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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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多岛、海域辽阔的柘邑不同锡贝莱是个平原国家。由于地处内陆,交通闭塞、资源匮乏一直都是靠天吃饭,一度国民生活艰难贫困,国力衰弱。自从新帝登基后开始大力振兴农业,兴修水利,同时利用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发展畜牧业,继而又积极开展对外通商贸易。短短十多年的时间把一个濒临绝境的弱国一举推进强国之列。
摩撒泽是柘邑的“粮仓”跟锡贝莱不论是贸易还是合作上有来往密切和频繁,因此锡贝莱富商嬴庭的名号在当地就不算陌生了。这个家有良田万顷,占有锡贝莱8成以上优良马场,富可敌国的商贾盛传与锡贝莱王室之间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有人说他是王室流散在外的皇子、国君的亲弟弟,由于王太后一直坚决不予承认,所以他的身份无法正名;甚至有人传说他才是正统的王位继承人,当年在后宫夺权斗争中嬴庭的母妃不敌太后故而被逐出宫门,废为庶民。总之外面众说纷纭,王室从来没有明示真正原委,而嬴庭的态度更晦暗不明,于是这就成了锡贝莱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八卦话题。
昼放下手里的羊皮卷,睨着抉:“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将另一份羊皮卷递过来给他的抉道:“因为你将来的身份便是这位身份显贵、身世成谜的嬴庭。”
昼打开羊皮卷,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嬴庭的个性、喜好、习惯等等,甚至夜里起来上几趟便所都有……昼皱眉:“性好鱼色,放荡不羁,又以偏好上叙异美女著称,家中一共眷养过百位姿色各异的上叙异女子,在锡贝莱传为一则佳话?”
“我国的战马都是嬴庭提供的,除了大量的金钱这些女孩子全是额外付出的代价。”抉落寞的低吟着,如果上叙异跟柘邑一样强大,女孩们根本不需要一成年便背井离乡,饱受思乡之苦,到最后一个个客死异乡,终身不得与家人团聚。
昼默默的看着她半晌,然后接着问:“这个嬴庭如今也来到摩撒泽了吗?”
“是打算离开摩撒泽。”抉很快收拾好涣散的神智,“在你来之前他已经在摩撒泽了,虽然是受城主之邀前来共议今秋两国作物贸易的事情,实则是来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的。”
如此重大的事情城主之前并未知会他一声,可见他从来没打算让他知道,可以理解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知道与否根本不重要。
“如果锡贝莱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嬴庭确是王室中人,他的身世正好跟你的那位影子弟弟相似,我们不排除他们以这个为诱饵拉拢嬴庭,让其提供金援扩充军备,从上王和雾吹祭司手里夺下帝位。”
昼冷笑:“看来在柘邑没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了。”
抉支着下巴问:“你很在意我提起‘他’吗?据说过去你们处得不错,天各一方、相安无事,如果没有出现那个叫岚柞的女人,也许现在你们一个是王一个雾吹祭司,同样的至高无上,兄弟俩携手共同治理柘邑,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电光火石间,昼突然袭向抉,猝不及防的抉刚想出招,只见他身子一横用他的那只伤手抵住她的腹部,明明是料中她投鼠忌器不会轻举妄动,昼趁机一手如鹰爪般扣着她的咽喉,抉瞄了一眼道:“卑鄙!”
