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错牵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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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清随大哥走出天晴家的院子,回到了老家。开学了,她哥要送她去学校。但是雪清不让他送,她觉得自己大了,应该什么事都要独立了。
雪清被录取的秦川政法大学在省城西银市。这所大学在市郊,校园是一个占地2000多亩的大学城。校园内,楼房一幢挨着一幢,鳞次栉比,欲如昂然挺立的宫殿,美丽壮观。楼房的空地是绿油油的草坪和一排排用花盆点缀的花街,连接各座楼房的通道是一条条整齐平坦的水泥马路。这里的楼房分成几个区域:教学区、教工住宅区、学生宿舍区、生活区、运动区以及商业服务区。马路两边、楼房旁边都栽了白杨树,这杨树已长得高大挺拔,树干直插云端,枝繁叶茂,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欲如阵阵轻音乐,十分和谐动听。走进教室,宽敞明亮,窗明桌净,课桌摆得整整齐齐,都是单人宽桌。教室里有各种多媒体设施,如投影仪,闭路电视等。教学区里另外还有语音室、仪器楼、实验楼、图书馆、学术报告厅,电脑信息楼等等。这里教室的黑板有中学的三倍那么大,最大的教室可坐300多人,那是上大课用的,有一层一层的阶梯,叫阶梯教室,是椭圆形的,犹如一个小戏院。这里的老师个个都是素质很高,文质彬彬,挺有礼貌的,与中学的老师也大不相同,这里的同学也与中学的同学区别很大,中学学生是一律的校服,铁样的纪律,个个显得规规矩矩;而这里的学生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穿戴五颜六色,个个追赶着潮流和时髦,穿戴好像是一个时装展览会。这里的空气没有中学那么严肃,充满着一种和谐、民主、文明、典雅的气氛。雪清从那个朴素的家庭,走入这么一个现代文明大荟萃的大学校园,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她在打扮、穿戴、生活方式、谈吐举止等等方面什么都觉得不如那些文明高雅的男女同学,但是她心里在暗暗地想:我虽然外表打扮不如他们,我也不敢与他们比,但是我在学习上一定要比他们强。她要牢牢记住爸爸的话:要时刻不忘记过去,要做一个成绩优秀、有真才实学的大学生,决不能做一个外秀内空的花瓶!她要做一株骄美的高山雪莲。
入学的第一天,雪清对校园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但对新老师和同学又有几分陌生。她办完报到手续后,到学生生活处领到了分配的住宿号,她被分配在法律系女生宿舍213室03号床位,她在中学时住的是03号床位,为什么到了这里又是03号呢,这会不会是某种命运的巧合呢?她不容多想,领到床号,就得赶紧把床铺好,她要准备在这个新的环境里生活几年。这个宿舍共有4个大架子床,每个床分上下两层,她的03号是靠窗户下面的第3号床,这里光线充足,窗户边还有一张书桌,这张桌子可以放东西,也可以作自学用,这真是理想的好位置。这个女生宿舍住着从全国各地来的8位姑娘,这些姑娘年龄看起来都比她大,她们个个都非常爱整洁,爱漂亮。你看她们把自己的床铺得整整齐齐,床单铺得平平展展,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枕头放得端端正正,被子、枕头、毛巾、衣服都安放在固定的统一的位置上,就像军人宿舍一样,给人一种整齐、舒服的感觉。只是姑娘们的被子、床单都不是一种颜色,一个样式,各有各的特色,五彩缤纷,呈现多姿多彩的色调。这是一个富有艺术韵味的小空间,雪清本来在中小学都是堂哥带她上的部队子弟学校,过的都是军事化生活,她对叠被子、打被包等已再熟悉不过了。今天她又来到大学宿舍,这种非军校的军事化生活方式,她已经完全适应并习惯了。她找到自己的床号以后,打开自己的行包,把带来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抖展开来,认真地摊起自己的床铺来。当她铺好垫被、放上枕头、摆上盖被后,却发现没有带床单来。如果没有床单,一张床就好象失去了美丽的外衣,要减色不少。在这个美丽而舒适的女生宿舍里,因为一张床没有床单,也会减少整体的美。她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做事总是有点毛糙,为什么从家里出发前不认真检查一遍呢?行色匆匆,弄得现在真有点狼狈,大学生还是这个样子,不让人笑话吗?她在翻遍行包、找不到床单以后,马上走到宿舍的公用电话机边,给堂哥打电话,现在她什么事都要问哥,哥工作太忙,但是很爱小妹,虽是小妹一条床单的小事,他也放在心上,哥非常有耐心地回答她:
