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还有另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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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你的眼睛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卡嘉莉。
那个有点任性的冲动的热血的暴躁的妹妹，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
……但又有谁知道，我们所处的是哪一段历史呢？所谓的真实，其实都只是一些片段连缀起来的虚假。
我知道，你不是我原来的妹妹……或者说，你是我今生的妹妹。
只因为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泄露了你太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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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护士的怀抱里摇摇晃晃，我睁着明亮的眼睛望着四周。
就在刚刚，我的亲生母亲把我和卡嘉莉托付给了眼前的女子，欣然追随丈夫而去。
……无法理解的感情。
如果拉克丝死了，我是不是也会那么疯狂呢？
不知道。时间已经带走了我太多的东西。包括热血，包括恐惧，包括……感情。
你看着我，眼睛中似乎有着微微的悲悯。
我转头，闭上眼睛，假寐。
……何苦呢？我们谁都不必可怜谁。我们都只能活下去。
做为一个人，甚至仅仅是一个存在，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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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机上，我们分了手。
再然后，我随着姨夫姨母来到了月球。
阿斯兰&#8226；扎拉。
幼年的好友，再一次见面。
再一次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历史的轨迹没有任何的变化。
“其实，我认识一个人……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她。”
“是吗？那一定是一个很让阿斯兰难忘的人吧。”
“是啊，那是一个很让人难忘的人……很难忘……”
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转身离开。
却在那一瞬间听见一个微微的声音在呼喊。
“……卡嘉莉……”
一顿，转身走开。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无论如何，所代表的人如果不一样了，那么就算拥有同样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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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那个名字对我还是有影响的。
在不知不觉收集了许多有关她的信息之后，我很无奈地承认了这一点。
三岁时把PLANT的第五研究所大楼给炸了，然后又从巴多里克&#8226；扎拉的手里逃脱。
六岁时一手操纵了奥布的政变和大清洗，手上人命无数。
这个卡嘉莉，比起前世那个软弱的热血的冲动的妹妹，要狡猾阴险得多。
……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
反正，只要不去赫利奥波利斯，不上强袭，我就不可能再和她有什么交集。
……何况，像这种擅长政治斗争的人，我还是少惹为妙。
等战争打起来，我可以申请避难到PLANT那边去。毕竟我也是协调者不是吗？只要不住在四月上，不加入军队，想必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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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算不如人算，兜兜转转的我又回到了赫利奥波利斯这个鬼地方！
……我才不承认到赫利奥波利斯上读工业学校是因为她的缘故！那是父母……不，养父母给我安排好的！对！是他们安排好的！为了不伤他们的心，所以我只能到这里来上学！
虽然有给曙光社编写程序，但这辈子我是坚决不会和军队扯上任何关系了！
我是不会上强袭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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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能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到最后还是上了那个该死的强袭啊啊啊啊！！！！！！
……可是……但是……可……
为什么我觉得和她一起并肩战斗其实感觉不错？！
为什么我觉得和她说话谈天其实很舒服？！
为什么我觉得看到她为了维护我和芙蕾斗嘴的时候有隐约的开心？！
为什么我觉得……其实有这么一个妹妹……是不错的选择……
啊啊啊啊我一定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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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上了大天使号，一切的事情……有了她的搀和，结果都与原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玛琉舰长也就罢了，连巴基露露少尉都经常被她气得花容失色，至于原来很有兄长风范的风趣的穆上尉，更是经常被噎得话都说不全。
然后这个小妮子就在一干军官们杀人的死光中施施然转身走远，丢下我一个在满头大汗地为她解围。
……慢慢的，这种非人的生活我居然也习惯了？！
天哪，我到底哪一辈子欠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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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
