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差的路上出了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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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昨天早上一到警队飞哥就笑我,说我的眼睛象个烂桃,问我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读啦网)可惜我的心情不佳,没有兴趣和他开玩笑。所以在我咧了一下嘴,回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时,飞哥打着冷战说:“天啊,小辣椒,你别笑了!大刘,把羽绒服给我,我好冷!”真奇怪,他见到罗梅这么凄惨的事情还能开玩笑?够冷血!
无言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杂乱无章,耳中听着凤凰姐她们的劝解,却不知道她们说什么。
作为女人,我实在无法接受罗梅的遭遇,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人类的道德和法制天平是不是真的如口中所说的那样公正,以至于整个社会在法律制度的管理下出现了畸形。
身为警察,我们的最终目的是维护治安和杜绝犯罪,然而我们却被各种条条框框所束缚,心中的公正在这束缚里被限制的摇摆不定,左右倾斜,使我们的行为更象被操纵的木偶!
线索,是我们最终的出路;证据,是我们唯一的死**;公平,是我们仅有的原则;叹息,是我们仅存的人性。警察如果做成这样,是谁的悲哀呢?
看着屋里的队友,他们虽然有说有笑,可是眼睛里那因为熬夜所充血造成的红血丝以及忧急、焦虑与关切的神色,我知道我的情绪已经影响了大家。我突然明白了他们眼里的那层意思,我们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纰漏,我们只有牢牢的团结在一起,才能够功无不克,战无不胜。正因为社会上有那么多灭绝人性的罪案发生,所以才需要我们,我们要做的,是把刘旭、张军这样的敢冒天之不韪的人渣绳之以法,不管他是什么来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凤凰姐按下免提键接通那个说发现了张军的踪迹的电话时,我是第一个围过去站在电话旁的。张军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枚针,刺的我的心在流血,使我的所有痛感神经都在痉挛、战栗。
X市公安局终于传来消息,已经发现了那个张军带领下偷跑过去的车队,让我们尽快派人过去,联合行动,力争把这个小集团一网打尽。我心里很清楚,这样的任务我们只能派几个人过去,更多的是需要当地公安部门的配合,所以听到一半我便跑到张队的办公室,向他提出参加这次任务。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亲手抓住张军这个人渣!
张队看了看我的眼睛,然后说我不适合。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我充满了个人情绪,如果到时在行动中出现过激行为,会影响整个行动。接着不等我解释又说刚刚收到消息,具体方案还没定下来,不知道派谁去!我急了,虽然知道张队说的是实情,可我还是急得哭了起来,边哭边求张队,让他批准我参加这次行动。
或者是我的眼泪攻势起到了作用,张队捂着耳朵连忙说:“好了好了,不要用这招来对付我,我头都大了!小辣椒,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林妹妹啊?哎呀,天河倒挂,水漫金山啊!你要想去也行,现在好好休息一下,保持精力,最重要的是不要红着眼睛出去,那会影响我们警队的形象!”
张队说完便开门出了办公室,让飞哥、小高和我做好准备,然后便拿着刚发过来的传真匆匆去找赵局了看来他早就胸有成竹,偏偏让我出丑哭鼻子,真是太阴险了!
凤凰姐看到我还在揉着眼睛狠狠的瞪张队的背影,笑了笑对我说:“辣椒,不要被情绪影响了你的理智和判断力,我们的任务是破案,不是报仇,知道吗?”我有点似懂非懂,不过因为可以参加行动,心里正在兴奋的状态,没心思去细想凤凰姐话里的意思,只是把自己掌握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她,让她帮忙注意关于毒品那件案子的线索。
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爸爸和妈妈我要出差。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便跑到警队值班室的床上去睡觉。
两个小时后我精神焕发的跑到食堂去吃饭,张队拿着一大叠材料走过来,发给了我、飞哥和小高每人一份,让我们仔细看看。是关于这次行动的会议决定,以及X市公安局传真过来的有关资料。
我仔细的看着资料,把要点记在脑海里。联合行动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我清楚自己的斤两,脾气又不好,所以把这些资料要点掌握好,有利于行动。
中午稍稍休息了一下,我们三人在张队的带领下,承一辆三菱越野车直奔和X市相距373公里,除了63公里高速公路,还有89公里普通油路,其它271公里都是砂石公路和土路,全速行驶恐怕到达X市也要天黑,而且进入草原后叉路较多,到夜里行车方向难辨,最是容易迷路。所以上了车后,张队他们三人便说好轮流驾驶,本来我说我也要替换一班,可是飞哥坚决反对,他说女人方向感好,让我等到草原上天黑后再开车,可以缩短进入X市的时间。见鬼,分明是讽刺我是个路痴,想出我的洋相,幸好本姑娘深明大义,知道他是体恤我心情不好,怕我累倒,让我趁机好好休息。
长途行车真的是很闷,还好有飞哥和张队两人不停的讲着笑话和破案时遇到的可笑事,逗得小高我们不时大笑,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知不觉睡了三觉,醒来后在车上哈欠连天的像犯了毒瘾。至于他们三个就更惨了,前天晚上加班一夜没合眼,今天又长途行车,本来没人说话还可以吸烟提神,可惜走的匆忙,三个人身上只凑了大半包烟,张队强制性规定只能开车的人每半小时吸一支,其实不管谁在点烟的时候都是借机狠狠的吸两口过烟瘾。无奈下又想到把车上的录音机弄响,却只有一盘足够做催眠用的老带子,听着歌曲,飞哥几乎把车开到大沟里,气得张队把带子直接就扔了。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那89公里普通油路让我开了70公里,使他们三个稍微休息了一下。进入草原砂石路,一路颠簸,尘沙漫天,车速一下就慢了下来,周围全是单调至极的大草甸,因为天气还没有完全回暖,草甸上没有草,放眼一片枯黄,除了一排电线杆路旁一无所有,而耳朵里则只有越野车单调的发动机声,唉,闷啊!
