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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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庆虹割耳朵的技术还可以,没了耳朵的魏强脑袋像个血葫芦,痛的满地打滚,可苦于口中塞了破布,只能听到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但等到常庆虹给魏强‘理发’时,那粗糙的手艺就让人不敢恭维了,一头乌黑的头发被傻小子薅的七零八落,头皮上鲜血淋漓,这独特的发型,被姜立柱讥讽为跟狗啃的差不多。常庆虹有些害羞的搓着双手道:“初学乍练,没掌握好尺度,下次再有机会,效果就会好许多”。
常庆虹是魏强命中的克星,在傻小子的蹂躏下全无还手之力,先是凉水灌肠,再割耳朵,到然后的薅头发,把个叱咤上海滩的流氓大亨,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一条命只剩下不到半条。魏强奄奄一息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邢慧杰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几乎是凑到魏强的耳朵眼上(耳朵被割掉了),大声的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人越到垂死的时候越是惜命,魏强努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没有活够。
邢慧杰道:“魏老板,你认识外滩小白吗”?
魏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身体剧烈的挣扎,眼睛里也露出恐惧的神色。
铁观音道:“外滩小白是谁”?
邢慧杰道:“就是前天晚上看戏时,给咱们送信的那个年轻人”。
候七道:“人家好心好意的给你来送信,你却狠狠的把人家打了一顿,这恩将仇报的名声传出去,谁还敢和你做朋友”。
邢慧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了弥补我以前的过失,我决定把这个姓魏的交给外滩小白来处置”。
候七道:“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邢慧杰笑道:“你好奇心这么重,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候七气的跺了跺脚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邢慧杰似乎有什么把柄握在候七手中,听了候七的威胁,邢慧杰凑上来,扳着她的肩膀,在候七耳边小声嘀咕,惹得七小姐笑的花枝乱颤。
苏州河上的外白渡桥,这是中国的第一座全钢结构铆接桥梁,在桥上中心结合部,钢架桥栏杆上斜靠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白文景带了十几个人赶到这里,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几个人战战兢兢的靠上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对白文景道:“没错,就是姓魏的那厮”。
白文景恨恨的道:“姓魏的,你欺师灭祖,鱼肉同胞兄弟,想不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吧”。
一个红脸的中年人道:“白老板,跟这种丧心病狂的小人不用多废话,你画个道儿,怎么处理这个姓魏的杂碎”。
白文景道:“把他倒挂在桥上示众三天,三天过后开香堂,我要亲手摘了他的心肝”。
红脸的中年人道:“姓魏的心思缜密,身边有不少虾兵蟹将,又巴结上了日本人,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轻而易举的把这个祸害剪除了”?
白文景道:“这些人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头几天和他们中间一个姑娘交过手,结果一败涂地”。
红脸中年人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质疑道:“你败给了一个女人”?
白文景点了点头道:“强中更有强中手,我再练十年,也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白文景身边的人愕然一片。
红脸的中年人道:“这些人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你一定要好好的酬谢他们”。
白文景道:“已经有机会了”。
“有什么机会”?红脸中年人问道。
白文景踢了魏强一脚道:“这个王八蛋为了给赛小云拔创,诬陷人家是抗日分子,把其中一个人送进了76号”。
红脸汉子哆嗦了一下道:“那可是真正的魔窟,进去的人九死一生,那伙神秘人物是不是要求咱们把人从76号营救出来”?
白文景道:“从76号向外捞人,咱们也没那本事,但动用一下关系,进去一两个人探监,还是可以办到的”。
红脸中年人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
白文景道:“计划一定要周到细致,千万不能出了差池”。
红脸中年人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极司非尔路76号戒备森严,门前路灯下悬挂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地上散落的折手断脚,这是76号的特务们想出来损招,每天公开处决几个他们所谓的抗日分子,在门口暴尸,恐吓过往的路人,弄的门前不但夜里行人稀少,就是白天也冷冷清清,大家宁可绕路,也不愿从76号门前经过,怕沾染上晦气。
夜里2点多,一辆送菜的马车停在76号后门口,车上坐着两男一女,守门的两个特务走到菜车旁,走过场似的看了看车上的蔬菜,又看了看车上的两个陌生人,对送菜的车把式道:“老张,你以为这76号是你家开的,什么人都往这里带”?