“妹妹,床单如果找不到,你就买一条,或者我派人给你送过去,别着急啊。”
对于这样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买还是让哥送?雪清这个初出茅庐者,却举棋不定:买吧,身上没多少零花钱,她毕竟是哥给她有计划安排的零花钱;让哥送吧,恐怕来往的车费比买一条床单还贵得多,而且单为一条床单来,算啥回事呢?这时,一件丁点大的事就把她难住了,她骂自己真没出息。她望着同学们的床,一个个都铺得漂亮、舒服,真是羡慕极了。这个宿舍里的同学除她之外,都是父母送来的,她们都是父母的千金,一切都由父母来安排,有的母亲还亲自为女儿铺床,她们真是有福哇。雪清想到自己,从小没妈,爸爸从小到大都没管她,现在他虽然复职了,却日理万机,无暇顾她。堂哥从小收养她,与她建立了深厚的兄妹之情,以致现在她还想依赖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不错了。为一条床单的小事,她后悔给哥打电话,为什么自己的事不能自己解决呢?想到这,她决心从伙食费里节约一点钱,到街上去买一条。正在这时,校园里的高音喇叭晌了,喇叭里好像在叫着她的名字,要她到生活处去一趟,她听到叫自己,几乎有点不相信,入学的第一天,有谁会认识她呢?这么大的一个学校,恐怕是同名重姓的吧。大喇叭又在反复地叫,她还是坐着没动,过了一会儿,有人在敲门了,站在门口的一位同学的妈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对来人说:“你走错了吧,这是女生宿舍 。”这个敲门的男生问:“这是法律系213号女生宿舍吧?”那位母亲说:“对呀,你找谁?”那位男生说:“请你叫一下丁雪清,03号床的,钱老师让她去一下生活处。”雪清听到来人叫她了,只好去了。她猜想,恐怕是有人给她送床单来了。或者是她爸来看她了,他们如果来校,是要先找生活处的。她抱着去看个究竟的心情,来到了生活处。可是当她去那里时,却发现钱老师不在,那里只有几个她不认识的老师,还有刚才那位叫她的男同学。她问那位男同学:“钱老师呢?”男同学说:“钱老师刚才出去了,你等一下吧。”在这里,既见不到送床单的来,也不见她爸,连钱老师也不在,这是咋的啦?她真有点被戏弄的感觉。忽然,她身后传来一声“hello”,吓了她一跳,她转过身来,发现是天晴,她真有点又恼又惊,没好气地问他:
“你来这干吗?”天晴开心地说:“我来看你呀,看你还需要啥不?”
“喔,原来是你让大喇叭叫我呀。”“对呀,你感到意外吗?”
雪清心头还有点气:“这是大学校园,你可要注意一点,不要让人把我当什么新闻人物了,我现在啥都不需要,谢谢你的关照。”其实,雪清现在正缺一条床单呢,为什么她不说缺,却说什么都不需要呢。因为她对天晴本来就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只不过见了他几次面,在他家做过一次客,她只把他当作舅舅的战友的儿子,一般朋友而已。她不好意思对他有所求,她也不想把这层朋友关系再发展下去。同时,她第一天上大学,也不能向一个还不太熟悉的朋友要什么东西呀,她要缺的东西只能向她爸要,向这个男同学要,算啥呀?而且这位男同学与她不同校,他是财政学院的,比她还高一届,只不过是邻校的一个同学而已。天晴却与雪清的感觉完全不同,他是有意而来,特意来关心她的。天晴是老生,他早一天到校,来校后就跑到这里来看雪清,他多么想与她单独相处,加深了解啊!但是当他看到雪清,见她对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热情时,感到有点失落,于是沉默起来。他两眼发呆似的看着她。雪清忽然觉得天晴来看她应该是好事,自己不能对他失礼,于是又岔开话题问他:“你今天怎么不去学校?”天晴实话相告:“我们老生明天才报到,想利用今天有空来看看你这个女才子。”提起“女才子”几个字,雪清想起她在小学时因发表过一篇文章,别人叫她“女才子”,又觉得天晴现在是故意奚落她,她真想治治他:
“天晴,你今后快别这么叫了,你这样叫我,我就不与你来往了!”
