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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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巨响,那道木门总算被陶乐颜和力士合力撞开了,他们两人也因为失去重心而咕咚一声滚到房里。伏在地上的他们听到了轻微的爆炸声,然后是刺耳的金属磨擦的声音,突然间就有温热的液体和硬块溅落在他们的身上。
陶乐颜和力士条件反射的蜷起了身子用双手护着头,但下一刻陶乐颜暗叫一声“糟糕!”——在不明情况、危机四伏的地方绊倒那可是非常容易让凶手有机可乘的!所以他立即睁开了双眼放下胳膊在地上一撑准备爬起来,但他的双手似是按在了什么东西上,触手滑腻温热,根本不是地板的坚硬和粗糙。
陶乐颜定睛一看,却发现手掌按着的居然是一双秀挺的**。
“啊,抱歉!”依旧是在室男的陶乐颜几时跟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他忙不迭的收回按在那**房上的手,却因为动作太大而导致身子往后一仰,。为了稳定身形,他不得不又用手往后一撑。
这次依旧没有触到地板的坚硬和粗糙,陶乐颜的手指反而缠上了丝丝缕缕的东西,他的心突然强烈的紧缩起来,头部不受控制的慢慢转了过去。
一颗头,一颗有着标致面容的女子的头。
女子挑染成酒红色的秀发正紧紧的缠绕着陶乐颜的手指,她双眼睁得老大,被布条堵住的樱唇也不自然地张开,最可怕的是她脸上的肌肉还在抖动着,面皮跳啊跳的,好像随时会开口说话,可是看到颈子上那不整齐的断口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陶乐颜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双手胡乱的挥舞着,那颗人头也被他带了起来在空中上下翻滚着,那诡异的情形像极了当日毛默默追杀的暹逻飞头降的那颗人头。
“阿陶……”全身一片血红的力士全身僵硬的维持着匍匐在地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身侧有丰满的**、诱人的臀部、平滑的小腹……那些原本应该属于一个漂亮女子的躯干肢体现在全部不在原本应该在的位置,它们零散的四散在这个不大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有的残肢断臂还好像刚扯断了的青蛙腿般在不住的抽搐。
“天啊……”从底下楼层一路赶来的重案组其他成员在看到这个场面时都呻吟了一声,有年轻些的探员也忍不住急涌而上的呕吐感纷纷跑到一边去狂吐,老蔡气的额间的青筋暴起老高,但他还是僵直的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开始呼叫支援。
这次还是没抓到JTR。
一次比一次奸诈狡猾的他这次居然布好了一个局:用强韧的钢琴线将被害人绑缚吊高在办公室中间的一个吊灯上,再将钢琴线牵在运货电梯的轮轴上,办公室木门的后边也牵上了钢琴线,只要有人撞开门,那部分钢琴线所牵连着的机关就会爆炸令电梯坠落,被绑缚在吊灯上的女子也会在瞬间支离破碎。
力士和陶乐颜算是间接的害了这个女子,这个认知让两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于是再次受到沉重打击的陶乐颜当场昏迷,而力士则完全失控见谁就攻击谁,事后被送进了心理诊所进行诊治。
挂在女巫栖息所厨房门后的那个神似陶乐颜的小娃娃的玻璃眼珠突然破碎了,一直萦绕在其间的白色雾气顿时化为了一阵轻烟消失在空气中。

正在女巫栖息所忙碌着的幼幼、乌鸦、毛默默和马天涯都心有所感的同时抬起了头。
“默默,天涯,看看去吧。”幼幼并没有开口,但是她的声音却清晰地在毛默默和马天涯的耳边响起,后者同时点点头,放下了手边正做的事情上了楼。
待二人再次下得楼来,马天涯已换了一身帅气非常的猎装,手上还是拎着她那个漂亮的化妆箱;毛默默则是换上了一袭黑色的唐装,飘逸的质感让小女孩看起来似是即将羽化飞升而去。
“带上这个吧。”当她们走过柜台准备出门的时候,幼幼转身从身后的玻璃展示柜里拿出了那两个仅存的完好的娃娃,一大一小,递给了毛默默。
“早去早回。”幼幼依旧微笑着向二人招招手,目送着两人的身影走出咖啡馆,渐渐融入了夜色中。
陶乐颜觉得自己走在一条黑色的、无止境的隧道中,周遭的一切他都无从感知,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不停的往前走,如果他停下来,好像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黑暗其实是并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人类在身处黑暗中时会自行衍生出各种的、匪夷所思的恐惧。
陶乐颜以前并不是很怕黑,但是现在身处的这个黑暗空间好像会将他的勇气一点一滴的吸走,各种负面情绪也渐渐在心中涌现。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陶乐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不这么说的话他总觉得自己在下一刻就会被突然出现在黑暗中的什么东西给拖走。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陶乐颜惊喜异常的赶紧跑了过去,但那个光点好像也在移动似的,一直跟他保持着相同的距离。直到他跑的双腿无力,肺叶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的疼痛着,那个光点还是在前边闪烁着,仿佛在逗引着陶乐颜上前。
“该死,该死!”疲劳,恐惧,愤怒,在这一瞬间突然爆发,陶乐颜疯了似的冲虚空中拳打脚踢。突然间,他的手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但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哪里还顾得上看手里握得是什么,只是挥舞着双手攻击着前方的虚无,就好像眼前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默默承受着他的怒气。
“噗……”虚空中突然喷出了一股温热的液体,陶乐颜一时不察被淋了个劈头盖脸,浓郁的血腥味刹那间弥漫在他周围。
被那股液体一浇,之前已经陷入暴走的他这才呆呆的住了手,用没拿东西的手抹了一把脸,温热的,黏黏的,浓稠的,血。
就像舞台的幕布突然被拉开,或者是剧场的灯光同时被打亮,陶乐颜所处的空间骤然变得明亮起来。
但等陶乐颜的眼睛从全然的黑暗渐渐适应了突然的光亮,现在他反而宁愿依旧身处刚才的无边黑暗。
鲜红的空间。
JTR一案中的所有死者都躺在陶乐颜的脚边,他手中的手术刀是血红中唯一的一点寒光。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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