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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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囚犯的顺从也让鬼子的管理变得松懈下来,晚上连值班的哨兵都蒙头大睡。
洋人可以在鬼子规定的区域内自由活动。宋春茂他们刚离开洞口不远,黑暗中两个苗条的身影一闪而过。大家紧张的伏在地上,屏住呼吸,片刻听到哗哗的水声。原来是女人起夜。大家暗骂一声晦气,又心有不甘的吞了口唾沫。不让男人喝酒、赌钱很难,更难的是让女人少说话。在这点儿上,中国女人和外国娘们儿没什么区别。
两个外国女人裤子还没提上,就开始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她们说什么宋春茂听不懂,但他明白,这座看似戒备森严的小岛,内部的管理也松弛的很。他妈的,担惊受怕了半天,其实是自己吓唬自己。
宋春茂听不懂洋文,邱国营能听懂,同时他也明白了,自从上岛后的小心都是多余的。他站起身对着两个外国女人喊道:“詹尼小姐,露丝小姐”。
深夜荒岛上两个谈性正浓的女人,突然被打断,一种不祥的恐惧涌上她们心头。虽然两个人的名字都被喊得很正确,可她们谁也没敢吱声,呆呆的立在暗夜中,等待厄运的降临。
邱国营走了过去,科劳斯不失时机的跟了上来。其他人伏在黑夜中,拔出枪,暗中警戒。看似平静的夜危机四伏。点滴的疏忽都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两个女人看到突如天降的邱国营,又惊又喜。她们抱住邱国营又亲又啃,弄得邱医生不得不把头扭向一旁,躲避这送到嘴边的红唇。两个女人对邱国营亲热的不得了,却对立在一旁搔首弄姿的科劳斯视若不见。
宋春茂暗中佩服铁观音的手段,幸亏这次行动把邢慧杰支开了,否则看到心上人被两个外国娘们儿如此非礼,邢大小姐肯定会勃然大怒、醋海扬波。她那威震武林的邢家二十四路弹腿,绝对会一下不落的招呼到这两个无耻的女人身上。
这两个女人都是齐鲁医院的护士,汉语讲的相当不错。当她们得知邱医生冒着生命危险来搭救她们,禁不住又惊又喜,马上表态,她们愿意担任内应,负责通知其他被关押的姐妹。
看着她俩走远,宋春茂从暗中走出来,道:“邱医生,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邱国营一脸迷茫,宋春茂接着道:“救人之事非同小可,这两个人可靠吗”?
“她俩都是上帝的子民,自愿到这里来帮助中国人,人品绝对没问题”。邱国营对她们自信满满。
宋春茂不理解上帝能和中国人扯上什么关系,反正他觉得,邱医生处理这事儿过于草率。一种不祥的感觉萦绕在他脑海中,一时又抓不住头绪。
铁道游击队对付铁丝网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妙招。宋春茂一伙儿没费吹灰之力,就穿过了鬼子设置的隔离网,到达小岛的南端。这里关押着包括院长在内的所有男囚犯。
按照刚才两个女人的提示,宋春茂他们悄无声息的摸到一座干打垒近前。干打垒就是从湖底挖出的淤泥,然后,一层芦苇一层泥堆积而成的。房顶用树杆一搭,在上面铺上一层厚厚的芦苇,一座干打垒就算成了。
刚才不方便直接进去看看女囚犯们住的房间进。可这边的干打垒就有一二百间,每个房间住六个人。宋春茂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外国囚犯竟有一二千人,这么多人,怎么才能救走 ?”宋春茂颇有点拿不定主意。
院长约翰罗伯逊年纪大了,又精通医术。鬼子对他高看一眼,特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干打垒的房门都用茅草编的,根本没有门闩,轻轻一推就开了。
宋春茂留下弟兄们在外警戒,自己则带着邱国营和科劳斯进了门。屋内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静谧中传来微微鼾声。
宋春茂打开手电轻轻一晃,干打垒没有窗户,门一关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房间里没有床,只有用芦苇编成的凉席,摊在墙根儿下。凉席上铺着一床露出了棉絮的破被子,下面躺着一个谢了顶的外国老头儿。微阖双目,紧皱眉头。
邱国营一激动,泪水流了下来。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老院长,约翰罗伯逊。宋春茂从邱国营的表情看出眼前这个酣睡的老人,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目标。他拍了拍邱医生的肩膀,把手电递到他手中,嘱咐道:“时间紧,快些谈”。然后和科劳斯退出门去。
他们隐藏在干打垒的阴影中,焦急的等待着。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回去,可谁也不好意思去催促两个久别重逢的患难朋友。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但稍微有些驼背的老人,拉着邱国营的手,恋恋不舍的送出门来。
邱国营小声道:“罗伯逊先生,天冷,您先回屋休息,别冻感冒了”。
老人两手紧握着邱国营的手来回抚摸着,道:“孩子,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早些,早些把我们从魔鬼手中解救出去”。
邱国营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挣脱了双手,一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老院长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带上了房门。
一回生,二回熟,宋春茂他们再次通过夺魄洞,速度比上次快了很多。归心似箭,圆满完成任务的队员们,终于在天亮前赶回了驻地。
姚金霞看着宋春茂头上撞起鸽子蛋大小的血包,心疼的直掉眼泪。她一边用手帕擦拭额头的血渍,一边用嘴吹给宋春茂吹着那个血包。
宋春茂被她弄得有些难为情的问道:“你吹它干嘛“?