天晴一听这话,真急了,赶快说:“我再不叫了,你保证与我长期交朋友好吗?”雪清知道自己前面一句话说漏了嘴,这下倒让天晴钻了空子,她在心里只想,在大学里要把功课学好,当一个真正的女才子,高考这点成绩算啥呀?像她这样高分数的同学,在这个系、这个学校真是太多了,她决心暗暗努力,学到真正的本领。而天晴夸她,也是在鼓励她呀!在这一点上,也许他们达到了共识:在大学要努力,要加倍努力!因为有了这点共识,雪清对天晴的态度好些了,她开始对天晴也关心起来,在聊天的时候,也放松了些。于是她也看出了天晴来校并不是纯粹来看她的,还有其他的目的。他的真正目的是来学校生活处推销床单的,因为她看到生活处的一张大床上堆满了大捆的床单。这些床单比市场上的价格要便宜好多,因此生活处都买了下来,并且准备以每条10元的价格卖给新生,当雪清听说这床单相当便宜,而她又正缺床单时,真想买一条呢!这时,天晴看她有买床单的想法,就毫不犹豫地从那一大堆床单中选了一条,交给了雪清,对她说:“这床单我还没与钱老师结账,这条我就送给你吧。”
雪清真不好意思接受他的馈赠,但是又不好拒绝。他们尴尬地互相推让了几分钟,雪清只好接受了。她接受了天晴的床单,对天晴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这时,她与天晴聊起了家常,除问了一些有关来学校的细节外,特别问了他现在还是学生,为什么还要做推销的原因。天晴毫不掩饰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我爸妈都是干行政工作的,他们怕我暑假没事做学坏,所以要我找个临时工干着。于是我就做了推销商品这个临时工。”雪清看他做推销这一项也不错,既能赚点钱,还能锻炼能力,如果有条件,她也想干勤工俭学,这确实是一条好路子,他们在勤工俭学这个问题上,又达成了共识,这样,双方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他们说笑着,心里互相赞许着,一边散步,一边谈心,雪清把乐在其中的天晴送出了校门,快天黑了,他们相互扬手道别,雪清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明其妙的感觉。

雪清送走天晴以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心里有一丝茫然之感。这个小伙子看起来非常热心,她与他见过几次面,一次又一次都没把他放在心上,唯独这次他却留下了一点印象:他觉得他帅气、英俊、聪明、好学又很勤奋。按他父母的职位,他的家应属于干部家庭,但是他却一点不像个骄奢放纵的干部子弟,他还在假期搞勤工俭学,一点优越感都没有,倒是在踏踏实实地做人。这一点对雪清有很大的触动,她觉得自己的条件比他差,更要踏踏实实努力奋斗,要凭自己的实力,将来在社会上争一席之地。天晴走后,雪清把他送的床单铺好在床上,一切都安排停当之后,她又给堂哥回了电话。告诉他床单已买好了,她并不说是天晴送的。因为她不想让哥知道这件事。在这之后,雪清什么也不去想,全身心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但是,天晴总要在放假的时候,找个什么理由来见她,每个星期天都要来一次。天晴来时还要带上一点什么,有时候带一本好看的书,有时带个什么小礼物,有时又带上一点好吃的。他来时多半是直奔她的宿舍,因为宿舍里有其他女同学,弄得雪清有点不好意思。为了让同宿舍的女同学对她不产生误解,她只好说这是她的表哥,是她舅舅的儿子,这样别人也不会想到那层关系上去。天晴与雪清来往次数多了,雪清对天晴的印象也时好时坏。有时候觉得他挺烦人,总是在他有事的时候来找她,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她当时没有手机,打招呼也没办法打。