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冷月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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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竹林,距离常德府不过百里路程,但徐旭丹及覃柏松一行却在这里停了下来。四下里一片宁静,没有什么异常,众人纳闷儿。
覃柏松高声道:“覃柏松到此,可有人在,出来说话。”只有回音,没有回应。徐旭丹打马到覃柏松身旁,说道:“覃前辈,此地太过凶险,以晚辈看,不如先退走再说。”
覃柏松点头道:“对,先出了林子再说。”
但这时却有人说话了:“来都来了,还想走么?”一个人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个着披风的中年人,覃柏松和徐旭丹都知道这个人,这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神秘高手。
这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覃兄果然守信。”
覃柏松怒道:“快把我师父交出来。”
“哈哈、、、”这人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震荡整个林子,无数飞鸟被惊起,四散飞走。笑毕,对覃柏松道:“你等如今已是笼中之鸟,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里都凉透了,果然如此,对方根本没打算换人。这人又道:“之前有林落在,我倒还有几分顾忌,如今就凭你等几人,连和我动手的资格都没有,还不快快留下马车,和车内之人,我或许可以放尔等一条活路,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覃柏松正要开口大骂,徐旭丹却已开口了:“就凭你一个人,就想将我等全数拿下吗?”
这人道:“百步飞蝉徐旭丹,你要是逃走,我或许没有办法,但你若是敢与我动手,三招之内必取你项上人头。”声音已从开始的轻蔑转为阴沉。
徐旭丹正想反驳几句,却说不出口了,因为这时候周围一片响动,上百人将自己等团团围了起来。看来,就是插翘也难逃了。
西风镖局的一众人将马车护在中心,四虎则分护四方,徐旭丹对视着这相神秘高手,沈春荞拔剑在手,随时准备出击。战势一触即发。
徐旭丹一字一句的说道:“阁下三番五次的生事,却如此藏头露尾,不知是何方鼠辈?”
这人说道:“不妨告诉你,在下黑白教黑堂堂主秦伤。”
徐旭丹一惊,其实四虎和赵三千也是一惊,徐旭丹咬牙切齿的说道:“阴魂不散?”
秦伤一笑,道:“正是在下,这样你们该知道我说的话不假了吧,谁能逃过我的掌心?”
“是吗?”徐旭丹不屑的说道:“秦堂主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阴魂不散秦伤脸色一变,沉声道:“那就看你是否能在本堂主手下活命。”
没等他出手,徐旭丹已经挺刀劈了过去。这些日子以来,徐旭丹从未放松过对那本“六扇门刀法解注”的研究,在刀法上的造诣已今非昔比。
这一刀劈出,竟让这秦伤一时找不出可破之法,只好退,但这并不代表徐旭丹就占了先机,秦伤的功力远在她之上,只要秦伤能稍喘一口气,就能给徐旭丹至命的打击。徐旭丹明白这一点,所以在秦伤退走时,紧追不舍。
手中燕羚刀已泛出光芒,竟已窥入刀气的境界,秦伤连退十步都没有能退出徐旭丹的刀势范围,身子已经靠在了棵竹子上。身势受阻,不能再退,秦伤双掌推出,一阵掌风将徐旭丹的刀势一阻,就是这一阻,让徐旭丹失去了先机,掌风已冲破刀气向徐旭丹袭了过来。
这时,那百来号人也一齐冲了上来,对着西风镖局的众人开战了。众人死守镖车,拼命抵抗,但对方必竟人多势从,且这些人虽都只是些小喽啰,但身手却都是不弱,个个都能顶得上西风镖局总局的一个普通镖师。黑白教果然不凡,不但教众甚多,身手也是不差。这样的教众如果有一万的话,那就是要在这乱世打下半壁江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幸好四虎各守四方,方能将敌人攻势勉强挡住,但是如果这样一直耗下去,随着四虎体力的下降,这道坚不可摧的防线迟早会被那些早已昏了头的魔众冲破。
徐旭丹在刀气被对方撞散的一刹那,身势头忽下沉,让秦伤这一掌襞了个空。徐旭丹手中的刀却直取秦伤的双足,秦伤竟不避不让,掌力不减往下拍来,这样的来,徐旭丹的刀未劈到秦伤的双足,只怕会先给秦伤的这掌送掉性命。
但秦伤这一掌却拍不下去,因为徐旭丹左手中的刀已经迎了上来,徐旭丹有两把刀,这是人所共知的,只是大多时候,许多人都会忽略这一点。
但是让徐旭丹没想到的是,刀砍在秦伤的双足上,竟给弹了回来,怪这人不把这一刀放在心上,原来有此玄机。