“吹吹就不痛了”。
宋春茂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又想分散一下爱妻的注意力。所以他指了指忙着给兄弟们疗伤的邱国营,小声道:“我告诉你个秘密”。
姚金霞把耳朵凑到宋春茂嘴边,听得花枝乱颤,忍不住笑道:“不可能,邱医生可是个老实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姚金霞突然大声的问:“邱医生,昨天你和那两个外国娘们儿亲嘴了,是吗?”
大家闻言一愣,继而哄堂大笑,臊的邱国营满面通红,手中擦拭血迹的棉球也掉落在地上。他急忙捡起来,上面已沾满灰尘。他叹了口气,把棉球丢进角落的垃圾筐中。
候七再接再厉,继续拱火道:“邱医生,怎么不说话呀”。
“哪有的事,别听他们胡说,那两个女人是我们医院以前的护士”。
“哎吆吆,护士怎么了。邱医生平常文质彬彬,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哪知是个伪君子,这要是让邢大小姐知道了……”。候七作了个咬牙切齿的鬼脸。
“手持木棒,就来打这个负心地郎”。 姜立柱不甘寂寞的唱了一句。
“这哪儿跟哪儿啊,把花玉奴棒打无情郎也整出来了”。铁观音笑着道。
邱国营到了这份儿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本来自己问心无愧,可这些人楞给自己扣了一个色狼的帽子。
邱国营满腹经纶,可以论道引经。据典说戏文,他就甘拜下风了。
邱国营顶着有名无实,勾搭外国妇女的帽子,算是摘不下来了。他不再申辩,回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工作,给伤员处理昨夜在黑洞里撞破的伤口。
刚吃过午饭,鲁二哥带着昨夜帮忙的游击队员赶了过来。这许多天以来,大家已彼此熟悉,说话也随便了许多。
本来铁观音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制定出一个有效的营救计划。哪知宋春茂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竟是问那个游击队员,:“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有那么个山洞的”?
其实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经宋春茂一问,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游击队员身上了。偏偏那个游击队员有些磕巴,越是着急,越讲不出话来。一个“我”字磕磕巴巴的说了十多遍,愣是没了下文。
鲁队长给他倒了碗水,对他道:“ 别紧张,知道啥就说啥”。
那个队员喝了几口水,稍微稳了稳情绪,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虽然没了结舌的苦恼,却让听得人加倍难受。
当年水泊梁山如日中天,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征方腊梁山好汉死伤殆尽,水泊梁山的营寨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后来有些残存的梁山好汉重聚梁山泊,却早已不复当年的气势。
加之以后时间长了,金兵南犯,掳走了宋朝徽、钦二帝。金国大将金兀术更在梁山泊前,斧劈了梁山五虎大将中唯一幸存者双鞭呼延灼,再一次荡平水泊梁山,剩余的小头目在浪子燕青的带领下来到了微山湖。
当时宋氏南迁,山东义军打出复宋的旗号,重新举事。怎奈一次次起义都被镇压,将士的鲜血染红了微山湖水。在以后,大元灭了大金,更视微山湖一带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但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蒙古鞑子屡战屡败,情急之下,他们派汉奸张必达混进义军内部,里应外和,攻破义军大营。义军残部退守密洞,蒙古鞑子封锁了住洞口达数月之久,三千义军全部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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