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鹤蚌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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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开始还击,白狼队是一群乌合之众,在鬼子并不猛烈的打击下一哄而散,四处奔逃了,鬼子巡逻队开始了猛烈追击。宋春茂终于相信了一个传说:鬼子的一个小队就能把一个连队的中**人打垮的事实。
又有两颗子弹从鬼子背后射来,还是来自白狼队方向。本来为数不多的鬼子竟然分兵两路,一路去追剿溃败的白狼队,另一路则向狼窝发动进攻。又有几支鬼子的巡逻队闻声赶来,躲在狼窝阴影处打黑枪的是姜立柱和花六郎,他们趁着混乱时跑出来和宋春茂汇合。
他们已经成功的挑起白狼队和鬼子之间的战火,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到典当行,防备有人趁火打劫。就凭着几个姑娘守御典当行,宋春茂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候七的作战计划制定的太冒险了。
到处是火光,到处都有枪声。宋春茂他们几个乔装成鬼子,这些道具帮了他们大忙。六个人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一路狂奔,竟没有一个人拦下他们盘问。
前门大街的枪声响如爆豆,把大栅栏典当行的枪声遮住了。
茂源典当行的老板韩茂源,把手下的伙计们召集起来。隐藏在观音典当行周围,静等白狼队劫走白狼老三,观音典当行势必会大乱,到那时伙计们一起动手,把她的珍宝库给劫了,哪怕能抢上三五件宝贝也是好的。那样的话自己给白狼队行贿的那些钱不就又回来了吗。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我们得财她失信,过后再收买几个点当家一齐找她来闹事,做生意最讲信誉,失了信的观音典当行,离滚出北京城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可是韩茂源做梦也没有想到,人多势众的白狼队竟然和鬼子火拼起来。白狼队惹了日本人,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眼见着自己给白狼队行贿的真金白银泡了汤,韩茂源后悔不已,自己太高估白狼队的实力了。
他的这份儿家业可是凭自己赚来的,韩茂源不能看着这笔钱打了水漂儿。他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己带人杀上门去直接去枪观音典当行。
他们刚进观音典当行的大门,身后就想起了枪声。要说白狼队好歹还能算是支队伍,可韩茂源手下的这些人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一见形势不妙,伙计们扔下手中的扫帚、拖把、擀面杖……乖乖的举起手做了俘虏,任凭韩茂源暴跳如雷,这些伙计跪在地上就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好在韩老板也没有愤怒多久,铁观音抬手一枪,正中他大张的嘴巴里。脸满是困惑和惊惧,韩老板倒在地上,永远也不再有烦恼了。
折腾了大半夜,这场北京沦陷后,最大一次武装冲突总算结束了。白狼队的汉奸终于品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北京的老百姓,用实际行动来配合鬼子对白狼队成员的搜捕。有几个家伙竟然是被绑好了丢在马路上,等着鬼子来抓人。对老百姓来说,这是一场狗咬狗的游戏,根本没有必要去同情任何一方。
宪兵队也开始了行动,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对白狼队的处理方式竟然比鬼子还要狠。白狼队的成员在宪兵队都有备案,只要照着名单抓人就可以了。白狼队用抗日分子名义不知抓了多少好人,今天,他们也被宪兵队用同样的罪名关押。白狼队用在郭懋卿身上的酷刑,宪兵队又一一用在了他们的身上。
三天后,一条《北平潜藏最深的抗日武装被一网打尽》的报道,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
白狼队的成员,在活埋郭懋卿家人的地方,在日本人刺刀的威慑下,他们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然后自己跳了进去。日本人要干的活,就是把白狼队挖上来的土再重新填回去。对罪有应得的白狼队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必定还给他们保留了全尸,而且还没有剥皮砍头。
至于韩茂源韩老板,他带人抢劫同行,被流弹击中身亡是事,而属于罪有应得。他手下的伙计不明就里,属于被迫,宪兵队不再追究他们的错误。这些伙计被抓进宪兵队后,一直战战兢兢,认为这回必死无疑了。直到候七找来京城最好的绣工,买来最好的布料绣了一面“武运明达”的锦旗送到宪兵队后,这些伙计才垂头丧气的被候七领了回来。
白狼队覆灭了,茂源典当行的当家死了,他的家人舍不下全北京十多家的买卖,无奈手下伙计又全被候七挖走了,而且宪兵队隔三差五还来找麻烦,无奈之下,只得央人把这些典当行全部折价转卖给了候七。

候七深知宪兵队的利害,出了一笔高的吓人的价钱,把原属白狼队的狼窝买了下来。这座楼本来就是宪兵队抢的美国人的,宪兵队白得了一大笔钱当然高兴。以后,候七再有些上不了桌面的错误,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到底候七花了多少钱,唯一知道根底的肇掌柜曾说过:“俺的娘唉,七姑奶奶用小卧车拉了满满两车钞票,我们都劝她那个地儿不值这么多钱,可人家七姑奶奶说了,这算什么,就当给宪兵队送礼了。”
白狼队的狼窝原先是美国人开的妓院,内部装修的豪华程度并不在北京饭店之下。这里紧邻日本宪兵队红楼总部,冈村宁次的司令部也离这里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就在这里,候七把大家的食宿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然后给自己二十四家分店的掌柜,分配了一套住房。
肇掌柜杀人没胆量,可做买卖确实是把好手。候七这二十四家典当行都交给他打理,竟让他管理的井井有条。本来这两天大家商量就要回老家,谁知当天夜里花六郎和姜立柱值班时竟然抓获了一名小偷。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偷东西竟然偷到这里来了?
