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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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8年3月,龙健终于赶到了幽州地界,待行至涿郡附近时只听前面喊声震天,龙健心知是怎么回事,于是命令队伍加速,不一会就见到前面有数万人正在向他们的方向逃来,之所以说逃是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扔掉了武器。于是下令做好战斗准备,并且齐喊:投降者免杀。三千多个声音一起喊出,撼山震岳。
却说那些正是黄巾败兵,其实说白了就是些被生活逼得不能不造反的老百姓。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打仗,大多跟着瞎诈唬,这次主将被两个凶神给砍了,于是纷纷逃命。刚逃到这里又见一波人数还要多的人气势汹汹地拦住的去路,早就吓得不知怎么好了。因此当听清楚投降者免杀这五个字的时候,呼啦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扔下武器大叫着饶命。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想从龙健他们这里冲过去,但只一阵箭羽便把那些人的想法给打掉了,于是所有的人都降了。
正在这时,打前面又来一哨人马,大约有五百来人。离得近了,龙健看清了来人,只见为首一将大约一米七五左右,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在他的左边一将身高得有一米九,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一双丹凤眼,两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在首将右边又有一将,那人身高一米八,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前方来者何人?”那将开口问道,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龙健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个人是谁,那个大耳的自然是刘备,那个长胡子的是关羽,而现在说话了这个大嗓门自然是张飞。见张飞问话,高顺等人暗道好大的嗓门,当下也报出了身份。
“哪个是漠北瘟神,可敢与俺张飞斗一斗。”龙健的声名张飞是知道的,但是他自认识刘备这个汉室宗亲的大哥来,心知自己身份也不比寻常,因此出言便要单挑龙健。
龙健手下一听,这人好生无礼,当下张合便要出去教训一下张飞,却被一旁的赵云拦住了:“俊乂不可冲动,看那人也是抗击黄巾之义士,不便为敌。”
龙健赞赏地看了看赵云,接着拉马而出:“某即是龙健,闻黄巾侵幽州故而来助,敢问将军可是幽州军。”
张飞欲待答话,一旁的刘备赶了上来:“久闻龙大人之名,吾代刘太守欢迎大人的到来,某姓刘名备字玄德,乃汉室宗亲,闻黄巾来犯,聚乡人以助拳,今初破贼人,不想幸遇大人。”说着纵马来到龙健的面前,关张两人紧随,“这是吾的两位结义兄弟,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请大人与某等一同去向刘太守请功。”刘备说话语气温和,让人不禁倍感亲切。
龙健看了看刘备后面的关羽,张飞两人。只见关羽浑身透着一股孤傲之气,而张飞则带着一股一触即暴的煞气。于是对刘备说道:“玄德之弟,真乃世之猛将也。”遂整军与刘备同行。
