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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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饱没事撑的呀,到我的地盘上干嘛去了?有本事自己找项目去,找不到喝西北风去!没有我允许你算老几?到我客户那里去?不知道这是侵犯和侵权吗?没上过学?”
“你横什么横?只是带着黄主管下去看看!你的项目也是公司的项目,是公司的资源!”
“我的横来源于公司各人负责各人的项目和相对应业务经理负责的规章制度!你又不是我的业务经理,到我一亩三分地窥探什么呀?窥视上瘾啊!既使那些项目是公司的资源,也是我负责的,就连我的上司陈一珊经理去也要事前事后给我招呼一声!大哥大,咱们这是公司,是有游戏规则的,甭拿不着实际的大帽子吓唬笨蛋了,你违规了,不该这么明目张胆跑到我的客户那里拿着我的客户资源向上司邀媚讨巧!楚河界限在哪里,800度的两厚片还是看不清啊!”
呵呵,我要热烈鼓掌,好!沉稳中略带沙哑的声音,不细听还以为是男子。江士侠是四大金刚中唯一女性,别看平时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秦小山那么动不动的就风花雪月地念歪诗,却是外松内紧的那种,什么事儿明镜似的,逮不着你不算,只要逮着你就叫你死得很难看!
潘伟业和黄主管是我的死对头现在是没有人不知道的,我一向对他们毫不客气,手下人受此鼓舞,虽不说无理横三分吧,也绝对是见招拆招,绝不息事宁人。当然也不能光怨我冷硬横,新加坡人的座椅本该是我的,得了个便宜座上了看清了形势得对咱客气怀柔点吧,却又巴巴地巴望我服从等级制度谨见讨好他。妈妈的,没听说过实力决定一切吗?一只南来的候鸟逞什么能!还与潘伟业联合向我施压,到处挑毛病,潘伟业算老几呀?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派头摆的大爷似的,胸无点墨,有点阳谋也是损人利己的,就爱在自己肚子里酝酿发酵。这种人放在国营企业里进行窝里斗再合适不过了,不是把眼光放在全国找寻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客户资源,而是眼盯着公司内部找便宜——怎么和黄主管一样的德行啊!本来事先知道他去东北三省巡逻市场也没提前阻止,就是为了回来后证据确凿秋后算帐的,没想到业务员比我还心急,提前吼吼起来。爽!吼吼不到地方咱一会儿还进去补充呢!
这天早晨起床较晚,提了一个鸡蛋饼一路跑了进去打了卡,刚在走廊里气喘吁吁,就听到了销售部办公室传出来的对台戏。我就站在门口一边,知道马克和黄主管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坐着听——最尴尬的就该是黄主管吧,丫的愿去下面巡视爱跑哪跑去呗,非带着倾向性明显的少数党派潘伟业,不是故意制造混乱吗?还跑到多数党派的地盘里挑眼,吃拧了?!
江士侠挺能说到点子上的,字字句句都能让潘伟业如芒在背,在他4名下属和我的4名下属面前汗颜。过了一会他才以稳重的男中音应诉,柔性了许多,“说哪里去了,好象我抢你的客户似的!作为经理我能吗?只是陪着黄主管看一看,也证明我们公司高层对客户的重视,说不定能对你签单的把握增多几分呢!你根本分不清三七二十一,不问清楚就冲动地大叫大嚷,我无所谓,黄主管怎么想?是不是太嚣张了?”
最后一句最可恶,我就要发作了。步骤是两步垮进去,把笔拿起又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走到他对面,看着他——可爱的江大侠又提前了一步,“就你那点小鸡肚肠,我还怕你在背地里下刀子呢!如果签单成功,你是不是又有理由到处说是你和黄主管走了这一趟促成的呢?如果不成又转过来说我没搞掂甲方啊?你这个位置说什么只要需要,舌头怎么转弯都行!我还告诉你了,只要这个合同不成,全是你给闹的!你不去瞎菜不了!”
