还硬跟着来,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也甭想她取个“潋俊潭”来纪念他!
“你当自己是‘刮刮乐’啊?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岚想也不想的撕开衣服的下摆,蹲到他面前,给他包扎伤口。
涑看着她忙碌的双手,感觉她温暖的鼻息一下一下的喷洒在自己的手臂上,知道她在意自己,关心自己一种久违了的幸福滋味在血液里回流,柔软了整个身心,他暗叹一声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闭上了眼睛轻声哄道:“只是些皮外伤,不要紧的。”
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两手困在他的小腹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正依偎着一个全裸男人的身体,岚尴尬的挣扎起来,嘴里嚷着:“警告你别想趁机揩油啊!快点放开我!”
涑微哂,继而乞求似的说道:“别动好吗?乖乖的让我抱抱,一会儿就行,只要一会儿……”他急需用这个不含丝毫欲念、亵渎,单纯的拥抱来向自己证明——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她,还属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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