这些天正闲的难受的人们来了个夜审小偷,问问,要是被生活所迫就连夜放入,如果要是惯犯,就交给日本宪兵队处理,他们是负责地方治安的,这样做也落个顺水人情。
小偷被带了上来,怵然意料,这小子不像普通小偷那样的贼眉鼠眼,反倒是鼻梁架一副眼镜。铁观音一时想不起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人,候七在一旁提醒道:“文质彬彬。”
马钰盯着这个文质彬彬的小偷看了半晌,悄声对候七道:“这个小偷咱们认识。”
七小姐眼有些近视,可为了展现自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宁死也不戴眼镜。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悄悄的拉了铁观音一把,道:“司令妹子,灯下不观色,我还是有些看不清,你就吓吓他,他应该叫叶知秋。”
这做戏的事儿铁观音最拿手,她一改往日审讯时的横眉立目,和颜悦色的道:“叶知秋,你怎么不学好,干起这小偷小摸的勾当来了?”
叶知秋本来挺有种,姜立柱用枪顶着他脑袋,这小子脸色都没变。可是铁观音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敢情这小子也是个近视眼,就是戴上眼镜也看不清楚人。
他戴眼镜擦眼镜的动作反反复复了好几次,熟人见了觉得他这是在恶作剧,生人便觉得他有些造作。
姜立柱上前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训斥道:“没长耳朵吗?问你话呢,快说,到地下室偷了什么东西?”
叶知秋看似文弱,说话却不卑不亢:“我到地下室寻一件至宝,不是找什么东西。”
大家被他不紧不慢的说话方式气乐了。铁观音在候七的授意下,接着问:“你不是号称燕大最年轻的教授吗?怎么干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来?”
这回叶知秋不淡定了,他倒退了两步,离得铁观音更远了。叶知秋声调中带有恐惧:“你到底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铁观音没理会他的疑问,接着道:“我还知道,你不是来偷东西,你是来找郭彩绫郭三小姐的人头的,对不对?”
这句话捅在叶知秋的痛处了,刚才被枪指着都面不改色的小伙子,居然蹲在地上哭了。
后面的故事就俗套了,叶知秋也在燕京大学,和候七马钰不一样,他是教授,还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在燕京大学里,风度翩翩的叶教授让多少怀春少女夜不能寐。他来自苏州,对同样自称来自苏州的郭彩绫一见钟情。为了她,叶教授没有跟着学校流亡南下,谁知痴心等到的却是心上人惨遭杀害的消息。近来得到杀害郭彩绫的凶手全部正法,叶知秋也曾买通白狼队的人,得知郭氏姐妹被杀后,头骨被制成了酒器,陈列在白狼队的功勋室里。如今狼窝换了主人,叶知秋冒着危险,摸进地下室,哪知他眼神儿不好,东西还没到手,就被暗中观察他好久的花六郎和姜立柱当小偷抓了起来。
候七买下这栋楼后,知道有个地下室,一直认为里面存放的都是些烂贱不值的杂物,今天打开门一看,地下室阴森森的。阴暗潮湿,常年闭光不透气,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最里面是一间储藏室,室内是一排排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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