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玉雪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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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天魄瞧见,当下心中暗骂道,南宫盈却是不明所以,问道:“臭乌龟,怎么啦?”天魄小声道:“他们乘舟而去,我们就无法跟踪了。”南宫盈奇道:“为甚?”
“你想想,舟身重量有限,我们跟将上去,势必会被怀疑。”天魄解释道。南宫盈顿时恍然大悟,忙道:“那怎么办?”
天魄沉思了会,随即掉头四望,看有无其他船只,不想四周竟是空空荡荡,殊无半点动静,又见姬妖三怪已然上舟,不由心中焦急万分。
正无措间,忽然远方传来一曲歌声,高亢有力,渐渐朝这飘来。姬妖三怪不禁心中一凛,纷纷掉头望去,天魄和南宫盈也是一脸的诧异。只见江头一叶扁舟顺水而流,遥遥地朝这驶将过来,待得近了,众人瞧见扁舟上一个灰衣粗犷男子飘然而立,神态怡然,英气逼人。
那男子似乎也瞧见了姬妖三怪,先是微微一楞,转而笑道:“三位莫不是要渡江?”
姬渗不想就此失了礼数,当下回道:“是啊。”那男子闻言却是眉头一皱,担忧道:“昨夜降雨,导致蝴蓝坝坍塌,江水失了管制,正四处泛滥,眼下实是无法出航。”
“什么!?”姬妖三怪大惊,姬羽娘更是吃惊道:“可我们当真有急事,片刻耽误不得啊。”那男子却是摇了摇头,叹道:“这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天魄和南宫盈闻言却是喜不自胜,只要不是水行,追踪也就方便了许多。
姬渗沉吟半刻,思量之下,只能改走大路,于是朝那男子拱手道:“谢谢先生提醒。”随即便弃舟上岸,转身返回了破庙。天魄和南宫盈立马跟上,心中窃喜不已。
“大哥,那眼下我们怎么办?”姬冷坐立不安,不时地来回踱步。姬羽娘则看得心烦,当下嗔道:“二哥,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姬冷却似闻所未闻,姬羽娘见他如此,心中恼怒异常,喝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我叫你不要再走了!!”
“好了,不要吵了!”突然姬渗厉声打断道,“如今看来我们只能走大路了,老二,你去外面看看有无马匹,我也不管你是偷是抢,都给我想办法弄三匹来。”姬冷见大哥发话,恩了一声,当下纵身出了破庙。
“羽娘,你再去看看江水的流势,是否急到当真无法出航。”姬渗又转头对姬羽娘说道。姬羽娘当即点头应道,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竹林。
“那眼下我们怎么办?天隐衣可无法隐藏马匹啊。”南宫盈小声问道。天魄心中明了,想了会说道:“此刻他们还要拖上一阵子,不会即刻动身,我们可趁此先化化妆。”
“化装?你说的是我们化装?”南宫盈不想天魄竟会想出这个点子,当下讶道。天魄看了看她,道:“是啊,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继续跟踪他们,才能知道他们的阴谋诡计。”
南宫盈也觉有理,当下点头赞道。于是随即两人便蹑手蹑脚地出了破庙,钻入了远处的一簇草丛。
