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既然猪肉的价格会变，那么人性的善恶也会变。世上只有记忆永恒，只是记忆不会重演。所以还是朝前走吧，相信猪肉和金钱都会有的，更包括了爱情。
——摘自《桑狼语录》
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往往成为人生的转折。
荒唐的“刻章办证”和“人撞奔驰”事件之后，我和谢骨干各自找到新的奋斗方向。谢骨干的设计得到广告公司认可，聘为首席设计师，而我也被加加投资连锁有限公司看中，女老板向我抛出橄榄枝，意欲招至麾下担任市场部经理一职。
瑶瑶为了庆祝老谢找到工作，特邀我作客共进晚餐，银行小姐却又打来催款电话，声音柔软而湿润，说再不缴纳欠款，后果不堪设想。想起吴间道自当上销售副总后，本职销售或兼职卖假都搞得如火如荼，事业如日中天。急电过去，兜了半天***，说起借钱周济的事，这厮一副菩萨心肠：“老汪要是你早几天开口，这事绝对不成问题，昨天才给家里寄了五千。”我说若非遇到这等鸟事，也不会为难于你，吴间道哽了一下：“只有等一段时间，我的账务还未审批……”
事又凑巧，星期天从晶蓝半岛售楼中心门前路过，出于对新楼盘的好奇，无意中朝里瞟了几眼，却见吴间道正和售楼小姐攀聊的火热。怀着一肚子不悦，回家给吴间道挂了一个电话：“老吴你他妈中了七星彩也不给兄弟说一声，如今东门的房子寸土寸金你也买得起。”吴间道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嘴来了一句：“什么时候看到我买房，都不打个招呼。”话毕业慌忙改口，打嗝似的说：“哪里买得起房？除非把器官拆散当啤酒兜售，只是帮黄家芸作参考……”
我立刻沉了一下，说你别紧张，老子不是找你借钱。
吴间道苦笑几声：“都是兄弟，看你把话说到哪去了!你要是不介意，再考虑考虑转行卖酒的事。我们这种销售公司漏洞百出，兄弟齐心没有钻不了的空子，到了年底还可窜几批行货到东北大赚一笔。”
人情冷暖，变幻无常，忽然有些感动，默了几秒，我说工作已有眉目，先做做看。吴间道连声称好：“等你工作敲定，咱俩换个地方‘冰火两重天’！”
生活却总和你开着国际玩笑，过了几日竟然在牛王庙碰到黄家芸，虽然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但黄家芸在鑫西北酒楼留下的印象相当深刻。一阵寒暄，我问黄家芸和吴间道发展得怎么样，离谈婚论嫁的事不远了吧。黄家芸嫣然一笑：“我两个星期前就辞了职，和老吴早已断了关系。”看着我狐疑的眼神，倒是黄家芸性情爽直：“这多正常，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现在已应聘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做客房部主管……”
中秋转眼及至，赵晴发来短信，意味深长：“月圆知故里、花残留余香。”
我躺在床上运用毕生所学解析最后那句“花残留余香”，直到月圆之时也得不出答案。
我向赵晴讨教“花残留余香”的含义，赵晴不冷不热：“你别多想，我只是随意感叹。”我说老子能不多想么，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
赵晴收到短信立马打来电话，刚按下接听键就听电话那边一声恸哭：“亲爱的……你照顾好自己，听话，照顾好自己……好好工作，我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我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重复叨念十篇，平日里罕见的软话，此刻感觉成了赵晴的分手词。我压住火气问赵晴是不是想就此摊牌，大路两边，各走各边，赵晴什么也没说，抽泣几下，默默的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和天花板对视良久，那首脍炙人口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萦绕耳边，歌声婉转凄凉，曾几何时，我和赵晴在A大校园广场上的KTV里深情合唱。
同窗们相继发来祝福短信，内容千篇一律，不是中秋快乐就是快乐中秋。
夜空浩瀚，明月高悬，犹记就读A大后的第二个中秋节，我从有限的生活费里挤出200元给赵晴订了一盒天伦月饼，搜词寻句附庸风雅，在卡片上题了两句颇具朦胧味的诗：
我们在上玄月下喝酒
月亮渐渐变亮变圆
赵晴说她才疏学浅，看不懂上玄月，但看懂了我的心。赵晴被感动的样子楚楚可人，让我有了非分之想，借赏月之名义将其骗到校园广场吃露天烧烤。从不喝酒的赵晴，那天因感动抱着虽死犹荣的情操陪我喝了一打精致雪花。喝至老板打烊，终不敌酒力醉倒在我怀里，迷迷糊糊地说她全身躁热。见时机成熟，我赶忙结账将赵晴搀扶到南大门旁的幸福旅馆。
莽莽撞撞行使了赵晴的初X权，赵晴眼泪汪汪地说以后，从今往后，她生是汪凡的人，死是汪凡的鬼。
A大校园广场和幸福旅馆至此永留在心底，快乐时像赵晴的处X红，悲伤时像一顶绿帽子。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