有时又觉得他挺可怜,因为她见天晴那样子,好像挺孤独的,难道他在财政学院找不到女朋友,为什么偏偏要来找她?有时候她又感觉天晴太不看重自己的身份了,为什么他老是降低自己的身份来与她纠缠?有时她为了别开他,让他去找更高层次的人,故意训斥他,让他疏远她,可是他却偏偏厚着脸,一次比一次更缠人,她越骂他越高兴,这样她又觉得,他既可爱又可笑,还有点可怜、可疼。他对于她,像个老乡,也像个哥哥,像个学友,更像个小老师。来往多了,她却从来没感觉天晴是在追求她,是在与她偷偷地谈恋爱。因为当时高校有个明文规定:同校同学之间不准谈恋爱,那时雪清还只有18岁,她的青春欲还没萌发。当时,她对天晴只有友谊,没有恋情。即使天晴对她发出过多少次暗示,她都没有想到那层关系上去。正因为她在当时是那么纯洁,心无杂念,做出了一件差点让天晴气昏的蠢事,及至多少年后回忆起来,还觉得自己当时是多么愚蠢可笑。
在雪清那个女生宿舍里,有一个与她关系亲密的女同学叫惠珍,惠珍睡上铺,她睡下铺,两人情同姐妹,惠珍比他大3岁。因为天晴经常来找雪清,惠珍开始对他们的来往有了疑虑,以为他们是在谈恋爱,有意回避他们。后来雪清为了不让别人对自己与天晴的来往产生怀疑,就公开说天晴是她的表哥,还有意把惠珍也留下来,有时三人一起到外面去散步。这样有惠珍夹在中间,天晴有很多话就不好与雪清说了,相反却引起了惠珍一次次对天晴的好感,惠珍是一个多情的姑娘,她真以为天晴是雪晴的表哥呢,作为表兄妹,谈恋爱结婚是犯忌的,因此她真想要雪清放弃天晴,并要雪清从中间给她搭桥,让她与天晴做恋人。雪清这姑娘,因为对天晴根本就没产生恋情,也没有想到天晴在那里正苦苦地追求她,她真的答应了惠珍的要求,准备在放假的时候去与天晴沟通一下。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雪清上完了课,她到宿舍的IC卡电话机前给天晴的宿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下午找他有事。天晴还是第一次得到女方电话通知,雪清要亲自来找他,以前许多次他都是去找她的,怎么这一次她会主动出击呢?女方能主动出击找男方,男方是肯定有戏了!天晴得到通知,真是高兴不已。他接到电话后,叫她到天心公园荷花亭见面,因为在夏天,那是一个十分惬意的幽会之所。那里有一个垂柳依依的荷花池,池里荷花吐蕾,清香阵阵,池边绿草茵茵,凉风宜人,池边有石凳、石桌,可以边喝饮料边谈心,醉赏荷花清风,畅谈理想爱情,是多么富有画意诗情!雪清听了天晴说去公园玩,也放松了心情,她感到高校的学习也太紧张,不如在假日去放松一下也好,当她按约会的时间到达指定地点时,天晴真的在那里等了她半个小时了。
他们开始漫无目的地聊起天来,他们从天气谈起,又谈到学习,再谈到最近发生的一些新闻。谈来谈去,雪清总好象有一个心事没放下来,天晴从她的口气感觉到了,雪清有点放不开,于是就试探着问她:“雪清,你家里最近有什么事吗?你爸身体好吗?你哥经常给你打电话吗?”雪清回答说:“我家有什么事?我爸身体也很好,我哥上几天还给我来过电话呢。你问这些是怎么啦?”“我看你好象有心事,能告诉我吗?”
“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我想给你说件事,希望你能高兴。”
“什么事?只要不是坏事,你说出来,我一定高兴。”
“那我们先说好,我说出来,你一定要与我一起高兴。”
“什么事嘛,不要兜圈子了好不好?我不喜欢别人卖关子。”
“你要高兴,我就说。不高兴,我不说。”“好好好,我高兴,还不行吗?你快说吧。”
雪清真是个憨姑娘,也傻得可爱,她把惠珍托付给她的事,原原本本地对天晴说了,说完了,还要问天晴:“你跟我的朋友惠珍好,我为你祝福,好吗?”
