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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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灵!?师父!她!施小曼!”木妖错愕地看着鼻山老祖,讶道。
然而鼻山老祖却似闻所未闻,两眼空洞,呆呆地望着施小曼,自言自语道:“紫灵,你你终于肯回来见我啦?”
木妖从没见过师父这么神情怪异,言语异常,当下心中好不诧异,竟怔怔地有些不知所措。突然听闻施小曼“嘤咛”一声,秀眉微蹙,继而猛的起身,大喊道:“混小子!!”声音甜美滑腻,却又甚是悲伤忧戚。
鼻山老祖闻言顿时回过神来,木妖也是神色瞬喜,当下一个大步跨将前去,欢喜道:“你!醒啦!”施小曼却是环顾四周,美目张望,浑然没有注意木妖,心中焦急,慌忙问道:“这是哪,混小子呢?”
木妖见她一醒转便急着找天魄,心中莫名一酸,叹道:“他!不在!”施小曼一听急了,忽又想起自己是被混小子给打晕的,那他想到此处,只觉天昏地暗,头晕目眩,眼泪扑扑直掉,猛的霍然起身,颤道:“我要去找他!”
方要举步,忽觉背心一凉,竟似被人瞬间点了**道,正自恼怒间,又听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颤颤说道:“紫灵,你要去哪?”木妖也不想师父竟会如此,当下急道:“师父!她!不是!紫灵!”
施小曼闻言却是娇躯一颤,脸色惨白,忙道:“你认识我娘亲!?”鼻山老祖先是一讶,随即却又笑道:“紫灵,你又在和我开玩笑了,你娘亲不是早就过世了吗?”
“难道他把我当成了我娘亲?”施小曼心中诧异,迷茫不已,竟却忘了自己还要干甚。鼻山老祖见她不答,只道是害羞默认,便接着说道:“我这几年找你找得好苦啊,我跑遍了整个神州,都没有你的踪影,今日不想竟在此遇见你,我我当真开心的很。”说着说着,不禁流下泪来。
木妖怔怔地看着鼻山老祖,当场傻了眼,施小曼也是“咯噔”一下,不知这怪老头究竟和娘亲是什么关系?又闻木妖喊他师父,心中更骇,顿时明了他竟是那老妖鼻山老祖!
这一吓非同小可,施小曼只觉脑中空空,什么也无,恐惧,疑惑,迷茫瞬息涌上心头。正遐想间,鼻山老祖已然走到了她面前,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想是激动,全身竟自颤抖。
“你你要干吗?”施小曼被他瞧得甚是心慌,怯声道。鼻山老祖温言道:“紫灵,你不要怕,这次我不会再逼你了。”
施小曼见他一直把自己错认为娘亲,心中甚是茫然,于是当下一咬牙,解释道:“我不是紫灵,紫灵是我娘亲,我是她的女儿施小曼!!”声音甚是响亮,直灌鼻山老祖耳膜。木妖也上前劝道:“是!她!施小曼!”
不是紫灵?不是紫灵?不是紫灵这几个字犹如钢针般狠狠扎在鼻山老祖的心上,只见他颦颦摇头,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的是不是,你一定还在生我气,所以现在才骗我的是不是?”突然他目光一凛,猛的上前一把抓住施小曼的双臂,疯狂摇晃,神情甚是狰狞。
施小曼苦于**道被封,又经鼻山老祖这般摇晃,顿时心中一阵恶心烦躁,双臂上也因他的震惊而被他的手指掐入,涔涔地流出血来,当下痛吟道:“痛”木妖更是大惊,慌忙伸手阻拦,大叫道:“师父!你!放手!”
鼻山老祖却是浑然忘我,双眼空洞无神,直到施小曼接连喊痛,方才恢复神志,随即陡然松手,心疼道:“紫灵,你没有受伤吧?你看我,又把你给弄疼了,我实在是该死啊!”言罢伸手便给自己两个耳光。
施小曼却是心中怒极,当下压抑着对他的恐惧,大声喝道:“我都说了我不是紫灵!!”
这一声实是唐突响亮,鼻山老祖不由眉间猛颤,嘴唇颤抖,当下沉默不语,只是傻傻得看着她,不知所措。木妖也是一脸的愕然,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施小曼如此的生气。
气氛顿时凝聚了起来,三人一时寂然无语。沉吟半饷后,鼻山老祖方才颤颤问道:“你说你不是紫灵,那你是谁?又为何和她长得这般相象?”
施小曼正自后悔自己刚刚的失态,突闻此言,顿时抬头望向鼻山老祖,只见他面露沉色,较之方才,竟似苍老了许多,心中忽地一酸,小声回道:“我是她女儿施小曼。”
“女女儿!?”鼻山老祖闻言全身又是一颤,脸色霎白。其实他自己心中早就隐隐觉得,都过了二十年了,为何紫灵还是先前的模样,竟不曾衰老。但是那时自己被欢喜冲坏了脑子,也就不甚注意,现下听了施小曼的话,细细想来,全部的事竟都突然明白了,心中失落哀伤不已。忽的哈哈狂笑道:“原来你早就和他了,还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笑声中竟是悲愁忧伤,施小曼心中甚是同情,想道他虽然可怖,但毕竟也是深爱过娘亲的,于是颤颤道:“前辈,你怎么啦?”木妖也甚是担心,怔怔地瞧着鼻山老祖。
笑声顿止,鼻山老妖眼神又转凄冷,淡淡道:“你你娘亲现在可还好?”施小曼经他一问,殊的眼眶一红,泣声回道:“我她死了。”
“什么!?”这却是始料未及,鼻山老祖不禁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心中犹如五江翻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更是转过千万个念头,不断地告戒他,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施小曼此时也是心中哀痛,又瞧见鼻山老祖这般模样,更是伤心不已。

清风荡漾,竹林作响,“沙沙”之声此时听来却似在哭泣一般,甚是寂寥哀愁。施小曼和鼻山老祖都沉浸在相同的悲痛之中,一个失去了娘亲,一个失去了多年的挚爱,问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痛悲伤的呢?