她居然和我相认了。
我以为她准备这辈子都和我形同陌路的呢。
看着眼前这个之前还伶牙俐齿现在却扭扭捏捏连半句话也说不全的小丫头，我突然有种熟悉感。
……好像，原来的卡卡也经常是这么口不对心地推脱。
笑眯眯地揭穿了她的身份。
不意外地看见她惊讶的模样。
……但那些眼泪，却是我没有预料的。
她一定没有想到，之前还镇定自若的我，在她扑入怀里的一瞬间，曾有过微微的僵硬吧？
衣服上有湿湿的感觉。
这丫头的眼泪还真多。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渐渐地，这个动作开始熟练起来。
……似乎，有这么一个妹妹的感觉……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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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
我们打打闹闹地接近了第八舰队。
虽然她已经非常努力在拯救那些被攻击的联邦军舰，可惜，最终芙蕾的父亲还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下。
……这种死法，甚至连悲壮的边都算不上。恐怕是严重违背了他的初衷吧。
我似乎变得尖酸刻薄了。
对于这一点，我不否认。
----我这是怎么了？
从战场上下来，我还是有点恍惚。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寝室的门外。
正好撞上了芙蕾在塞伊的怀里哭诉。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脚有点迈不开步子。
……她的眼睛真尖，居然看到了我和卡卡。
哭泣，谩骂，指责。
一瞬间，血往上涌。
我似乎说了很多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们走。”
她对我说。
“我们走。”
我只听得到她这么说。
手有点粘粘的。
她一个一个拨开了我的手指，握住。
……粘粘的液体似乎把我们的手粘在了一起。
有一种久违了的，温暖的平和的感觉。
我们走。
不回头，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不用去想什么东西。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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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她发现了我的身份。
有种释然的感觉……总觉得卸下了什么东西，轻松了许多。
小丫头笑得就像只小狐狸。
偷鸡成功的小狐狸。
……这个样子的她，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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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她会为我挡下那一炮。
那种速度，那种反应……
她大概……也爆了SEED。
很微妙的感觉。
心有一点点微微的痛，就像是一个线编的物体，在底部被人抽走了最主要的那一根丝，然后整个物体都土崩瓦解。
空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之前那么多激烈的甚至可以称为惨绝的战斗都没有爆发这种能力。
不知道怎么形容。
有一种不知所措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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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为她诊疗的医生来了，留下一个留待观察的结论便飞快离开。
我不知道在她身边陪了多久。
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
你是我骨中的血，血中的肉。
我们是一个硬币的两个面，谁都无法分割谁。
这是比亲人还要亲密的感觉……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有着相同的孤独。
彼此都明了的，对未来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
所以我们能互相谅解，才能互相救赎。
无论我曾经多么想否认这一切。
无论我曾经做过多少自欺欺人的行为。
无论我曾经是多么想脱离这一切的一切……
你始终，都是我的妹妹。
这一点，就连上帝都不能否认。
……所以，你才能对我微笑，我才能给你拥抱。
想起了之前惊天动地的争执。
我想，相比起畏缩胆小的我，你要直接得多，也执着得多。
……你一直都在努力改变那个未来。
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多的热情和力量来这样挥霍？
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多的执着和坚定来坚持？
为什么……你的眼睛会那么的深沉而明亮？
你的眼睛，其实有着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却同时带着同龄人早已消失的天真。
矛盾而纯净的两个侧面都在那里面浮现。
但却始终被一层厚厚的坚固外衣包裹着。
----抓住你的手，握紧。
你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睡眠一直一直都是这么的不安稳。
虽然白天有着晴朗的笑容和飞扬跳脱的行为。
但夜里始终都是这样的不安。
仿佛被什么东西追逐着，一直无法安定下来。
----手很凉，额头却烫得吓人。
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担心什么？
你在……躲避什么？
----握住，试图温暖它。
难道这个陌生的世界上你就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难道那些东西不足以让你满意？
难道……我这个哥哥，不能让你安心？
想起那首歌……你唱过的那首歌。
----不让你的眼睛，再看见人世的伤心。
所以，醒来吧。
醒来吧，卡嘉莉。
我会让你看所有未曾见过的风景，我会让你有一个安稳的夜晚，我会让你获得你想要的一切东西。
……所以，请不要让你的眼睛，流露出那么多的伤心。
请不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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