老张向两个特务手中塞了点钱道:“老总们辛苦了,这么晚了还不得休息,行个方便,我们一会儿就走”。

一个特务道:“这事要是让上峰知道了,可是掉脑袋的罪过,老张你这是坑我们吧”。
老张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那些当官儿的做事再认真,也不会24小时全盯着大家吧”。
那个特务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妥”。
老张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就是个看门的小角色,给个鸡毛当令箭,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们滚回家看孩子去”。
给76号供应蔬菜粮食是个肥差,一般都和里面那些有头有脸儿的高层有关系,两个看门的特务只是不入流的小角色,真把送菜的老张得罪了,这两个特务真就可能把饭碗丢了。
另一个特务比较圆滑,作势踢了老张屁股一脚笑道:“都他妈老关系了,因为这点破事伤了面子不值得,你车上这两位客人身上没带家伙吧”?
老张见好就收,借坡下驴道:“看你说的,要不你搜一搜,我这也是为朋友办事,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我损失更大是不是”。
比较圆滑的特务道:“侯处长是你表哥,什么事他替你顶了,真出了事,倒霉的还是我们哥儿俩”。
老张道:“兄弟们说话见外了不是,以后有我老张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弟兄喝稀的,中午我在白家菜馆请吃饭,如果兄弟们拒绝就是不给我老张面子”。
比较圆滑的特务摆了摆手道:“自家弟兄,说那么多就见外了,进去吧”。
看着马车赶进大门,一个特务道:“一个送菜的乡巴佬,倚仗和上峰有些关系,就跑到老子面前来装大尾巴鹰,老子这就去和队长汇报,连他那混蛋表哥一起收拾了”。
另一个特务斜着眼睛看着同僚道:“兄弟,你长点心吧,侯处长的职务可比咱们队长高多了,只怕你搞不到老张,就稀里糊涂的把小命丢了”。
“大哥,那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中午白家菜馆,狠狠的吃老张一顿,这也等于变相的巴结上了侯处长,队长把上夜班的苦差事总是交给咱们俩,老子早就腻了”。
另一个特务没吱声,把老张贿赂他们的钞票展开,欣喜道:“一千块,顶老子四个月薪水,上夜班这差事倒也值得”。
另一个特务的道:“老张就是咱们的财神爷,以后和他打交道时圆滑点,人不能跟钱过不去是不是”?
“多谢大哥指教,中午我请你喝酒”。
“中午去吃老张,咱们要不吃他一顿,他心里也不踏实”。
“车上那小娘们儿长得真标致,杏花楼窑姐一个也及不上她”。
“别胡说八道,今天夜里的事儿,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两个特务噤若寒蝉,警惕的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再也不敢作声,把大门关上了。
马车在进入伙房时又被拦了下来,在这里需要给送来的蔬菜过磅,还要领取一个进出伙房的出入证,老张和这些人更是熟悉得不得了,随手丢了几盒哈德门的香烟,发放出入证的特务门都没有出,就把出入证交给了老张,上面用钢笔写着:兹有张xx送来鲜蔬一车,毛重2180斤,净重1100斤,进入时间凌晨两点半,出门时间四点半,有效期两个小时,逾期不候。下面缀着年月日,以及经办人的姓名。
马车在伙房外停了下来,十几个特务忙着从车上把菜卸下来搬进伙房,老张则把一个小头目拉到一旁,不知小声嘀咕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老张找到躲在黑影中的宋春茂和马钰,把通行证交给他们,交待道:“有效期两个小时,一切听老孙的”。
老孙不老,有一个和他年龄不想当的将军肚,地上放着十几个装满夜宵的食盒,几个小特务提了食盒,向不同的方向走去,最后老孙骂骂咧咧道:“这夜班的活就他妈不是人干的,14份夜宵只给安排十个人,剩下的都是老子来送,我他妈的都快二百斤了,干这么多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话虽这么说,老孙还是提了四个食盒,脚步蹒跚的走了。
来到僻静处,找到宋春茂和马钰道:“你们先吃点东西吧”。
宋春茂道:“时间紧,回头再说吧”。
老孙看了一眼马钰道:“姑娘,把衣服罩头上,你这样太扎眼”。
老孙提了一个食盒,宋春茂提了两个,马钰走在最后,手里也提着一个食盒。他们的目标是监护区,当然这些饭都是给看押犯人的特务们准备的,被关在这里的犯人,每天能喝上一碗菜汤,就要谢天谢地了。
进入牢房有三道铁门,每道门上都有两个特务为老孙开门,老孙也会为他们留下一个食盒,并认真的交代:知道夜班的弟兄们辛苦,特意给大家加了一个菜,还准备了一瓶酒,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能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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