只听啪一声,象摔在桌子上什么东西。潘低低的嗓子里咕哝了一句…什么什么狗。江士侠沙哑的浑厚嗓音中也飘了句什么什么猪…猪,还是两个猪,有一个好象骂黄主管的。
各个办公室突然鸦雀无声,各人都张着耳朵屏住呼吸——
“你骂什么?再说一遍!”是潘伟业分贝提高八度。
“你骂什么?你再说一遍!”江仕侠也对唱,但声音不那么铿锵饱满了。

我心里长叹一声,臭丫头说话太多了,又过于激动,话过千言必有一失,肯定一不留神把两个猪前头都加错了定语。笨猪,蠢猪,傻猪,私生猪,妓男猪,等等随便骂,要骂成新加坡猪或河北猪就瞎菜了!垮国公司的麻烦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文化和心理差异,有关地域、国家、民族、肤色、习俗的口误,往往会导致似有似无的歧视认识,不经意间就会掀起轩然大波。马克的上任德国人因骂了一个员工是猪,员工立即反骂为德国猪,又被反骂为中国猪,结果酿成公司群殴事件。几个业务员团团围住把德国佬暴揍一顿,住了半个月院,还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从此总公司下来一条硬性条款:以后公司内部员工发生口角,不准在猪狗等哺乳动物或爬行动物前面用国家、民族、地域等敏感等词汇作修饰定语,违者自付其责。
所以,刚才狗和猪一冒出来,倾听的人耳朵更加尖细了,看看谁违规了没?谁在违规?下场是不论职务如何,一律开除。
估计黄主管最迫切了,早听得坐如针毡了,就差一个导火索把他点燃。立即跑进销售部,板着脸对江士侠说:“挑战我的权威我不在乎,但说我是新加坡——犯规了小姐!等会儿陈一珊来了,给她说一声,你可以打包走人了!”然后面对我,“陈经理,你管理的好!有人敢顶风做浪骂我是新加坡猪!你叫她走人吧!这不是小事件,我会写份材料传给总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当然,刚才猪前面的定语除了说话者本人估计谁也没听清,可能本人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临时做了模糊处理,呼呼噜噜过去了,让别人一头雾水。只要江士侠一口咬定不承认。但可以肯定,潘伟业也加定语了,十有**“蠢”“笨”之类,江士侠十有六七为“河北“或”“新加坡”。
我想是该进去了,形势有点不利,一场有眉有眼的业务之争转眼江河日下到侮辱性的言辞之争了,无论如何也要为业务员解围。当经理偶尔也是解燃眉之急与快速擦**的。
正要进去,只见马克从他的办公室露出了头。我走过去,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说:“chen,你要马上结束这场争论,我不想看到更为严重的后果发生!“
德语、汉语和英语,而没有手语。他说的很清楚,我也听清楚了。
“这种争吵发生的自始至终你都在,你怎么不提前制止!“
“因为我看到你了,我想听听你怎么说。”马克眨眨蓝眼睛,很认真,“这场争论的背后是你和黄主管的争执,我不想干涉。你知道我一直不愿与你作对,和你对着干公司会乱了套。所以现在你去结束争吵,江士侠听你的,潘没有力量对付你。”
“我觉得你现在出面恰恰合适!”
“为什么?我觉得潘有一句至少没说错,业务员的项目全是公司的,是公司的资源…”
“德国的大教堂和宝马奔驰轿车也是全人类的共同财产,我可不可以随便用随便搬随便摸啊!你再去长城搬两块砖试试?”
他愣了一下,用德国人的古板思维考虑了一下,“好象不是同一回事。”
“是同一回事,起码有类比性。你过去说现在总部来电话了,对北方区的工作不满意,问题严重,每个员工都要集中精力完成下半年的销售工作,否则后果自负!”
“就这些?行么?”
“去试试。”
可爱的马克,漂亮的马克,性感的马克,挺拔的马克,迈着大步垮进箭拔弩张的销售部大办公室,板着面孔往那儿一站,倒背着双手,“总部刚刚来了电话,对我们北方大区销售工作很不满意,问题很严重!所以我们业务员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花腔花调,要摆正思想,集中精力完成你们的销售任务!完不成我拿陈一珊和潘伟业是问!他们再拿你们是问!工作成绩最差的,后果自负!我讲完了,把与工作无关的事先放一边。各自回各自!现在!”
后面还有一大串精确的德语,酷B死了。也只有平时无用的马克镇得住。于是一切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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