这一番话真是五雷轰顶,猝不及防!天晴怎么也想到,雪清来公园的目的是为她的朋友惠珍牵线搭桥的,他的头脑立即昏昏沉沉,差点要气晕倒下。他感到雪清真是个冷血动物,她把自己的所爱推给别人,天晴真是哭笑不得,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没有一点感觉呢?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爱自己吗?他气得要死,已经不能抑制内心的激动,他不顾一切地对雪清大发雷霆起来:
“我问你,你是一个有血气有感情的人吗?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在明里暗里苦苦地追求你,不顾一切地爱你,你难道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吗?我哪一点配不上你?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你,你……”
天晴真是太激动了,他急得几乎要哭起来,他恨自己是不是太无能了,为什么对雪清没有一点吸引力呢?雪清看到自己这番表演太笨拙了,她的天真无瑕竟惹得天晴生气了,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她这时也觉得自己是荒唐的,她为别人牵线的举动是错误的,是多么幼稚可笑!一个多情的王子用一颗纯情在孜孜地追求着她,她却把这种爱转移给别人,这不是天生的傻瓜吗?天晴的一通数落把雪清的头脑也击懵了!她也差点要哭了。但是,她的心情,天晴在当时也是无法理解的。因为雪清在那时刚进大学,年龄还只有18岁,她平时只把天晴当朋友,根本没在意天晴是在暗暗追求她,她也毫无任何恋爱思想准备。如果她对天晴有一点点意思,也不会去做这个蠢事。任何恋爱者也不会把自己的所爱让给别人,因为爱情是自私的,是执着的,是痴迷的。对于一个18岁的、青春未萌的纯情少女来说,她怎么会想到这些呢?这只怪天晴对雪清的追求来得太早了,天晴是一个多情的王子,他对爱情的追求太急,对于一朵还在含苞未放的花蕾,要她过早地开放,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他不懂**代替不了节令,主观愿望替代不了客观规律,因此他也尝到了单相思的困惑。
在天晴狠狠地数落了雪清一阵之后,雪清无语以对。天晴也感到责备不是办法,恋爱是双方的情投意和,无法加任何强迫,在双方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只有保持沉默。他们在荷花池边彼此沉默不语,好像都变哑巴了,又好像彼此陌生了一样。好一阵沉默之后,他们要分开了,但是天晴还觉得对雪清责备得不过瘾,临走时,天晴又给了她几句冷语:“雪清,我一门心思爱着你,可是你对我却冷若冰霜,你真是北冰洋的冰熊啊!”说冰熊也好,说冷血动物也罢,反正雪清对天晴的追求,现在不能很好的配合,不能如饥似渴地爱他,这就让天晴产生了失落和惆怅。他们本来是来公园开心的,可是因为雪清给惠珍错误的搭桥,使两人产生了一层薄薄的隔阂。因此也就无浪漫可言,还弄得双方不高兴,最后只有不欢而散。雪清一回到宿舍,就蒙头大睡。惠珍走到她的身边,细心问她:“雪清,你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今天去哪儿了?”不管惠珍怎样对她温情脉脉,雪清就是不理不睬,翻过身去用**朝着她。惠珍真不明白,平时的好朋友,今天为什么忽然不理她,难道有什么事得罪她了?当然,雪清不会把在公园与天晴的尴尬对惠珍讲,也不会把天晴追求她的事告诉惠珍。如今,对她已无可奉告,暂时不理,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她要好好地清理一下思路,仔细地回忆一下,她与天晴一年来相处的朝朝暮暮。想到天晴骂她的事,她忽然哭了,泪水打湿了枕头。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一朵被人用激素催开的花蕾,今后她将面对一种无法自控的生活,这是一种她现在还无法想像的新生活,这新生活对她是喜是忧,现在还摸不着边。一个被人摆布的命运,会是一种什么命运呢?想着想着,她进入了梦乡。
这之后的一个星期,天晴由于心情不好,没来看望雪清,雪清倒觉得清静了许多,她可以安安心心地学习了。不谈恋爱,不交男朋友,她心里没什么,也不会多想什么,她倒希望天晴不来或少来看她,这样她就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专心读书,她现在的第一需要是学习啊!她是一个天生爱读书的人,她要成就一番事业,她还很年轻,谈爱的事可以暂时放一放,来日方长啊!上大学已经一年了,快放暑假了,她要忙于参加期末考试,抓紧时间复习各门功课,她不能让一科不及格,因为只要有一科不及格,就会影响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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