一路上和刘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觉刘备处事机敏但不外露,胸有城俯但露情与外,不由心中慨叹的确是个人杰。见到刘焉时,刘焉喜出望外,竟学刘备一样拉住龙健的手问长问短,等知道龙健是背弃了丁原而来助自己时,不由赞道:“大汉有一飞,福也。”
这也难怪刘焉会这样,他本身就是大汉的贵族,此时自然见龙健为大汉着想,自是十分高兴,当下便有收揽之意。龙健心说跟着刘焉也不错,只是他的那个儿子太混蛋,自己跟了他有些事就不能做主,到时让他那个混蛋儿子给连累了,这一辈子就算完了。于是,说道:“黄巾不灭,安敢求安。”
“好志气!”刘备忍不住赞道。正说着,有人来报,那些俘虏已经集合完毕,问什么时候行刑。原来要斩杀俘虏。刘焉正要下令,龙健站出来问道:“大人,杀不得。”说得刘焉等人一愣。
“汝这厮好没道理,先说什么黄巾不灭,安敢求安,现在却又说那些反贼杀不得。”说话的是张飞。他的大嗓门震得众人耳朵疼。
“贤弟稍安勿躁,龙大人自有他的道理。”刘备说完目视龙健。
龙健向刘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此黄巾者,流民也,诛其首,则散。倘尽诛之,则其必萌死志,讨之则难矣。再者,黄巾大多无衣食之百姓,给衣食则必安也,何故屠戮。”
刘备点头:“大人高见”然后对刘焉说“侄儿以为然,民安则天下安矣。”
刘焉见两人都如此说,也点了点头:“吾亦有意,奈何幽州无粮可给。”
刘备一听,也是,如果不杀这群人,那么哪有那么多粮食来养活他们。不过这也不能成为杀他们的理由,不由为难。
“杀就杀了,那有那么多事来”张飞说道。
“三弟不得乱语”刘备训道,却见龙健在一旁悠然不语。于是对刘焉说道:“龙大人必有良策,吾等且听之”于是一干人又把目光看向了龙健。
龙健淡淡一笑“吾无良策,只有下策。”
“下策?”众人不禁诧异。
龙健说道:“幽州不如冀州粮足,可将民移与冀州。”
“冀州又安肯要此些流民?”刘焉不禁问道。
“冀州自然不要,但吾等可卖之,卖之与富家大户为奴”龙健淡淡说道。
“卖?”众人一愣。当时私自买卖人口是有违大汉律法的。
“俺哥哥岂能做那种勾当。”张飞站出来怒道。
“那就请汝把他们一个个杀了吧。”龙健淡淡说道,不再发言。
张飞欲待发怒,被刘备狠狠瞪了一眼。
大厅里一时安静异常。
“刘大人爱民如子自也不想杀之,不若放之。”最后刘焉帐下将邹靖说道。
“放之,无粮必复反也。”刘备叹道。
于是大厅里又陷入一片安静中。
龙健心中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却很平静地说道:“诸君患者,私卖人口之罪名也;然非如此,数万百姓,皆为尸骨。百姓何者,天下之本也,吾虽位卑,也知天下大义,今有万民命与吾等之手,安肯惧罪而不救。数万俘虏,吾自领去,与诸君无干。”
刘焉一听有人敢扛下这件事,也连忙说道:“一飞心胸吾等不及也,如朝廷追究吾等必为开脱。”龙健没说什么,只刘备重重叹了口气。
走出大厅,龙健看了看身后的高顺,赵云等人说道:“将来恐怕要连累大哥和各位兄弟了。”高顺忙道:“贤弟说哪里话,贤弟之举,人不及也,兄弟们能跟贤弟那是我们的福气。”赵云也点头叹道:“大人之义,云当效之。”
龙健从刘焉那里要了些粮草便开始走上了他那贩卖人口的道路。
龙健贩卖人口很有技巧,先是凭着对历史的熟悉找有富户的地方,然后在中午人们都要吃饭的时候让那些没饭吃的俘虏一齐大哭,当真是声动五岳,惨惊九天,不一日便已销售过万,当然收入也是颇丰。
龙健从历史中知道刘备要去青州救龚景去,等救得龚景便会去广宗为中郎将卢植助战。想来现在卢植的五万大军要与黄巾十五万大军快要打上了,于是加紧了卖人进程。一日龙健军队开到中山,龙健想到这里是历史上曹丕的皇后甄氏的故乡,而且甄氏的父亲上蔡令甄逸可是一个有钱的主,虽然在历史上这时他已经死了,不过他的家人还在。于是就打算把剩下的不到两千人全卖到这里。进入中山,龙健直接去拜访甄家。谁知甄家家主也就是甄逸的兄弟甄景,不在。
躲我?龙健心想。