昼低下头靠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警告着:“在我限度内无可厚非,在我限度外无一不可。”
(小A插播:昼的意思是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说什么都无可厚非,在他容忍的范围外他想怎么惩罚都无一不可。有人说看不懂这句,所以特此说明。)
抉侧目凝他:“我以为身为王者百无禁忌。”
“不,你错了,王的忌讳更多。”昼说完松开手,退开。
抉捂着有些刺痒的脖子,那个岚柞果然是他的死**!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有何魅力?让两位王子深爱如斯直至成殇……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答案昭然若揭。
“不要站着发呆,告诉我‘嬴庭’要如何、几时离开摩撒泽?”回到桌前将注意力投注到羊皮卷上的昼淡淡的问道。
抉吸了口气,缓缓的朝他走去。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三天后。
昼坐在床上,而雷塔则抱着一大堆华服站在自己面前,他恭敬道:“主人,请更衣。”
为了配合他的新身份,雷塔把称呼都改了口,昼单手拎起一件衣服抖开来,锡贝莱与柘邑同样尚白,但款式不若柘邑那般随意显得更为精细。有不亚于吉纳的织绣技术,讲究在领口、襟边、袖口、衣摆等处绣上繁复而华丽的纹饰,地位越显赫点缀的纹饰越多且均采用金银等绣线。男子的外袍只长及膝处露出裤靴,腰带是必备物品,有严格的形制、规格,什么身份的人有什么样式的腰带,系法亦有规定,打结处皇族或的家族图腾示于其上,下坠烫金流苏,给人一种庄重、高贵的感觉。

换好衣服,雷塔用心的梳理着昼的发,结成发辫后藏于软巾帽内——锡贝莱的男人蓄发却要求遮掩,不容外人轻易窥探。昼看着襟上与软巾帽上镶嵌的珠宝,颗颗光彩夺目、价值连城,嗟叹这位叫嬴庭的男人到底有多么的富有?哪怕曾经贵为一国君王的他都没有在服饰上如此大费周章及铺张浪费。
如何伪装昼受伤的手臂让雷塔着实费了点脑子,他将软巾帽边留出的布巾绕在昼的脖子上以挡住他固定伤臂的绷带,等一切准备停当,才高兴得意的退到一边去,喜滋滋的称赞道:“主人做这身装扮真是好看极了。”
昼不以为意的站起来:“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马上就要离开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昼对眼前熟悉的山山水水充满了留恋,回想着之前经历的种种,恍如隔世又似一场噩梦——背叛、谋反、狙杀、生离死别——从一个一呼百应的王到最后成为一个连名字都要抛弃,一无所有的人。
“抉呢?”昼问走在旁边的雷塔。
已然换上锡贝莱服饰的雷塔回道:“她先下山了,说是在山下等我们。”
“噢。”昼想到之前与她的谈话——“让我取代一个地位如此崇高的人,想必达瓦赞颇费了一番功夫,真正的嬴庭已经‘处理’掉了吧?”
抉神色复杂的瞧了他一会儿,说:“你永远猜测不到我们付出是多大的代价!?”
他扬眉:“怎么说?”
“嬴庭不是普通的锡贝莱人,锡贝莱、上叙异、贡尕等国所有优良战马几乎都由他来提供,他的消失你以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吗?何况他掌握着半壁锡贝莱的经济命脉,即使他不是王室成员,王室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一旦让人发现是我们下的手,你想上叙异将来还有太平日子过吗?”抉沉痛的闭了闭眼,“还有那些等在家里盼着他早日归来的女人们……没有了依靠,她们的未来有多么凄惨你又想过吗?”
昼沉吟片刻后道:“在拟定这个计划的时候,相信你们的主事人已经考虑过所有后果了。他不惜一切也要还柴穗一个清白,他是柴穗的什么人?”
抉吃惊的瞪着他,没想到犀利的他早就在不知不觉间看透丛丛迷雾直捣黄龙了,她摇摇头:“你知道我不能说。”
“我离开摩撒泽后会见到他吧?”昼也不着急,胸有成竹的说。
抉说:“等成功了再说吧。”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对于出现在山脚下这辆顶级豪华的四乘大马车,昼再次深深感受到“嬴庭”不是一般的奢侈,凡事都喜欢大手笔,毫不吝啬的大肆挥霍,处处彰显着他富可敌国的财力,难怪会到处盛传他有王室背景。
雷塔先走到车前掀起帘子,对他说:“主人,请上车。”
昼搭着他的肩上了车,宽阔的车厢、考究的装潢比起自己为王时使用的驾撵毫不逊色,没多给他赞叹的时间又一个奇景让他差点岔了气!
车内半卧着一个身着传统锡贝莱服装的女人,与柘邑女装简洁流畅大相径庭的是锡贝莱女装复杂且意在彼此衬托,贴身设计的上身与下身宽大、蓬起的裙幅,充分突显出腰身越发纤细,胸围更为挺拔。昼不是没见过锡贝莱绮女人,让他目光瞬间呆滞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抉!
一直做男装打扮的抉其实拥有一身白皙细致如凝脂般的肌肤,包裹在层层绮丽的紫色绸缎中的她美得让所有男人不由自主的忘记了呼吸,那些大量精致的金银刺绣、画龙点睛般缀饰其间的璀璨钻石没有占去她任何光彩,反而锦上添花将她深藏在内的性感与风华一一展露无遗!长长的黑发被打散柔顺的披在背后,一个小巧别致的珠冠置于发顶上,眉心中央点了一颗红得发紫、妖艳至极的水滴型朱砂痣,刻意描绘的锡贝莱女人特有的墨绿色眼线,尾部微微上翘,两种浓重的色彩互相冲突又奇异和谐的融合在一起,散发着锡贝莱人独特的神秘气息。
蓦地一阵金石碰撞,叮铃悦耳的声音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主人,发够呆了,麻烦你进来做好可以吗?别耽误了启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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