半饷过后,天魄和南宫盈方才钻出,不想竟成了两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老太。南宫盈来到湖边,对水自照,只见水中已然没了自己的俏脸,唯有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太婆,不觉愣住,随即便夸道:“臭乌龟,还真有你的,化装荏的厉害。”
天魄也已来到湖边,闻言笑道:“好了,既然已化完装,我们就先去找马匹,再回去瞧瞧。”南宫盈点头应诺,当下两人提气疾行,来到一个农庄,买了两匹骏马,藏在了隐蔽处,随即就又披上天隐衣,小心翼翼地朝破庙靠近。
只见此时破庙前已然多了几匹彪汉的骏马,想来是那姬冷已经回来,也不及细想,纵身窜了进去。
“大哥,马我已弄到手了,还是上品呢!”姬冷夸夸其谈,神情甚是得意,“对了,三妹呢?”这时他才发现破庙里只有姬渗一人,三妹不知去了哪。
“我派她去堪察水势了。”姬渗回道。正说间,只见姬羽娘飘然而入,神色黯淡,不用说也知道,水路是不行了。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姬渗无奈叹道,当先走了出去,跨上白马,勒驾去了,姬羽娘和姬冷则随后跟上。天魄和南宫盈互相眨了眨眼,也一起出将了去。
如此马不停蹄,忽东忽南,已然行了两日,次日黄昏,夕阳西尘,众人到了一座巍峰脚下。只见此峰突兀挺拔,岩石秀润光洁,那洁白的浓雾已从山顶缓缓而下,此时只在山坳处腾腾翻滚,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瞬息起伏,翻卷滚浪。正是神州与荒外的分歧山——玉雪峰。
姬妖三怪当下弃马步行,盘绕而上,天魄和南宫盈也如法炮制,远远紧随。
清风徐来,绕动发丝,引得树林一片作响。只见绿云似的树冠顺连成片,清脆细嫩的鸟鸣远近呼应,如同花开粲然,当真清幽典雅,世外桃源。天魄和南宫盈走在山道,不禁瞧得痴了。
然而姬妖三怪却无心欣赏这些,脚下不停,依旧往上赶将。须臾片刻,便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前。
“两位现下可以现身了吧,跟踪得也够久了。”突然姬渗突发此言,姬羽娘和姬冷闻言心中一凛,当下盼头四顾。天魄和南宫盈更是惊骇莫名,手足无措,不知他是如何发现的。
见无人应答,姬渗冷笑道:“想不到还是个无胆匪类呢!”南宫盈乍听气急,顿时跳将了出去,怒声喝道:“那也总比你们这些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好!”天魄不想南宫盈竟会如此,不由叹了口气,也只好一道现身,并随手撤下了化装。

姬妖三怪瞧见是她,不禁一楞,随即便听姬羽娘咯咯笑道:“我道还是谁呢,原来是南宫家的那个黄毛丫头啊!”
南宫盈听罢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正要怒骂,却被天魄一把拉过,只听他淡淡道:“不知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姬渗望向天魄,见他衣袂飞扬,英气逼人,心中微微一讶,随即便笑道:“哪有老公老太的眼睛这么亮,身手这么敏捷的?”
天魄闻言顿时心中暗自叫苦,不想这厮眼睛这么亮。南宫盈却是怒目瞪视,急怒道:“快把白玉还来!”
“白玉!?原来南宫小姐是为了这个才不远千里地跟踪我们吗?”姬渗微微笑道。
南宫盈则是秀眉一挑,喝道:“不然本小姐才没这雅兴。”
姬冷却是双眼直溜溜地在南宫盈身上打转,见她眉秀肤嫩,星眸流转,媚态天然,不觉神魂出窍,当下笑道:“好一个美人胚子!”不料姬羽娘却一脚踢来,怒骂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贪图美色。”