傍晚六点左右,太阳只剩下橘红一点,贴近了地平线,看看里程表,我们已经走了326公里,还有47公里才到X市,每个人都被累得疲惫欲死。这一路上轮胎爆了一次,水箱开锅两回,老天保祐,幸好我们出来时带着备胎,还有一大桶水和一桶汽油(天之幸他们吸烟时没有引着火),不然就一定傻眼!
春天的傍晚,说黑就黑了,太阳仿佛一下就掉下了地平线,满天的火烧云一片红紫,然后迅速的转变成紫黑,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打着车灯,那八米宽的砂石路便只能看到细细的一条,车速因此更慢了。草原的确是荒凉,这一路行来,近200公里遇见的车只有百十多辆,让人心里单调的无滋无味,压抑的难受。
气温因为太阳落下去而急剧下降,在车里打开空调仍然觉得越来越冷,难怪下了大雪会形成白灾,冻死那么多的牛羊。
我把车上仅有的一件棉大衣递给开车的飞哥,飞哥咧嘴笑了笑,一脸苦瓜相,连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真可怜!我看了看表,七点四十五分,又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按道理四十几公里应该差不多该进X市了,可到现在入目还是漆黑一片,刚想问问,张队突然高兴的喊道:“上油路了!”看看车灯照射的地方,果然是平坦的柏油路,两旁还是用石头砌的路边沟,应该离X市不远了。大家精神一震,而把着方向盘的飞哥也兴奋起来,嘴里又闲不住的讲起笑话,脚下油门加大,驱车狂奔起来。
二十分钟后,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对了,因为跑了近三十公里,什么也没有,又走了六公里左右,入目的是三米多高的一道土坝拦在路上,下车一看,前面的路竟然断了。老天无眼啊,看来我们终是没躲过最糟糕的情况——迷路了!
这时后面有发动机声响,车灯也照过来,小高就说截住这辆车问问情况,张队一把拉住他,嘴里骂着:“笨蛋,问什么问!没听说草原晚上有劫道抢车的吗?咱们今天赶上了,上车,赶紧走!”我们几个匆忙上了车,小高嘟囔着说何必怕他们,我们是警察,也有佩枪,飞哥白了他一眼说:“无知,开枪还不把张军吓跑啊?”起动车子直接就下道,看到有一道车辙便开了上去,那两辆213吉普车开始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十几分钟后,我们穿过了一道围栏,从后视镜里看,那两辆车竟然停下不追了。我松了口气说:“张队,他们不追了,没事了吧?”飞哥苦笑着说:“唉,傻妞啊!这事怪飞哥,我们现在进了网围栏,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唯一的进口也是唯一的出口,正等我们原路返回去呢!这人要是倒霉啊,放屁都砸脚后跟,他妈的,逼急了老子挑头回去掏枪毙了他们这帮兔崽子!”
张队把嘴里一直舍不得抽的烟头点着了使劲抽了一口说:“少废话,好好开车!从围栏上冲过去,避开他们!”
飞哥点头咬着牙,加油向前奔围栏冲去,恰好有个小土丘,车身跳了起来,轮胎刮着围栏的铁丝网跃过,落在了一条土道上。顾不上浑身骨头散架一般,扶住靠背,车已经猛向前冲去,(飞哥真是个疯子,以后再不坐他的车。)直到看不见后面的车灯再照过来。
减慢速度,飞哥便说油箱里的油不多了,大概还能跑四五十公里,因为多绕了这么多路车里备下的油已经没有了。如果车没油趴了窝,那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张队揉着脸,看着车窗上的霜花说:“再走一段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去X市的正确的路,实在找不到就只能停车熄火等天亮了,如果把油浪费完,我们保证全冻死在草原上!”
飞哥嘴里骂骂咧咧的,张军十八代以内的女性亲属都被他问候遍了,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泼妇,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更别说像个警察了。我活动着冻得发麻的腿脚,看着张队他们,尽管眼前情景毫无乐观可言,仍然忍不住笑起来,告诉他们现在我们几个人不像刑警,像越狱的逃犯。
小高搓着手说:“我情愿现在是逃犯,这样就能抢刚才那帮孙子,他们一定有大衣和香烟!”
飞哥撇撇嘴:“小高,看你这点出息,抢劫就抢香烟和大衣呀?那是打发要饭的呢!要是我,保证扒光他们衣服,然后开车赶着他们裸奔,到时也算是草原一景!不过小辣椒得戴上眼罩,儿童不宜,哈哈哈……”
大家的心情暂时得到了放松,多少驱散了一些沉闷。
前方过来一辆车,一盏大灯特别的明亮,应该是那种改装了大灯的三轮车。张队告诉飞哥注意点,因为现在这条路的路基很高,两旁都是一米多高的边坡。飞哥嘴里答应着,一边打近光,一边放慢速度。
很快那辆车便来到眼前,灯光一晃才看清是那种前四后八双桥大翻斗,只有右侧大灯亮着,我们的车正好赶过了半个车位。看来真的是乐极生悲,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飞哥向右猛打方向,我的耳边同时传来“哐”的一声。
我们被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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