而此时秦伤的手已经抓向了徐旭丹的左手,若是让他给抓中,只怕这只手再也没有用了,徐旭丹猛吸一口气,使出她的轻功绝技,竟贴着地面斜斜的滑过一旁,刀尖在地上一点,飘身退出一丈,才立身站起。

秦伤并没有追击,待徐旭丹站定,才说道:“看来我是有些小瞧你了,不过你再接我一掌试试。”说完又是一掌拍了过来。
这一掌拍过来时,徐旭丹竟无力举刀,不,不是无力,是无从着力,周身的空气似是忽然之间被抽空了一样,全身都没有着力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掌拍了过来。
秦伤的眼内已经露出了得意之色,似是眼前的徐旭丹已在他的掌下亡魂一般。但他未免高兴得太早了些,凭空飞出的一柄月形弯刀,破去了他的气墙,也阻住了他进攻的身势。
月形弯刀在秦伤的面前掠过,却又旋飞了回来,直取秦伤的颈间,秦伤看出这刀上力道奇大,不敢硬接,低头避过,刀旋回一个跃身过来的老者手里。
老者身旁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这孩童正是文无风,而这老者也就是冷月寒心高之樟了。
文无风对着徐旭丹一笑,才说道:“姐姐去照顾马车,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吧。”
徐旭丹隐约已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也不迟疑,向镖车走去。
此时镖车那边也发生了变故,四虎身边已经多了四个人,徐旭丹认出这四人便是那日随着文思思来过的男女老少四大盗,见有高手前来助阵,徐旭丹心下大定,只是奇怪为何林落至今未出现,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秦伤冷冷的看着高之樟,一字一句的问道:“阁下可是二十年前的江南第一杀手冷月寒心高之樟?”
高之樟不理睬他,而是对文无风说道:“小庄主且退过一旁”。文无风依言退过一旁,手上短剑时刻注意着准备摸上来对小主人不利的敌人。
高之樟方对着秦伤道:“阴魂不散秦伤,你该庆幸二十年前没有人花钱买你的人头,否则你也活不到今天。”
“嘿、、、”秦伤冷笑几声后,说道:“我看该庆幸的是你,二十年前若是你找上我,只怕未必会活到今天。”
高之樟懒得和他耍嘴皮子,手抚手中弯刀,说道:“我二十年未杀人了,今日只怕要开戒了。”抬头对秦伤说道:“我只出三刀,三刀后你若活着,我今生不再杀你。”
秦伤想说点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来。冷月寒心并不是一个喜欢呈口舌之利的人,也不是一个轻敌的人,杀手是不会轻敌的,因为轻敌的后果就是死。高之樟却活到了今天。
高之樟出手了,冷月刀出手飞削向秦伤。秦伤早将刀势看得清楚,一个纵跃,闪过一旁,但这刀却半途折向,仍是削向秦伤,秦伤心下大震,这是什么鬼刀。
只好待刀至眼前,才飞跃过一旁,脚在一棵竹子上一点,堪堪躲过一刀。刀又回到了高之樟的手上。秦伤知道高之樟手上并没有什么细线一类的东西,这是刀法的另一种境界:以气运刀。
秦伤才一落地站定,高之樟的刀又脱手而出,这一次是直取秦伤的双脚。秦伤这双足之上虽是有些玄机,但在这柄天下闻名的冷月刀面前却不敢托大。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不是一早就闪开,而是待到刀快削上双足时,驣空而起,冷月刀擦着秦伤的靴底旋过,秦伤落地。
但去发现高之樟眼不异样的眼神,知道不妙,也顾不得许多,就地双脚一弹,蹦起几尺高。却看见刀又是从自己的脚下旋过,回到高之樟手中。秦伤落地时已是满身大汗,这刀竟能如此迅速的折回,削向自己的脑袋,好险。
高之樟甩出了第三刀,也如前次一般,只是这一次取的是秦伤的腰间,秦伤依样避过,不等站定,就转身过来,注意着冷月刀的回势。果然不错,冷月刀飞出才五尺远立即折了回来,横削自己的脖子,秦伤冷笑一声,闪身避过,刀从肩上掠过。
刀刚从肩上闪过,秦伤就回转身来,但是他快,高之樟更快,右手一甩,一粒石籽撞在刀背上,刀以数倍的速度再次折回,就在秦伤转身的那一刻,冷月刀崭在了他的心口。
秦伤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前的刀,再看看高之樟,道:“冷月寒心,名不虚传。”
高之樟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败的不是武功,论功力你我在伯仲之间,但你太自以为是了,不但算错了我的招式,也忘了进攻,就算你武功再高,结局也是一样。”
秦伤倒下去了,高之樟从他身上拔出刀来,正要起身,却看见秦伤圆瞪的双眼,便复又蹲了下来,右手抚了上去,将秦伤的眼合上。谁说杀手无情。
另一方因为有四盗的加入,形势逆转,一众人护着马车一路倒退,欲退回这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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