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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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钱了自然不爽,主要窝心的还是于小娜两口子的心态,五十步笑百步,加起来还不如我输的多,一定心里高兴地认为终于打败了我。牌桌上输了,工作上赢回来呀,还真不是那么回事,上午该签的四百多万的合同硬生生地推至一周之后,不是夜长梦多么?
那天下午公司也没回,直接去酒吧里把剩下的时间空耗了,省的坏心情牵连了其他的事。刚坐定,侍应生小妞儿撅着小嘴把单子拍在我面前枣红桌子上,有点情绪不正常地看着我。
“喂,我说你干嘛呀!拍什么拍!这几天全他妈的怎么了?事事不顺心!你得说清楚为什么在我面前这么拍桌子!”我的火气说来就来了,也冲她大大拍了一下。
那女子好像刚回过神来,样子好像被镇住了,有点手足无措地望着我。吧台上更高一级模样的女人连忙走过来道歉:“对不起,女士,她今天刚好有不顺心的事,刚发了薪水出去转了一圈,就让小偷给惦记走了,心理有火,可能不是有意的……”
“噢,不顺心就拿客人出气呀!我今天还没签成百万大单呢,我是不是就该砍下客户的脑袋当球踢?有没有点职业水准?服务行业就看你态度,心情不好请一天假把心情歇好!搞的象公交车售票员似的,冷、硬、横,谁买你的帐!”
那妞儿却一点也不服软,嘟嘟囔囔地说:“我请假,谁补我工资呀?你说的轻巧,没丢你的钱你当然不会着急!有钱就了不起了?什么人哪,暴发户的嘴脸……”
周围桌子上的人好象在窃笑。那一刻我脑袋突然有些清醒了,碰到了在社会底层挣扎想发财没机会蓄了一肚子的积怨的人,也许她刚才拍桌子是无意识的;我发火也是控制不住的,不管是谁,跟人格无关,就是他腰缠万贯的老板在面前,那么没有职业水准地拍也不行!关键是现在她突然站在弱势、被动、被欺负的群体上向我这个看似“社会中坚力量”中的单独一个人发出类似道德、品格、操守等等的挑战。这背后的问题可大啦,关于整个新兴富裕阶层的道德缺位,品行不匹配,操守低下等等。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找**问去,看看教育部都干了些什么就行了,干嘛拉我出来作替罪羊?当然问题不能聚在这么大的背景下驳斥,回归原位:职业。现在有什么真理?只有自圆其说和游戏规则。
我清了清喉咙,“先说说我是不是暴发户的问题,答案可能是,以你为参照物,我只是个小小的暴发户。北京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制造大量的暴发户,我只是其中名不经传的一个,给我五分钟听我说完。你想见绅士和贵族么?我告诉你,目前还看不到,大街上满目都是暴发户。三代才能打造一个贵族,第一代就得象我这样或象别的大暴发户一样,心里只有两个字:搞钱!第二代,有了钱,有了气氛,才能熏陶;第三代才能在休养和品位上胜出。就象你刚才拍桌子,我还得拿起你的手小心地呵护:小姐,不要把手拍坏了哦!你等到五十年之后吧!想愤愤不平吗?我劝你去捣毁北京市政府大楼!现在,我是个暴发户也好,是个穷人也好,到你店里来就是你的顾客,花钱买你的啤酒,你就有义务和和气气地端上来,和你是什么出身、丢没丢钱无关,也和我是不是暴发户无关。开酒吧的目的是赢利吧?挣钱是你老板的天职,提供优质服务是你的天职。想烤问灵魂还不容易!目前我先问问你,你的职业道德、职业操守在哪儿?敬业精神也没瞧见呀?你是不是把你的老板,那个更大的暴发户叫出来谈谈呀!”
周围开始出现稀稀落落的巴掌声,也有敲桌子的。咱心情好了不少。女上司连忙息事宁人:“这位女士,有事好好说,是我们的错。这杯我请你,别上火,上火伤身子,这点小事多不划算呀!”

“这话说的就太舒服了,我这个长着暴发户嘴脸的也不和这位小姐一般见识了,我不仅不说你们服务太次,以后不来了,我还得呼朋引伴隔三差五地来。我就这德性,可不象你想象的那般地次!如果事情算解决了,是不是啤酒也可以上来了?价钱照付!”
看着侍应生服气地离开,周围人也笑吟吟,觉得倍儿爽,吃嘛嘛香。咱就这德性,越有事脑袋越清晰,越有条理,越能分清主次拎起来;要是歇几天,尤其是黄金周,屁事没有,脑袋就瞎菜了,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到网上骗骗个把帅男,一点正经没有。为此老妈没少说我没心没肺的,我觉得自己的心肺特健全,血压正常,唯一的不妙便是遇到困难越战越勇,直到把对方打服,自己出了口恶气才OK!且不问对方是神仙老子上帝恶鬼,只是恶棍流氓和警察除外。呵呵,今晚一门心思地不讲理、横,有什么招?
得去大学博士那儿,掐指算算,还差别15次呢。
到他大门口打电话时就觉着不爽,吱吱唔唔干了坏事般的不爽利。一刻钟之后才露面,有些意味深长地拥抱了我。
“又泡妞了吧?承认也没关系,我又不能怎么着你。”
“没有。”他干脆地说。然后又用那种挺意味的眼光看过来,“一珊,我们得谈谈,这几天一直想找你。”
“你怀孕了?”
“瞎说什么?”
“别人怀孕了?”
“你就不能说句关心我的话?”
“没发生什么贵恙吧?我只关心你的小弟弟,其他你去关心吧。”
当晚就在他房间里翻云覆雨很是尽兴。末了,“说吧,除了借钱一律绿灯。”
“我们结婚吧。”
“还是借钱吧,五万以下,不要利息。”
他的脸在我的肩胛骨上磨擦,“我想结婚,固定关系,固定住一个女人。我希望这个女人是你。”
我没去看他的脸。他是真的。
“这种生活用不着七年之痒,三年就够了,到时候彼此熟悉得要厌倦,要逃离。”
“我觉得我不会。”
“我会呢?”
“我来做饭洗碗,拖地板,倒垃圾,下馆子时付账,带孩子,换尿片…”
“还有孩子?”
“结婚后得有孩子,晚两年要也是可以的。”
“你要打我呢?”
“唠叨死我也不动手。我们可以订个君子协定。”
“我要打你呢?”
“你打不过我。你得明白你的弱势在哪里。”
“万一动真动手呢?”
“就走开呗,惹不起还躲不起你吗?”
“我声明我可不是个悍妻,要求别人做到的,首先自己先做到。”
“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
心里美。
“这样也挺好啊,干嘛结婚?结了还得离。”
“我结了就不想离。讨好一个就够难了,还得两个?!”
“不结婚也可以有孩子啊,我可以给你生一个,你带就行了。每逢周末就过来看看他和监督你的工作。”
“现在这么说,当了母亲就不这样了。再说,为了孩子也得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婚姻不是为了性而建立的,也不完全是为了爱情,有爱情不一定有婚姻,是为了给孩子一个规范的社会秩序,一个基本的成长氛围。要不,咱们可以无限期地这样下去,既没义务,也没责任,想干嘛干嘛。”
“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要建立一个家庭,我要一个属于我的女人,我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这话哪儿出问题了?我警觉地看了看他,试探,“如果我不想呢?”
“弱水三千,只求一瓢饮。我不想说的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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