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甫艰难坎坷的求学旅途(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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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张文甫艰难坎坷的求学旅途(86-91)
大伙鸦雀无声,等着贾员外出口,谁知此时贾员外如同受刑,脑袋一片混沌,只想狠揍自己一耳光,又恨不得拔腿就窜!
86
书画店的确气势不凡,作为门面的大堂有点像座古庙大殿,四周挂满了各式壁画,与普通的书画店不同,就连古玩玉器区域也没有柜台遮挡,呈开放式营业,并且店内也不见什么保安之类来回走动,眼见是店主财大气粗,威严有加,令小贼劫匪们不敢光顾。
与古庙不同的是,正中供奉的不是什么佛祖,而是一个大大的红脸关公,扛着那把天下闻名的青龙偃月刀,一只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本在刻苦钻研,那书本上两个大大的黑字:春秋。书本几乎与关公头顶的大刀片同样大,显出一股不伦不类的威严。
正中最高处,也就是在关公超级中堂画的上方,四个大字:忠义千秋。两侧各有四字:重德重义;轻艺轻财。
张文甫以为自己走进了关帝庙,才想品味那正中对联,却不防**上重重挨了一脚,原来门后有伙计,见闯进来一个小叫花子,就君子先动足后动口了:“滚出去!这也是你们进来的地方?”
张文甫本能地摆了个摔跤的架势,嘴里高声呼喊:“凭什么踢我?我是卖东西的!”
伙计这才注意到,这小叫花手里举着一把不起眼的折扇,这下态度大变:街头的叫花子手里经常出现扒窃来得宝贝,不时也有真货,而且价钱极低,通常两个烧饼就能收下价值十几两纹银的货色,这点,掌柜的是经常嘱咐的。
“嗬嗬!今天开市了?得手的啥玩意?让大爷替你看看。”
本来收购书画物品不是伙计的业务,不过,此刻掌柜的正接待东家,对一个小叫花手里的东西,伙计懒得喊出掌柜,顺手夺过文甫手中的折扇,不等张文甫回答就顺手打开,顺眼瞄了一眼。
“啥破东西?一个铜子儿,不卖滚蛋!”
张文甫错愕之际,折扇已被伙计顺手扔在地上。张文甫全身扑在折扇上面,等到手拿折扇站起身时,伙计已经垂手弯腰,显然是在迎接从内屋里出来的什么大人物。
是掌柜陪同该店东主出来了,嘴里还训斥着伙计:“咋呼什么?没规矩了吗!”
伙计连忙解释:“是个叫花子,不知从哪里偷来一把不值两个大子儿的破扇子。”
张文甫面色通红,高声分辨:“是我家的东西,谁是小偷?”
文甫的童声惊动了东家,这东家姓贾名德义,却与张文甫有些隔代渊源:就在文甫还是小琪都时,被从西方带到张三敬家那天,就是这位主儿,凭别人的一幅方颐的水墨画,从张三敬手里敲了足足一千九百两白银,那幅画本来是一个浪荡公子从家里偷出来还赌债的,被这位贾德义承诺了百两银子给其代销,结果竟然一举发家,就这样还后悔万分:少赚了不止千两。
从那次之后,贾德义体会到了王阅、方颐的手笔值钱,便以张三敬给的白银作本,专门经营起了北王南方的书画,可是,真迹哪里去淘换?贾掌柜便雇了一批高手,专门临摹造假王阅、方颐的手迹,竟然发了大财,成了威震乔司的书画坐地大商!

不过,看着眼前的小文甫,已经成了专职东家贾员外的贾德义却是不识,还是迈着方步,在大堂专为招待客人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慢声吩咐:“取过来我看。”
这是吩咐伙计的。东家直接看货色,却是对所雇用的掌柜失礼了,掌柜只得亲自去后堂给东家端来刚冲了一水的狮峰龙井,等到走回前堂,却见东家脸色不对,手拿一把折扇,目光痴呆……
掌柜急忙欲取下东家贾员外手中的折扇,却不防东家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一声怪叫,合上了折扇,竟是在严防掌柜观看。
掌柜的醒悟:东家遇上了真货!估计价值不菲。
原来,贾德义接过张文甫手中折扇,打开只一眼,便断定遇到了王阅真迹,并且还有方颐题跋!毕竟贾德义经营临摹王阅、方颐书画多年,对其风格、印章早就熟悉于胸。
能值多少?贾德义这书画老手也不敢估计,反正断定:自己就是倾家荡产也收购不起这小小的折扇。
东家毕竟是东家,贾德义迅速恢复了镇静,语气如常,吩咐掌柜:“给这位小哥取白银十两,再送他两个热馒头。”
掌柜、伙计顿时目瞪口呆:十两雪花银?东家疯了?三套屏风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呀!
更吃惊的事还在后面:那个小叫花竟然坚决摇头!
吃惊在继续,只听得东家顺口出价:“二十两!”
张文甫却不识好歹,还是摇头,东家竟然好像下了狠心:“一百两!不卖拿走。”
掌柜的从来也没经验过这等还价收书画,这不是在明明告诉对方:你的东西是真货,价值远远不止这些,本人会不惜血本,坚决要定了……
伙计、掌柜都成了木头人,尤其是伙计,心中不住扇自己的耳光:怎么没发现进来了大财主?
两人几乎同时要喊出声来:那个叫花子竟然走近了东家,犹豫的接过了折扇,好似要转头离去!
贾德义更是犹豫,不松手吧,于理不合,松手即可能就此失去发此巨财的机会,怀着一丝侥幸,还是让宝贝回到了张文甫手里。
实际上,张文甫也不知道手里的扇子价值多少,要是对方反问一句:你想卖多少银子呀?张文甫还真回答不上。也是贾德义一见重宝,顿时晕乎,忘记了这压价基本功夫。
现在见宝贝当真就要从眼前溜去,贾德义急中生智,想起了应该回问一句:“小哥莫走,你想要价多少啊?”
张文甫不由住脚、语塞,喃喃吐出一声:“一百……”
“我不是给你一百两了吗?”
“一百……”
“又是一百两?二百两?穷疯了?”
“一百……一百个一百两。”张文甫终于报出了卖价。
只听大堂内三人齐呼:“疯了!疯了!这小子疯了!”
唯有贾德义口中虽呼,心中却认定:报价万两?不及此扇价值十分之一!不过,这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自己可不愿意付出。
贾德义眼珠一转,突然高呼:“抓住他!这小贼,偷盗我家祖传之宝,终于自投罗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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