不知过了许久,施小曼忽然一凛,瞬时想起了什么,忙急道:“前辈,快解开我的**道,我要去找混小子!快啊!”
“不用了,他死了!”正当手足无措间,突然一个声音冷冷地从施小曼身后传来,犹如晴天霹雳般轰向了她。
“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肯定是!!”施小曼突然凄声尖叫起来,心中悲怒欲狂,气血冲涌。
那人却不动声色,渐渐走近,木妖顿时一凛,大喝道:“祝志仙!?”鼻山老祖闻言也当即回过神来,愤愤地看着祝志仙,眼神更是凄厉无比,似要喷出火来。
“你骗我的对不?”声音颤抖,像是从远方而来。祝志仙看了看施小曼,叹气说道:“爹爹怎么会骗你,那臭小子面对的可是南宫琦和东野雷这当世两大高手,你说他能安然脱身吗?”
施小曼听到此言,突然体内“轰”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心中如被万箭齐射,千刀齐剐。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响,视野迷蒙,一颗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她的脸上,涸化开来,滚烫的身子也在瞬间冰冷了下来。
是啊,怎么能逃脱?他怎么能逃脱啊?他当真死了?
正若师父无尘仙子也说过,人生聚散离合,如浮云变幻,瞬息不止。想不到今日此事竟又在自己身上上演。但却又浑不似丧母般沉痛哀伤,而是发自内心的撕裂,滚滚悲痛席卷全身。突然施小曼脑中闪过天魄的温情,天魄的笑容,栩栩如生,竟仿佛发生在昨日般清晰可见,历历在目。
爱到深处情恨死
此恨绵绵无绝期
偶尔夜长有时尽
你我相逢岂无期
倘若真有下世情
再续今生不了情
施小曼神志不清,轻轻低吟,想到此生再也见不到自己心爱的男子,顿时悲痛莫名,揪心割肉,生不如死,忽然银牙一动,竟瞬时朝自己的香舌咬去。千钧一发之际,幸好木妖早就发现不对,迅速一个手刀,劈在了施小曼的白颈,把她打晕了过去。
祝志仙也不想施小曼竟会咬舌殉情,心中惊骇不已。其实他也不知道天魄是否已死,方才这么说,无非是想动摇施小曼的心,好借此问出天元的下落。
“你姥姥的乌龟王八蛋,害了紫灵不说,现在又要害她的孩子,妈的我跟你拼了!”怒吼声中,只见鼻山老祖腾空飞跃,风弛电刹间朝祝志仙猛劈下来,随即又高喊道:“叶儿,带着小丫头先走!”
木妖一楞,随即明白了什么,当下伸手一圈,抱起施小曼,朝反方向发足狂奔而去,身后却时不时地传来两人的怒骂声和打斗声。
思绪猛的一散,木妖微震,当下又拉回了神识,看着翡翠凤床上的施小曼,百感交集,酸苦莫名。又想起师父鼻山老祖,不知他和祝志仙斗得怎样?是输还是赢?
这可真是自己出世以来,事情担心最多的一次了。正自遐想间,忽的石门一响,一个红发老者浑身是伤地跑将进来,木妖顿时一颤,当下担忧地掠飞过去,惊呼道:“师父!你!怎么?”
只见鼻山老祖背靠石门,嘴角溢血,脸上却是欣喜,笑道:“哈哈还是我技高一筹,把那乌龟王八蛋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说话间还不时咳出血来。木妖甚忧,扶着他的手臂,关心道:“师父!我!为你!疗伤!”
鼻山老祖却是一把将木妖甩开,怒道:“这点小伤,死不了!”木妖知他脾性,孤高轻傲,从不受他人丁点恩惠,即使是他的徒弟也不能。当下只好叹了口气,见他独自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伫立了一会,就又照顾施小曼去了。
时间飞快,惶惶忽忽间已然过了三日,期间施小曼偶尔醒转,却不似先前般大吵大闹,就似完全变了个人,沉默寡言,神色寂寥,仿佛醒来的只是她的**,而她的灵魂早就随着天魄的消亡荡然无存。木妖却不管这些,每每见她醒来,欣喜若狂,又见她忧郁哀寥,便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但是却都是徒劳无功,施小曼依旧封闭着内心,怔怔无情。
而鼻山老祖则趁这几天运功疗伤,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又见木妖成天陪伴在施小曼身旁,悉心照料,寸步不离,竟和以前那个冷漠冰霜的木妖盼若两人,心中甚是明了,这木讷的徒弟显然是对施小曼动了真情。又想起紫灵已死,心中顿时一阵惆怅。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当下鼻山老祖嘴角泛笑,趁着施小曼熟睡时把木妖叫进里面,沉声道:“叶儿,你当真有那么喜欢她?”
木妖不想师父突然问及这个,顿时脸面滚烫,低头怯道:“没没有!”鼻山老祖见他竟不肯承认,忽的叹道:“人生在世,要对得起自己的心,既然喜欢,又何必做假欺骗自己,到时伤的可能就更重了。”
其实这也是鼻山老祖有感而发,想起自己正是不愿正面对待自己的心,才导致紫灵远嫁祝志仙,弄得自己伤痕累累。木妖闻言也是一鄂,沉默半饷,方才点头应诺。
鼻山老祖见了眼色顿时一亮,言语却依旧淡然道:“那师父就将她嫁及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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