姬冷闪身避过,笑态依然,缓缓道:“好色怎么啦,这是我的专长,三妹又不是不知道。”
原来这姬妖三怪都有各自的怪癖,老大姬渗贪财,老二姬冷好色,老三姬羽娘却极是爱美。此时姬冷正是看上了南宫盈的美貌,色心瞬生。
南宫盈见他们竟敢如此出言轻薄自己,心中恼怒更盛,顿时足尖一点,飘然出掌,快速朝姬冷袭去。天魄始料不及,不想南宫盈竟如此沉不住气,心中好不焦急。
姬冷见南宫盈攻来,当下也不闪躲,垂着双袖,神态自然。只到快要近身,才突地双掌一分,拂过南宫盈腰间,还趁机在她的纤腰上摸了一把。南宫盈顿时羞怒难当,脸色绯红,瞬间招式一变,掌势繁如星斗,点点朝姬冷飘落。
“花拳绣腿,何足道尔?”姬冷见势却是冷笑,瞬间疾如飞光,一拳送出,恰巧正中南宫盈的肩胛。南宫盈顿觉半个身子**,痛入心扉,心中又惊又怒,又听姬冷**道:“现下先活动筋骨,呆会保管让你快活似神仙。”
“混蛋!”闻言南宫盈血涌双颊,恨满胸口,正想再攻,忽见一个身影迅速转至自己身旁,正是天魄。只见他挥掌劈将而去,掌势又快又疾又狠,只一晃,姬冷左膀,右肩便已各中了一掌,痛彻心肺。转而又顺手一挽,搂住南宫盈香肩,飘然落地。
这一瞬实在是电光火石,快不可言,姬妖三怪心中惊骇不已。姬羽娘更是慌忙抢上前扶住姬冷,只见他脸色发白,口角溢血,实是受伤不轻。
姬渗不想天魄竟有如此身手,又见二弟被其打伤,心中惊怒,当下怒吼一声,震天动地,顿时狂风四起,卷卷袭来。天魄一惊,随即勾住树枝,身子一纵,犹如飞鸟投林般,连着南宫盈,顺势飘飞。
姬渗瞧见他们升空,右手忽抬,手指微曲,猛然一抖,顿时两道红光急速射去。天魄见来势汹汹,也不敢硬挡,当下凌空踏步,躲避开来,随后右肩抖沉,反守为攻。
“好!”姬渗心中暗赞,身形一转,随即双掌拍出,只见落叶乱舞,疾如劲镞,以自己为中心,竟结成一股龙卷叶风,全数朝天魄两人凌厉袭去。
“碎叶散!”姬羽娘心念一动,失声喊道。原来这“碎叶散”乃是姬渗的绝迹,风起叶卷,竟是极其厉害的杀着。当下只见“碎叶散”威力所至,风沙迸散,树林颤颤,顿时卷得天魄真气一散,身不由己地随着旋涡翻转不息,头晕目眩。南宫盈也感体内五脏六腑似绞在了一起,甚是难过恶心。
天魄意念一转,立马意守丹田,御气流转,真气四下游走,猛然撑开一股气罩,包围着自己和南宫盈。又觉到那万千气浪,数万叶片在周遭澎湃流转,相较之下,已是没有先前那般痛苦。随即便闭目凝神,以意念感应身外纵横四逸的碎叶散,思索破解之法。
姬妖三怪见天破和南宫盈仍不倒下,心中惊诧莫名。姬渗更是心下凛道:这少年究竟是谁?荏的是真气之强,当真少见。
南宫盈也觉烦躁恶心之意淡去,当下转头看向天魄,只见他闭目凝神,嘴唇微动,当真有说不出的英俊挺拔,忽又想起两人抱枕那一夜,不由脸红心跳,竟忘了自己还身处打斗之中。
此时天魄脑中渐渐清晰起来,模糊中依稀看见左侧有四道气浪席卷,右侧有三道气浪,眼前又有两道气浪,彼此交相缠绕,互补互及。于是便默默地在心中计算,忽然发现其中一道隐隐出现了一丝不谐,当下右掌挥出,大喝道:“破!”
姬渗顿觉一阵晕眩,随即身子摇晃踉跄,双臂如负千钧。突然又听“轰”的一声巨响,“碎叶散”竟瞬间轰然四散,荡然全无。再瞧天魄和南宫盈,在空中悠然旋转,衣袂飘飘,清雅洒落,宛如一对璧人从天而降。
姬渗不知天魄是如何逃脱,心中既诧又骇,浑然没了先前的自信,姬羽娘和姬冷更是惊骇得张大了嘴巴,甚是不相信。因为大哥的“碎叶散”迄今为止,除了南宫琦,还没被破解过,不料今日却被一个少年杀得大败。
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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