自龙健贩卖人口已来,他的大名再次如风一样吹过这片土地。许多不想做这种交易的人经不住龙健那番大义凛然的说辞与那群俘虏惊天动地的哭号,纷纷解囊,而且是赶紧掏钱,因为龙健告诉他们奴隶的价钱一直在涨。虽然明知道价格他说了算却也无可奈何,不然他就会让那些俘虏哭个没完,还让他们逢人便说自己为富不仁。

破财免灾吗。也因此,龙健又有了个破财将军的新外号。意思是谁碰到他不破财是不行的。
龙健在甄家的候客厅里喝着茶,高顺与赵云侍立两旁。而张合正在外面指挥那些俘虏大哭。龙健等了一会,便问那个早吓得有点腿软的家丁甄景什么时候回来。家丁带着哭腔说不知道。龙健说不知道这就在这等着。正说着一个幼小的身影从堂前穿过,龙健心中一动,接着说道:“刘良之徒,安能看相,物贵身荣,孤灯青影。”长吟几声之后便告辞而去。
却说那甄景根本就没有出门,他只是躲在自己的书房里。等家丁来报龙健已经走了时,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心说这个瘟神终于走了。刚想打发家丁下去突觉他神色有异,不由问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那家丁就把龙健走时说的那几句话说了出来。甄景一听,心想这可能是龙健道听途说了刘良给他侄女儿看相的事吧,记得当初刘良给他侄女儿甄宓看相的时候曾说了一句:此女之贵,乃不可言。从此他也便很看重这个侄女儿,因为刘良那句话意思不明显着吗?女子贵不可言,除了入宫当妃子,皇后,还能有什么。今天龙健也来这么一句,甄景心里犯了嘀咕,龙健到底什么意思,说刘良不会看相,但又说什么物贵身荣,孤灯青影。
甄逸仔细的品了品这两个词,突然有所悟。入主宫中当然是物贵身荣,但皇帝妃子以千计,当然是孤灯青影。想到这里甄景心里又犯嘀咕,龙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刘良的相语的,要知道刘良一般只会跟相家说天机,别人是一概不告诉的。甄景满肚子狐疑,心说管他呢,这兴许是龙健的计谋,但越是不管孤灯青影那句话越是深入他的心里。
那一夜甄景失眠了,第二天就让人去请龙健,花钱买个明白吧,反正自己也不缺那点钱。
龙健来了,带着高顺与赵云。甄景陪着笑说不知道龙健来了,前几天自己出去了,不然当扫榻相迎。龙健也不说破,只是客气了两句,便转入正题。甄景知道自己见了他就免不了要破财,当下便说自己要五百人。龙健也不勉强他多要,便推说还有公事,先走了。甄景哪里肯让他走,忙留他吃午饭。龙健一听,吃就吃呗。
席间,甄景暗中使人让自己的侄女儿-五岁的甄宓从堂前而过。龙健哪能不知甄景的这个小动作,等甄宓从堂前过的时候看了一眼,但见那个小丫头生得皮白脸净,眉眼之间颇有神采,想起她以后的命运,不由叹了口气。这一叹气可把甄景这个老迷信的心给叹了一哆嗦。忙问龙健何故叹气,龙健说没什么,甄景见龙健不答,心中不由急了,但知不可强问,于是暂且岔开话题。过了一小会他又有意无意地问龙健可会看相。龙健也“无意”地说略通一二。于是甄景便趁机问刚才打堂前而过的那个女娃命相如何。龙健不答。甄景知道他不想说,于是说那是自己的侄女儿,希望他指点一二。
龙健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说相人之命乃改天逆地之事,岂可儿戏。甄景一听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样才不可儿戏?”他冲口问出。
龙健不答,只是问他何为富贵。甄逸一听,那还用说吗?就是衣食无忧呗。龙健接着问‘富贵不可言’是好事还是坏事,甄景心想这可能是说自己侄女儿的,当下便说是好事。于是龙健说他的侄女儿现在就很富贵,还需相什么。甄景一听忙道今日富贵不等与明日富贵,当然要相。龙健淡淡笑了笑,是不是还要代代富贵。甄景想了想无言。因为没有人代代富贵。龙健说甄景太贪了。甄景无言,不过心说你不是比我还贪。
龙健看他的脸色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问世上富贵之人是否都过得很幸福。甄景想了想说不是,龙健又说既然不是,那么富贵有何用。甄景不答。
最后龙健说他可以把他侄女儿的命运给说出来,但是他必需给他现在剩下的俘虏一口饭吃,因为那样,他侄女儿的命运才会真的是福不可言。
甄景一听,龙健的目的是卖出他全部的俘虏。心知中计,但龙健说得句句有理,并且是自己从未听过之大理,当下咬咬牙,买了,大不了再转手给别人。至于朝廷,这家伙卖人卖了那么久,都不抓他,怎么会抓我。他哪里想到朝廷不抓并不意味着别人不抓,当然这是后话。
龙健见甄景买了,当下便开了金口:“此女幼有天姿,有生于富贵之家,出阁时自是豪门显贵。又天下纷乱,自古乱世红颜,自贵不可言。然命不由己如飘萍,红颜易老,孤灯青影,空枕余香。”龙健的一席话说得在场的诸人无不感伤。
“然,如何能破解?”甄景急忙问道。
龙健说这个容易,只要他多行善事,而且出阁时让他帮着挑女婿就行了。“这样吧,吾认之为义女,何如?”
甄景一听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别的相士都会说出破解之法,而他竟然要决定自己侄女儿嫁给谁。于是又问“当真没有破解之法吗?”
龙健笑了笑,说事事难料,福祸相依,他又何必那么执著呢。甄景没撤了,只好让女儿认一个干爹了,不过认了龙健也不吃亏,毕竟他是让胡人胆寒的漠北瘟神。
就这样龙健认了甄宓当义女。
“义父”甄宓看着龙健叫道。龙健来她家的时候有人告诉她龙健是个人贩子,要小心点,不要让她拐跑了。不过她可不怕,有叔父在她害怕什么,因此在甄景让她从堂上过的时候,她还有意无意地看了龙健一眼。现在龙健成了她的义父,她便好好打量了他一下,发现这个义父并没有人们说得那么可怕,反而越看越耐看。
龙健看到甄宓也是欢喜,不然也不会提出要认他做义女,于是说自己有礼物想要单独送给她。于是在众人的不解中带甄宓去了厨房。
一个时辰后从厨房里出来时,甄宓与龙健已十分亲热,等龙健走时小丫头竟颇为不舍。龙健出了甄府后甄景问侄女儿龙健送了他什么礼物,她却说:“侄女儿答应了义父,不告诉任何人。”
甄景一听,又道:“难道叔父也不能知道吗?”
女儿郑重地点了点头:“人无信不立,这是义父告诉女儿的。”
甄景傻眼了,心道这个龙健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这么快就把自己侄女儿给笼络了。他不由想到龙健正在做着的事情,背上不由一寒,心说还是让侄女儿少见这个义父的好,不然把这小丫头卖了,她还帮他数钱呢。当下也不再追问,倒是甄宓开始打听她的义父到底是什么人。甄景不答,甄宓就问别人,最后逼得甄景给家人下了道命令,在家里谁也不许提龙健这个人。
龙健从甄府出来发现身边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高顺与赵云两人都有点魂不守舍。于是好奇问道他们俩发生什么事了。
高顺与赵云互看一眼,都笑了。高顺说自己在想龙健在甄府说的话:“事事难料,福祸相依,贤弟之见识,令人佩服。”而赵云则轻轻吟道:“乱世红颜,命如飘萍,孤灯青影,空枕余香,想不到大人有如此文思,能让人如此伤感,云总算知道为什么俊乂每次从大人帐篷里出来都会出口成章,以后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龙健一听也愣了想不到赵云也是一个如此感性的人。不过又一想,也是,他与自己一样正值年少,整天想着国家大事自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果然自此赵云也经常往龙健的帐篷里跑,除了讨论正事之外,也向龙健请教一些诗词歌赋。以致最后人们都很难想像那个战场上的杀神,竟也是文采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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